第三十三章一起做饺子（一）
说罢，三狗子转身离去。
小芳似是没听见三狗子的话，继续傻笑道：“嘿嘿嘿，剁手沉塘，剁手沉塘。”
没有人发现，她的头歪着，一直看着三狗子的背影。
一滴泪从小芳的眼角滑落，她的手掌攥紧，眼眸又变得猩红，她笑：“剁手沉塘！”
……
乌家门前的宴席热闹非凡，村民们都拿出家中的好酒好菜，最近正是放牧忙碌的时期，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聚在一起了。
卧牛村的村民能歌善舞，酒到酣处，众人载歌载舞，很是开心。
这顿饭大家聊得开心，吃完饭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黑了。
村民端着自家的盘子离去，乌家人把一切收拾完毕。
夜幕降临，白日热闹的门前安静下来，楚凝一出门就看见乌婶坐在不远处抹眼泪。
楚凝一怔，想要上前，手腕却率先被人握在手中，楚凝回过头，看见乌荀的脸。
乌荀向楚凝摇摇头，楚凝拧眉，终是没有上前。
乌荀和楚凝去了屋后，小寻长大了不少，黑色的皮毛越发亮了，眼睛里也有几分小黑的影子。
它窝在楚凝的手边，依旧乖巧的模样。
乌荀拿着酒壶，轻声道：“十年前的冬天阿爸上集市给长老换东西，五天没有回来，全村的人出去找，在冰湖边发现了马车的痕迹，大家凿开湖面的冰，阿爸的尸体被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形了。”
楚凝抚过小寻的皮毛，喉间似是堵了什么东西，怪不得阿妈之前那么抵触她去集市的事情。
如今长老被抓，也算给阿爸一个交代。
草原的夏日太短，夜里已有些凉了。
乌荀用杂草和灌木堆了一个火堆，火堆打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楚凝抬起头，看光映照在乌荀的脸上。
“对于阿妈来说，离开这片土地，是不是太残忍了？”
毕竟这里是阿爸下葬的地方。
楚凝已经习惯了到处漂泊的日子，可阿妈不一样，她一直住在这里，安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若不是楚凝的到来，她或许还会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的生活下去，每日看着绿草悠悠，做着好吃的白食和红食，听着二蛋那些痴傻的不着边际的话，守着男人的坟墓，一辈子就过去了。
乌荀将酒壶放下，酒香飘在空气中，他的眸在火光中显得很亮，他道：“阿妈相信你，她愿和你一起出去，看外面的光景。”
楚凝轻笑，“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也信你。”
乌荀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
楚凝抬起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乌荀拿起酒壶，起身进屋了。
楚凝看着火堆，眼眸微微动动，刚刚许是自己幻听了吧。
她揉了揉小寻的脑袋，“小寻，我们一起去集市好不好？”
“嗷呜。”
很轻的叫声。
楚凝轻笑，指尖揉着小寻温暖的毛，“小寻真乖。”
……
长老落难，新的长老很快就被派来。
新长老四十出头，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之前长老设定的很多不成体统的规矩一一改过，村边的河也解禁了。
乌家人这段日子一直在准备搬去集市的事情，不少村民听说了这个消息，多是给乌家送些东西，又说了些舍不得的话。
乌婶每次都笑着接待，她总说，孩子们想出去看看，她也跟着就好。
可楚凝看着乌婶的眼神，她知道，乌婶还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舍不得村民。
后天就是离别的日子，乌婶正在为二蛋缝制新衣，踌躇片刻，终对楚凝道，“凝儿，走之前，我们请村民一起吃顿饭吧。”
楚凝一怔，头抬起看着乌婶。
乌婶尴尬笑笑，“没事，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楚凝笑道：“怎么会不方便呢，刚好我也有此意。”
“嗯，那就好。”乌婶继续缝补衣裳，她的眼睛有些花，却能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将手中的衣服缝的板板正正。
楚凝看着她，又道：“阿妈，集市离这里也不太远，以后你要是想回来了就回来。”
“好，凝儿，你说明天我们请大家吃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为难，楚凝的眸子转了转，眼眸骤然一亮，“阿妈，我有个主意。”
“嗯？吃什么？”
“饺子！”
“饺子？”
乌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表情略显诧异，楚凝笑笑，“绝对好吃！”
楚凝向来鬼点子多，乌婶看着她的表情，笑道：“好，阿妈很期待。”
说做就开始做。
卧牛村几十户人家，按人头算也有上百人，怕是要包上千个饺子。
家里还剩下不少的面粉，楚凝装了小半盆，红儿在一般端着碗，满满将水倒进面粉盆里。
楚凝拿着筷子顺时针搅拌着，稀松的面粉渐渐黏在一起，凝结成絮状。
红儿不再倒水，楚凝将面絮揉捏片刻和成粗糙的面团，和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揉搓。
略硬的面团表面渐渐光滑，楚凝看着，知道已经揉的差不多了，便把面团放进盆里用湿毛巾盖好醒面。
这功夫乌荀和二蛋也换好羊肉回来了。
换来的是上好的羊腿肉，二蛋笑着，“孙伯伯不要东西，二蛋和弟弟把东西留在那儿了，不欠人，嘿嘿。”
乌婶笑道：“二蛋长大了。”
二蛋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乌荀和二蛋把羊后腿放在案板上，楚凝撸起袖子拿着刀准备忙活起来。
却是乌荀上前一步，手掌覆上楚凝手中的刀，“我来吧。”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楚凝的脸颊骤然有些烫，乌婶在一边看着，笑道：“荀儿的刀功好，凝儿你就在一边指挥着他干活吧。”
话音里藏了几分笑意，楚凝撤去手掌，剁馅的活儿确实不清闲，既然乌荀要做，楚凝也就不扭捏了。
乌荀的刀工极好，大大的羊腿很快就被切成一片片的小薄片。
楚凝帮他把薄片摆正，刀起刀落，叮叮咚咚的声音是刀和菜板相撞的声音，横剁竖剁，羊肉片渐渐化作羊肉馅。
二蛋和红儿在一边看着，都被这样的旋律吸引了过去。
楚凝见景，也不闲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