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他是你夫君吗
两句话，长老直接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小芳眼见形式有变，身子猛地扑向长老，死死掐住长老的脖子，“不对，都是楚凝的错，都是那个贱人，什么贿赂，什么严查到底，你说过的，你说过会让她沉塘剁手的，你说过的！”
长老体力不支，直接被小芳扑倒在地上，周遭的人都愣住了，麻子先反应过来，唤道：“父亲！”
大汉们也一齐上前，将小芳拉走。
小芳似是疯了一般，几个大汉才将她制住，她的衣衫在挣扎中被撕破了，头发也彻底乱了，杂乱无章地披下来。
大汉按着她，她却依旧摇头，机械一般地唤着，“都是楚凝的错，剁手沉塘，剁手沉塘，她为什么不买我家的牛，为什么，她欠我的，剁手沉塘……”
细碎的词已不成调子，小芳一遍遍地呢喃着，眼眸猩红，再无半点清明。
长老匆忙爬起来跪下，刘老二也看着长老，“长老大人，你怎么能……”
“刘老二，事已至此，里长在上，本官却不能饶你！”
“你！”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楚凝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摇了摇头，到最后这就是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里长看着长老严肃认真的样子，“本官只是比较奇怪，你身为卧牛村的长老，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子？”
话音落，长老僵住，又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过来，他们的手中都捧着布袋。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可村民们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
侍卫的脚步声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清晰，长老跪在地上，听着脚步声停在他的面前。
侍卫们松手，布袋掉落在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布袋咧开，露出里面各式各样的金制品，都是长老这些年在自家的收藏。
伴随着这声脆响，长老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一些，碎了。
村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长老贪了不少东西，却不知长老的家底如此殷实。
长老低着头，汗水从白发滴到草地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里长开口，“对不起，本官本来准备去你府上找你，谁知道你不在，就随便看了看。”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羊叫，长老跪着，他的金子也陪他躺在地上，可惜他却再也不能从这里得到快乐了。
里长让侍卫将长老带走，村民们在一边看着，窸窸窣窣，长老在卧牛村作威作福多年，他们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长老的姨太和儿女们都被带走，几百只羊被封了，也不知道后续是什么。
楚凝走到里长面前，“多谢大人。”
里长笑笑，狰狞的脸颊配上温柔的表情倒觉得有些别扭。
里长从怀中拿出当初楚凝用飞鸽送出去的那份不平等协议，“本官能了解一切，你多亏了你们。”
楚凝看着协议，笑道：“有劳大人。”
里长抬起头，看着楚凝身后安慰乌婶和二蛋的乌荀，笑道：“那位是你的夫君吗？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啊？”楚凝一怔，匆忙摆了摆手，“不是，他是我的哥哥。”
“这样啊。”里长说着，眼底显然亮了些，末了又道：“本官听他说，你们要搬去集市了，到时候欢迎你们来府上做客，本官的女儿和你年纪相仿，你们应该很谈得来。”
虽然里长表面上如是说，他的眼神却已越过楚凝，看着她身后的乌荀。
楚凝的嘴角扯了扯，又和里长随意地应承了两句。
里长这哪里是邀请他们去家里，明显是准备将乌荀招为东床快婿！
楚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本是开心的事情，可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乌婶在一边歇了片刻，稍稍有些缓过神来，也过来谢谢里长，乌婶本想留里长留下来吃饭，可里长说府上还有很多事情，便匆忙将长老压回城里去了。
村民们看着拉送长老的马车渐行渐远，终于有人忍不住向着马车的方向啐了一口。
“呸！”
随着第一个人的动作，越来越多的人对着长老的马车做出这样的动作。
长老的妻儿在马车上哭着，唯有长老呆呆坐在马车的一角，他的手上戴着铐子，再不复曾经镇定自若的模样，他似是苍老了十岁，眼眸无神。
他抬起头，看着卧牛村村民们的脸。
他在这里受了太久，拿了无数的好处，享了许多年的福，可惜有一天他落难了，村民们对他送行的方式也不过是起伏不断地嫌弃。
他的嘴角骤然带了一抹笑意。
人生不过如此，他已享受了这么多年，所谓报应，也不过如此，若有一天，他能逃脱这牢笼，他一定会从头开始，做的比现在隐秘，这些嫌弃他的人，也终究会因为他们的嫌弃而付出代价。
长老的目光扫过村民的脸，他会记住，记住今日站在这里的每一张脸颊。
眼眸扫过，他的目光定在楚凝的脸上。
楚凝站在人群中，眉目冰冷地看着他。
村长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的唇角张开，一字一顿地做着嘴型。
楚凝的眸就落在他的唇上，她看见他说：“楚凝，很好。”
楚凝笑，回了他一个嘴型，“多谢夸奖。”
里长把小芳交给楚凝处置，长老走了，长老家的大汉也走了。
小芳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她抱紧了身子，脸上带着傻笑：“剁手沉塘，嘿，剁手沉塘……”
楚凝的喉间轻动，转过头发现三狗子也在看着小芳。
三狗子转眸看着楚凝，喉间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凝垂首，“她疯了，对于我来说，她已经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可我不知对于你来说如何。”
说罢，楚凝回到桌边，继续吃手把肉和血肠去了。
偶有村民过来，端着自家的饭对楚凝和乌家夸奖两句。
端饭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并了桌子，变成在一起吃饭，东家一个菜，西家一个菜，本是一个平凡的中午，竟变成了一场庆祝长老离开的盛宴。
三狗子的喉间梗住，想了许久，终是走到小芳面前，道：“你做的事情到此为止，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