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这章，顾小曼和寻常一样，把邮件发给了忆江南。觉得意犹未尽，回忆打开了，似乎像沉香炉的轻烟，袅袅散开，一缕又一缕，一丝有一丝，绵远而悠长。她沉醉在若有如无的暗香中，微闭着眼睛，不愿醒来。她继续写了下去。
十三、调动风波
第二天各自上各自的班，都是两地的麻烦，昨晚上只顾甜言蜜语，如何结婚的事情还来不及说。真真那一夜兴奋无比，似睡非睡，中午专门回了家，一进门，便大呼老爸老妈，凑巧两个人还都在家里。“你们看，这是什么？”左手在爸妈面前一晃，金黄和鲜红如此醒目。“赵颜送的？你们准备结婚了？”妈妈一看就懂了。“嗯，是这个意思。”真真今天颇有春风得意的感觉。“你们两个也处了一段时间了，结婚是个不错的想法，赵颜这孩子也挺实在的。喂，老于，你女儿要嫁人了，上次我们商量的事情应该实施了吧。”妈妈也帮着女儿高兴。“什么事情？”真真奇怪。“真是个傻孩子，你傻，赵颜也傻啊。你们俩结婚，肯定在d市，房子是现成的，要尽快把赵颜调过来。两地分居像什么话！”妈妈看着小真摇摇头，为她的单纯不长心眼叹气。“是吗？我们……我们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真真觉得老妈的话很有道理。
爸爸说：“赵颜是个优秀的孩子，假以时日，定成大器。以我多年的经验，男孩子还是走仕途的好。我想把赵颜调到市委办公室，先磨练磨练，以后下派到乡镇锻炼锻炼，独立了，成熟了，事业也就开始了。调动和婚礼两头并进，我呢，负责和赵颜谈调动的事，真真和你妈负责办结婚手续和婚礼的事情。”真真觉得父亲安排家事有带着一股官腔，这一切来得太快，原来结婚意味着这么多必不可少的俗事。但是父母安排得滴水不漏，真真简单的脑子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只觉得这样能和赵颜长相厮守，再好不过。一颗心莫名欢跳，雀跃。
赵颜打电话晚上要来，真真按照爸爸的安排，笑嘻嘻地说：“今晚到我家吃饭吧，我妈做了好吃的。”下午六点半，赵颜准时到了真真父母家，提着一大篮水果和滋补品。“哦，小赵来了，请进请进。”妈妈今天穿得素雅得体，头发是新做的，大波浪。热情地拍了拍赵颜的肩。“真真他爸在书房，你们两个聊一会，我和真真忙忙厨房的事情。”真真和赵颜四目相对，恋爱中的男女眼神都是腻的，甜的，彼此微笑一下，那种相思尽在不言中。真真和妈妈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天马行空地谈着房子的装修，结婚照，婚礼，蜜月旅游这些热热闹闹的事情。真真想到碧城照结婚照，以前每次从那家影楼经过，看见里面明媚青春的女子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袭洁白曳地的婚纱，美得像童话里的人物。终于有这么一天，她也能实现一次童话梦，想想都开心。
“不过，老妈，在碧城照结婚照可贵了……”“傻瓜，贵什么，你结婚的费用，我们全出。你不是喜欢旅游吗？蜜月到杭州去过，住在西湖边，和你的意吧。赵颜家里愿出多少出多少，总之不能亏待我的宝贝女儿。”“老妈，从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爱你。”真真听得热血沸腾，从后面抱住妈妈的腰，脸贴在她背上。“我爱你，老妈。”“算了吧，你最爱的是赵颜。不过我不会吃醋的，我女儿幸福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妈妈的眼光柔和温暖，真真心中一阵暖洋洋，多好的日子，多好的人，眼前似乎一条平坦大道，路边鲜花怒放，通向幸福的未来。
催了几次吃饭，赵颜和于父才从书房里出来，看来两个男人的对话聊得很深入嘛。真真趁空偷偷问赵颜，谈得怎么样，赵颜淡淡地说：“一会儿细说。”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不温不火的。饭桌上一家子说说笑笑，赵颜陪于父喝了几小杯白酒，可是没说结婚的事儿，说些无关紧要轻松的话题，真真心中疑惑，见父母神态自若，气氛和睦，也就不多想了，嘻嘻哈哈，话语不断，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晚餐后，真真迫不及待地挽着赵颜的胳膊，想快点到自己的小窝享受二人世界。没想到于母面带笑容，很自然地说：“小赵，一会儿我想让真真陪我出去办点事，你先走吧。”赵颜怔了一下，笑着说：“阿姨，好，那我先走了。”冲真真一笑，专门进书屋和顾父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于家。
“你是唱的哪一出？”真真莫名其妙又有点生气。见父母的脸色异常凝重和严肃，倒不敢过分抱怨了。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于父点燃一支烟，袅袅的轻烟任意在空中变幻各种形状，很快就消失了。“真真，今天赵颜的态度很是出我意料。我问他怎样打算你们的将来，他说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父母也很喜欢你，想和你结婚。我问他准备把家安在哪里，两地分居怎么解决，他一时语塞，好像从未打算。我想年轻人考虑问题不是那么成熟，便告诉他我们的想法。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一定要留在身边，工作单位又那么好，想在你们结婚前，把他调到市委办公室。没想到听了我的话，他显得很诧异，好像丝毫没有准备，而且我看得出他是不情愿的。小赵这孩子性格沉稳，不急不躁，他想了一会儿，说调动的事情他想考虑一下，过两天给我回答。”
听到这里，于母很不高兴，“这个小赵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往高处走，他能娶上我们真真，调到d市，是他的福气。我们眼巴巴地帮他解决好住房，工作，还有什么不满意需要考虑的。我看他就是书生气太重，读书读傻了，他要考虑，我还要考虑呢。”于母从来就有一种优越感，赵颜的态度伤害了她的骄傲。“真真，别理他，冷他一段时间，挫挫他的棱角。”于妈说着说着激动了，真生气了。
一时间真真脑子很乱，不知该说什么。她是个很单纯的人，由着父母安排好生活的一切，好像一直很顺，很如意，突然父母对赵颜不满意，她似乎也觉得赵颜应该听她父母的意见，这是达到幸福最简捷的办法，一般人想办还办不到，为什么赵颜会是这样的态度？这个她以为走到他心中的男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想得头痛，传呼机欢快地响了起来。“肯定是赵颜，别理他。”于母有时也有点小孩子脾气。真真打电话过去，果然是赵颜，他的声音比往日低沉，“我就在你楼下，方便的话下来，我有许多话想给你说。”真真放下电话，便匆匆出了门，不顾于母在身后抱怨。也不知怎的，那一刻特别想见到他，许多话想问他。
两个人见了面，赵颜像往常一样搂住真真的肩膀，那股熟悉的男人的味道令真真感到踏实，亲切，刚才的不舒服少了一半。“真真，我知道，今天你父母不高兴了，我想了想，是我不对。你的父母为了我们的婚事，做了太多太多。但是我暂时不想离开现在的单位，我挺喜欢做业务的，走仕途放弃专业，不是我的理想。”“那你准备怎么办？关于我们的婚事？”也许是受了父母的影响，真真有点生气，难道这个男子的心中，所谓的事业永远比爱情更重要，他还有没说出的话，他清高而自负，不想仰仗老丈人。
赵颜苦笑一声，“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我暂时没有想好办法。真真，你能不能，等我两年。如果你愿意，我们先结婚，也许我们的日子有另外一种活法。“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特别感性，她一下子爆发了，”我想要的日子就是正正常常结婚，安安定定工作，朝朝夕夕相守，现实安稳，岁月静好，我们是办得到的。一切不是梦想，就在眼前。为什么你在迟疑？我简直怀疑你对我的感情。”眼泪纷飞而落，负气而跑，把赵颜扔在身后，她没有回头。
真真几乎是跑回了家，见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理，直接摔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砰地关上了门，把头埋在枕头上，呜呜咽咽地抽泣着。认识这么久了，没吵过架，没生过气，两个人总是温柔地相待。没想到恋爱着的心如此娇嫩脆弱，受不得一丝丝委屈。
真真呜咽了好一阵子，爸妈也没敲门进来劝，屋子里安静极了，没有赵颜，没有爸妈，突然觉得这世界如此荒凉。起身拉开窗帘，透过玻璃下意识地往下看，那个高高的身影斜靠在那棵老梧桐树下，他没有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真真想象得出他微皱着眉，一脸深沉不开心的样子。那颗心一下子软了，好想跑下楼去，像往常一般扑在他怀里，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却那份骄傲和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和我的父母？真真一直望着楼下的他，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很落寞很孤独的样子。过了好久好久，于母进了小真的房间，说：“你也别难过，这事冷一冷，我们也不知道小赵怎么想的，不过先调动，再结婚，是我和你父亲的底线，这是为你好。”真真叹了口气，关上了窗帘。
生活其实有很多模式，有的人，大半辈子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有的人，没有稳定的工作，却照样结婚生子，有的人，终身茕茕独立，事业却蒸蒸日上。这个世界是复杂的，多元的，好像真真在d市的闺蜜们，好像小洁，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大家都是一样的，细想一下，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和生活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只是那时，真真不明白这些，就那么固执地想让赵颜按照她的方式，朝朝暮暮。
第二天无精打采地上班，心不在焉，听到办公室的电话响，就条件反射地抢先去接，每次都失望而归。过上半小时，就不自觉地瞄一瞄传呼机，生怕错过任何一条信息。终究是失望，赵颜没有找她。一整天，真真食不知味，魂不守舍，下了班将就在伙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呆在自己的小窝里无所事事。传呼机不紧不慢地响了，心中一动，赶紧到传达室回过去，一想到赵颜熟悉好听的声音，手竟然有点颤抖。“喂，忙什么呢，一会儿晓晓咖啡见。”是菲菲，听那声音快乐而激动。想到自己在家像个没头的苍蝇，不如出去散散心。
到了晓晓咖啡，菲菲见了她就站起来招手，两杯香醇的黑咖啡已经摆在桌子上，还要了一个五色缤纷的水果拼盘。真真用小勺子轻轻搅动咖啡，“说吧，遇见什么好事了？”“真的是好事，我第一个告诉你，我考上了，考上了，就在城里的第四小学。”菲菲开心的声音好大，觉得不妥，又压低了声音。“哎呀，你可真厉害，知识改变命运，成功的女人。”真真真觉得惊诧，这才多久啊。
“为了进城，我也是拼了，这么长时间泡在书里，要是我念高中时有这么勤奋，清华都考上了。这次我真的相信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菲菲那春风得意的样子笑得像朵花。“祝贺你，你是我的偶像，我今天回去就给我爸说，人家菲菲不靠你，靠自己也成功了。”真真调侃。“千万别这么说，于叔叔这次给我许多信息，选学校，复习资料什么的，帮助挺大的。见了于叔叔，我一定好好说些谢谢。”菲菲真挚地说。“这样开心的日子只喝咖啡怎么行，走，k歌去，我请客，把虹也叫过来。”
这天晚上，真真心中不痛快，只想在热闹的地方找点快乐。在包间坐下，她们忙着点歌，真真叫了一瓶红酒，端着一个高脚杯子自斟自饮。也不点歌，也不说话。菲菲和虹开始只顾着点歌，唱歌，等到注意到真真，一瓶红酒喝了大半瓶，脸上红霞乱飞，一双眼睛似睁未睁。“喂，你怎么了？八辈子没喝过酒啊，这里是ok厅，不是酒吧，真不能再喝了。”菲菲把酒瓶夺下，给她递上一杯热茶，捧着晶莹碧绿的茶杯，才感觉一双手冰凉冰凉的。后来真真也唱了歌，《我只在乎你》，唱得幽怨凄惨，菲菲和虹捂着耳朵直说听不下去了。问她遇见什么事了，真真也不答话，只是笑，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温热温热的。
菲菲和虹不放心真真这个样子，在包间陪了她好一阵子，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只说“没事，没事，就是帮菲菲高兴。”好容易清醒点了，菲菲和虹打车送她回家。上车对司机说了真真父母家的地址，真真偏要回自己的家，没办法，两个闺蜜把她送到自己的家。“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只能陪着她了。”真真隐约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两个人扶着真真上楼，真真倒是听话，只是脚步踉跄。“今天我们俩可以解放了，有护花使者在。”虹松了一口气。真真一惊，见赵颜站在她门前，高高瘦瘦的身影，好像在抽烟，一股刺鼻的烟味。“看来小两口闹别扭了。一个醉酒，一个酗烟，你看看这满地的烟头。好了，真真交给你了。我们不打扰了，拜。”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说笑声渐渐远去，楼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小曼写完了这章，一些尘封的往事清晰如眼前。原来当年他们也闹过别扭，她也耍小性子，现在想来确实多么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那时他总是包容她，哄她怜她，此去经年，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爱着她，懂着她。这样想着，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跳进她的脑海，忆江南。他，很多时候她在他身上找到他的影子，他们相似又不同，可是，那种书卷气，那种从容，那种老友似的理解，她很幸运在网上认识了这样一个人。她不知道他的容颜，他的年龄，他的生活，这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便说好，彼此不说凡尘俗事，就是心灵和精神上的朋友。可是，这一刻，她产生一种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和他很像吗？
直到晚上十二点，顾小曼睡意蒙蒙，没有收到忆江南的回信，没有那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好梦留人睡”，她有点不习惯。他怎么了？有很重要的事吗？忙得没时间上网吗？
此刻的乔子健坐在家犹如困兽，他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万箭穿心，原来失恋的感觉是那么痛那么痛，原来真心付出得不到回报会让人那么难受。这种难受刚开始只有那么一点点，和顾小曼分手后，他感觉心里越来越难受，整个人像要窒息一般。他的心像死了一般，抑郁到极点，好像暴雨前的天空，乌云越积越多，黑云压城城欲摧，他感觉他快崩溃了。电脑里不断闪烁的邮件提醒他不想看，两封了，她居然一次写了两封。顾小曼，你把我当做一个傻瓜吗？陪你回忆你美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爱情，我还要强作欢笑评论你的心路，你的文笔，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他第一次，没有看顾小曼的邮件，他第一次，在两小时内抽了半包烟。
乔子健给孙俊打了个电话，约他到酒吧喝酒。他觉得，再呆在这屋里，他会疯掉。孙俊接到电话，妈呀，快十二点了，这人肯定遇见什么事儿了。乔子健一贯地沉稳冷静，两个字，大气，今天的放纵肯定有大事。
孙俊见他什么话都不说，就一大杯一大杯往肚子里灌酒，桌子上的酒瓶很快堆满了。“够了，发泄够了吧，颓废够了吧，说话啊，你公司破产了还是欠人家高利贷了。不是有我吗？哪有过不去的坎啊。”孙俊第一次见乔子健如此失态。“顾小曼辞职了，她要到广州去了，我难受。”乔子健声音大得吓人，幸好这是个音乐酒吧，否则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靠，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来还是为了顾小曼。孙俊很久没和乔子健聊这事，他以为，凭乔子健的能力和性情，要么早把顾小曼搞定，要么他新鲜劲过了，这页早就翻篇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像个大男孩似的闹失恋，也太矫情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孙俊简直觉得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了。
“乔哥，乔董，乔大爷，求你别喝了，那个顾小曼又不是天仙下凡，她走了就走了呗，天涯何处无芳草......”“不，你不懂，哥这次是陷进去了，我心痛，我难受，呜......”乔子健，乔董，居然趴在桌子上哭得像个孩子。
孙俊好容易扶着乔子健上了出租车，送回家已经快天亮了。孙俊吐了口气，这个接近1米8的大个子分量还真沉，他累得快趴下了。伺候乔子健换了衣服，躺下了，他想，这个人是疯了，被顾小曼弄疯了。
乔子健的手机响了，孙俊只好帮他接。“乔董，今天上午你九点有个会，我提醒你准时参加，打扰了。”是蓝天的办公室主任。“哦，是刘主任吧，我孙俊。你们乔董生病了，今天来不了。我帮他请个假。”“是孙总，乔董没事吧，我们中午来看看。”“看什么看，你们把工作做好就行了。”孙俊没好气。吓得刘主任说了一句“好的，好的。”就挂了电话。
顾小曼早上起来忍不住打开电脑，依旧没有忆江南的消息。她的心中有点忐忑，他该不是有什么事吧，病了？很忙？竟然有那么一点牵挂，才发现朝朝暮暮在一起聊天的他和她，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邮件。急忙写了一封邮件，“忆江南，我想和你说话，你在干什么？你没事吧。挂念。”
顾小曼上午准备到蓝天办理辞职手续，还有工作交接。她到蓝天，李所长和她会意一笑，在她耳边悄悄说：“一切都搞定了，我已经办完了这边的手续。你快点办。”她点了点头。
顾小曼到办公室开始整理历年的资料，清点各种报表和文件。“顾总，有件事我向您汇报。”是个年轻的女下属。“不用了，我辞职了，你有问题......暂时向乔董汇报吧。”她平静淡然地说。“哎呀，顾总，您要走啊，到哪里？”小姑娘大惊小怪。“广州，换个环境。”“顾总，您真厉害，我好崇拜您。”小姑娘说话就是夸张。她一贯高冷，不习惯这样八卦的感觉，“你还有什么事吗？”她下起了逐客令。“没有没有，就是乔董生病了，我还不知道向谁汇报，李所长也辞职了。”小姑娘有点茫然。“生病了？”顾小曼有点惊讶，隐隐不安，似乎和她有点关系。昨天分手的时候他不是很平静吗？
“那你还是跟我说吧，反正乔董不在，我也办不了辞职手续。”两个人一说起工作，半小时很快过去了，顾小曼签了几个文件，审阅了一份报表，倒是把交接的事情放在一边了。忙了一阵子，她想，还是应该给乔子健打个电话，无论于公于私。
乔子健醉得一塌糊涂，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孙俊见他睡了，接了个电话，有工作上的急事，想，让这个家伙好好睡吧，中午再来看看。就匆匆出门了。
乔子健听见电话响，懒得接，蒙着头继续睡。做了个梦，梦见顾小曼笑语盈盈，款款向他走来，说：“我不走了，留下来，和你在一起。”他伸手去拉她的手......电话刺耳地又响了，这次他清醒了。可恶，惊了我的美梦。“喂，哪位。”“乔董，是我，顾小曼。听说你生病了，不要紧吧。”“没事，小感冒，好多了。”他恢复了乔董的样子。“真的？你，要注意身体。”她难得的温柔声音在电话里显得陌生又遥远。停了一会儿，她说：“乔董，等你身体好了能不能约个时间，我，想吧辞职手续办了。”乔子健立马从云端跌回现实。这个女人，对他就是这么无情。“好的，没问题，这样，后天下午吧，行吗？”在她面前，他总是绅士风度端着。
乔子健完全清醒了，看了电话，她打了两次不是因为关心他，而是因为辞职手续。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完全失败了。
想到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事，乔子健吃了孙俊喊来的外卖，准备下午到公司去。真的觉得很累，不想动，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熟悉的疼痛，好像有一直大手肆无忌惮地捏着他的胃。好久没发过的老毛病了，二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喝酒喝得胃出血，住了一周院，那次简直是元气大伤。这几年注意保养，胃痛的毛病很久没发过了。他很清楚，这次一半是因为喝酒，一半是他恶劣的心情。这个胃是为顾小曼的离开痛的。下午是什么都干不了了，他支撑着下楼买了止胃痛的药，把自己丢在软绵绵的床上，静静等待胃痛一阵阵袭来，周期性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