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粗人也有算计
朦朦胧胧中，彻骨的寒冷被温暖代替，思维似乎脱离了的限制，陷入了停滞的状态，时间的概念已经被模糊，包括视听嗅味触的所有感官都被剥夺，超脱一切的以旁观者的角度俯视着着恶性肿瘤带来的连绵不绝无穷无尽的疼痛。
黑暗中，易凊之挣扎着想要脱离无边无际黑暗的束缚，在时间成为毫无意义的装饰的前提下，他不知道用了多久，终于，一缕温和的光刺破周围无垠的黑暗。
重似千钧的眼睑张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一位翠绿宫装的少女趴在他不远处的方桌上。
易凊之张张嘴，干涩疼痛的咽喉将万般疑问化成一个简单的“啊”字。
趴在方桌上的少女嗖的站起来，跳到易凊之眼前，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写满了惊诧，弯弯如月牙样的小眼睛努力的瞪成一个小圆球，肥肥的小手在他眼前晃啊晃，再三确定他已经清醒后，薄薄的双唇上下张合了几下。
“真的醒了?这次是真的吧，小蛮应该不会再看错了吧。”
听着自称小蛮的少女绵软如蜜的迷糊的自言自语，易凊之无语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呼吸间，嗅觉重新回到了感官中，浓重的药香让人有些窒息。他这才发现，他赤身的浸泡在药桶中，只留下头部露在温度适宜的深褐色药汁外边，斜靠在木桶的边缘。
“水……。”翻江倒海般的头痛侵袭着虚弱的身体，干涩的感觉灼烧着咽喉。易凊之的声音干哑的如同百年枯树的呻吟。
在小蛮小心翼翼的帮助下，半碗凉茶缓解了易凊之咽喉的干涩。
“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
“这是黔州。是秦将军救了你。”小蛮软绵如蜜的嗓音在易凊之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那天吓死小蛮了，你一身的血，傻乎乎的闯进了车队。要不是秦伯认识你，你就被侍卫一刀砍了。”
“秦将军……，是秦伯吧？”易凊之深吸一口气，适应着熟悉的头痛。
小蛮乖巧的点头道：“秦伯救你回来时，你身子都开始发凉了。偌不是小姐说你还有生机，秦伯就把你埋了。你知道吗？一直到你刚刚醒来前，你都不会呼吸，盏茶时间才喘一口气，这些天吓死小蛮了。”
小蛮鼓着小嘴，试图学着他的呼吸节奏，却怎么也坚持不了盏茶时间。
看着小蛮迷迷糊糊的样子，易凊之心中一动，“是这样的吗？”说话间，易凊之深呼一口气缓缓的拉长了呼吸的节奏。几次呼吸之后，突破了无形的临界点，心跳减缓到骇人听闻的程度，思维在一次被剥离，感官再次脱离了身体，再次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如同死尸般的身体，和瞪大了弯弯小眼的小蛮。
吐出肺部的一口气，易凊之控制的感官回归，重复着方才的问题：“是这样的吗？”
“嗯，就是这样，跟死人一样。”小蛮连连点头，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能教教小蛮吗？”
易凊之心中猜测，这又是恶性脑瘤带给他的能力，这大抵应该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估计这种能力除了自己，别人很难学习。易凊之淡笑着摇头，小蛮的圆脸上写满了失望。撅着小嘴嘟囔着：“我得告诉小姐去，就说这次你是真的醒了。”
小蛮边向屋外跑去，边回头嘱咐着：“你可千万别再睡了，最少等小姐来之前不能睡着。”
片刻，小蛮只带了秦伯一人来到易凊之的身前。看着秦伯那张熟悉的严肃的国字脸，易凊之笑了，笑的无奈，笑得唏嘘。
“秦伯，我们又见面了。我是该说究竟是因为将要遇到你们，我才会受伤？还是说，是因为我受伤，就一定会遇到你们。”
易凊之的玩笑让秦伯严肃的脸上浮起点点笑意，“既然醒了就说明暂时死不了。你伤的太重。好好休息，小姐没在家，等她回来在让小姐帮你看看。”
看起来叶慧在黔州真的很忙，直到夜幕降临，才见了易凊之一面，匆匆忙忙帮易凊之诊治一番，无外乎多休息之类的叮嘱。
又过了几天，易凊之恢复的差不多了，行走坐卧完全能够自理了，连肩头的伤口也愈合的七七八八。后腰萎缩的命轮也好了很多，维持在八品的修为上。不过易凊之这些天从未走出过房门，不想跳进所谓复国大业的浑水，还是少知道些东西比较好。
这样的想法一直维持在易凊之的心中，直到他再次见到叶慧，他才知道，是他自己想错了。当叶慧白嫩的柔荑放在他手臂的脉搏上时，他的心竟然有前所未有的平静，如同靠山村的平静安宁。
“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走动走动，对身体有好处。”
闻着身畔的幽香，听着细心的叮咛，他和叶慧的视线相触，他找回了两人在山坳中并肩而坐时的默契感。一种无形的温馨的感觉，在两人的心中回荡。
“咳……。”静立在叶慧身后的秦伯一声干咳，打散了这种温馨，叶慧粉脸一红，急忙把手从易凊之的手腕上拿开，轻绾秀发，掩盖着心中的羞涩。
易凊之斜了一眼秦伯，平静却真诚的说道：“秦伯，多谢了。”
秦伯摇头道：“相识一场，总不能看着你死在我眼前。不过……。”秦伯脸色一正，一脸严肃的又说道：“不过这里终究不是客栈，也不是医馆……。”
“秦伯……。”叶慧皱眉娇嗔了一句，转头看向易凊之：“别停秦伯胡说，你且安心养伤。”
秦伯无视着叶慧的不快，直视着易凊之的漆黑有神的双眸，继续说道：“在这里养伤不是不可以，小姐身边正缺少人手，你若同意留下来帮小姐，那么……。”
易凊之淡淡的笑笑，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叶慧的素手按在床上，就听到叶慧冷声道：“秦将军，本宫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要听你的安排了。”
秦伯在叶慧冷眼逼迫下，退了一步，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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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刚在医院回来，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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