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阳下的托付
作者:青春永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600

“你发现没有,早上好多长盘台的大小姐在我们学校附近徘徊。好奇怪啊,她们集体逃学吗?”

教室里的生面孔多多少少令当麻有些亢奋,开始扯开话题和旁边座位,满头金毛,就算是教室里还带着太阳镜的古怪新邻居兼同学瞎侃。

新邻居咧开嘴,大咧咧地说道:“今天是那位大人物离职的日子啊!”

上条当麻恍然大悟!

新邻居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两眼放光,故作神秘地小声对当麻说道:“她的新归属成迷,不过啊,小道消息说……她会来咱们学校哦!”

“怎么可能?别的不说,她要来咱们学校敢要吗?”当麻只感好笑。

“在你想来那样的人言行去留都不能由己吧。其实她要比看起来硬派得多,我想,她决定的……”和当麻谈话的人邪邪一笑:“没人能忤逆。”

“行啦,行啦,别YY了,不要用那种深入了解的语气品评和我们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当麻朝着教室角落呶呶嘴:“而且要是被那厮听见肯定会引发出没完没了的麻烦事件。”

教室后排角落,一个高状的蓝发少年完全注意不到满教室女生投过来的鄙视眼神,在一群尴尬的男生中间恬不知耻地大侃不论老少美丑,自己对所有人型雌性生物来者不拒!

金色刺猬头从自己的座位起身来到当麻旁边,望向窗外,并且还痞气十足的把全身重量压到当麻肩膀上,蓝色太阳镜下的双眼一种难以言明的光芒泛起,“你不信?那你看。”

当麻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

不论自己的邻居通过什么手段知道她会来,甚至来连到来的时间也把握得相当精确,比起“她真的来了”这件事,实在不足挂齿。

对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意义非凡,尤其是学园都市这样的地方。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一位少女独身一人,姗姗而来。时间当真不早了,当然也不会迟。

从未奢望亲眼目睹的熟悉姿容――

“桂雏菊!”当麻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神马!神马!神马!神马!神马!神马!桂…桂…桂雏…菊?”伴随着鸭子般沙哑难听的聒噪声音,一脑袋蓝毛的高大身影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差点一头扎出窗外,扒着窗沿使劲向外巴望。

其他人也被吸引,陆陆续续地挤到窗边一起跳着脚向操场望去。很快,像传染一样,所有的班级窗户打开,学校里的全部学生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向操场上的那位少女投降注目礼。

奇怪的气氛迅速蔓延,到处都是窃窃私语,这些声音汇合在一起,形成了压抑着激动、以及许许多多莫名情绪的嘈杂充斥了整个校园。

“真是本人哪……”

“她来这里干什么……”

“今年她国中毕业啦……”

“难不成……”

“要和我们成为同学吗……”

“……”

国中的三年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被命名为“白皇”的高塔中处理各种事务,很少在人前露面,因而并没有多少人见过“天女”本人,有关她的一切几乎都是无法证实的传言。不过在信息膨胀的现代社会,至少她的模样并不是什么秘密。

位于焦点的少女不见做作矫揉,无一丝傲气,即非无视周围的人群,也没多加在意。手打吧手机小说站点()没有多余的行动,只是很正常的走着,体现出的从容却将那份融入灵魂的优雅诠释得令人心折。

少女粉色的长发被清风扯起,她抬起头望向四周的人群,微笑着轻轻点下头,如此细微的简单动作却针对了全校每个人表达善意。

可知,少女还是有被关注的自觉的。

“这就是桂雏菊吗?看起来也挺平凡的。”

第一次见到名动学园的桂雏菊时,差不多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深莫测的声音在耳边笑着问:“就这些吗?”

没等当麻的回答,那人就接言道:“虽然常盘台师生自发组织的送行被桂雏菊拒绝了,但开学仍被延后了一天。并且为了纪念她对常盘台做出的贡献,从今年开始常盘台开学的日子要比学园都市其他学校晚上一天。令那群眼高于顶的大小姐心悦诚服地甘愿不与她们会长并列,桂雏菊可真不是说着玩的。”

看见少女真人后,她整个人都有血有肉丰满起来,同时也以一个优雅的姿态从神坛跌落凡尘,还原为人。奇妙的是没有任何违和感,如果再说那些有关她的夸张传说是真实的,那似乎也能让人接受了。

第一次见到平凡的“白皇”时,心中都是如是想着。

一看当麻皱着的眉头,对方拍了拍他的肩,揭开谜底:“这不奇怪,她就像太阳一样。”

“是啊。”

其实,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天上的太阳。

……

那段已经被放在角落的记忆此刻再看,真是个恶劣的黑色玩笑。在上条当麻想来,那位黑不见底深不可测的同学当初这样说时也绝没想到他的比喻究竟有多恰当:

夜间,时间20:43,云愁雾惨,月光暗淡,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一个女孩心中泛起了止不住的思念,想早点回家,于是……

太阳从天上掉了下来――

每一寸空间都被万万千千剑气刀罡塞得满满当当,那力量无法形容,超越动能,接近毁灭的本质。

位于中心的少女所掌握的是一念之间令天地破碎的奇力!

就连语言,都蕴是令人心胆俱碎的冷冽与锐气:“蠢货,可知吾昔时留情何来?”

长剑遥遥一指,百道剑气顺着无法规避的轨迹倾泄而下。

之前一剑豁出了一条几乎夺走生命的巨大创伤,神裂火炽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慌乱的挥刀相迎,勉强的胡乱挥舞几下就被连绵不绝的无终剑势吞没。

平行冲击的剑气肆虐至视线遥不可及的地方,一个血人从经受过“百剑无终”的废墟中缓缓爬起,除了污秽的暗红再也从神裂火炽身上找不到另外一种颜色。

“蠢货,可知吾今时愤怒何来?”令人惶恐得窒息的女子,以及与她的言语相匹配的行径:

没有迟疑更没有怜悯,手中的魔剑往地上轻轻一磕,又是巨大的魔剑虚影从无到有凝聚成形,伴着无尽的毁灭悄无声息的抵达以决心将之斩杀的女魔法师身前。

砰!!

神裂火炽横刀在胸,一身巨响后,接住了桂雏菊的剑气,人也被巨大的力量撞飞,掉到地上后狼狈地在地上滚出十几米,途中的混凝土石块被撞个粉碎。

无法抵御,甚至不可正视的威严:“对你留情,是望你能知悔改,留着性命赎还那个女孩一年来所受的苦难。”

前行的步调坚定、且无情,桂雏菊冷眼看着拄刀而立几不成人形的神裂火织,长刀一挥,刀锋驱赶气流,一阵凶猛的飓风将神裂卷至几十米的空中,重重摔下!

“噗!”神裂火炽吐出一大口污血,之后立刻浑身颤抖地爬了起来。

“对你愤怒,是忍无可忍你之愚昧,一错再错,蠢不可及!”不死不休的决绝充斥其中。

眼睁睁看着神裂刚刚爬起,桂雏菊又一挥刀,恐怖的飓风再度出现,又一次将神裂火炽高高扬起,血在半空中挥洒出一片鲜红,“啪唧”一声像个破布娃娃摔在地上。

败絮一样瘫倒在地的神裂火织努力蠕动着身体,又挣扎着爬起……

桂雏菊坚冰似的面容在扭曲的空气下显得狰狞,两条柳眉几不可查的细微竖起。

“此等愚人!留命何用!”接踵而至的是无边的绝望!

禁忌的长剑再度指向神裂火织,魔剑上吞吐出的仅仅是一道简简单单的剑气,在这次遭遇战中可以忽略不计的威力却足以取现在状态下神裂火织的姓命了。

因为――此剑目标直指女魔法师心脏!

就在神裂火织命丧黄泉的前一刻,变故横生。一只普普通通的手轻轻搭在了雏菊平举着的魔剑上。

瞬间,令天地变色的魔剑十二节剑刃节节断裂,顷刻间如同经历了时光亿万年的摧残,尽化灰烬,消逝在空中。

不去理会桂雏菊斜看过来包含杀意的目光,当麻对着颤巍巍立着,又努力使自己站得更直的神裂喊道:“你不知道吗?只要你趴在那不动你就是安全的!”

少年的坚毅在令人窒息的杀意下丝毫不漏怯懦,极端的桂雏菊破天荒的放任当麻说下去,凭着能抹杀神迹的右手,上条当麻有这个资格。

当麻激动的吼道:“荣誉?骄傲?明明不是敌人!没有必要再和雏菊对持下去!你还在坚持什么?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你真的像桂说的那么蠢!连命也不要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总觉得,如果我就这么倒下……我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丢掉……再也找不回来!”神裂几近神志不清的低沉回答,不知为何,明明离得那么远,当麻仍旧清楚的听见了每一个字。

桂雏菊一声冷哼:“不错!那是信念的违逆!如果你屈服在我的刀剑下,你曾经刻骨铭心的痛苦、付出的伤感、关爱都成笑话!”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神裂与雏菊,本是极无意义的行为。

“哈!那看来我的选择还不差,不管我做了什么……至少今日今时今地,我没错!”神裂释怀地笑了一下,高高肿起的脸颊破坏了她的美丽,可更令人欣赏。

一声冷笑:“此时此日此地,我会让你如愿见到,学园之首,桂雏菊。是如何威压两境,也让你含笑九泉!”

“等等。”当麻迈开大步向神裂走去。

疲惫下的神裂勉强地笑了笑:“同情我吗?大可不必。”

“哎呀!我也很苦恼啊!”当麻一边走一边摸着后脑勺,他真的很苦恼。“你是茵蒂克丝的朋友吧,虽然她不要记得你了,可也不能当做没法生……你对茵蒂克丝付出了真心吧!”

“当然……”神裂被当麻问得一愣,又有些不自在,因为对方的语气就好像在宣布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过于危险,你的右手虽然神奇,面对这位的话,你加入进来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当麻一脸轻松的笑容走了过来:“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真的能接下桂十招吗?或者你觉得桂苛刻得至你于死地之前还要给你个不可能实现的希望?桂当然知道,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的笨蛋!十招之约,她已经把一切因素算进去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当麻站到神裂身旁,转身面对冷面森森的桂雏菊:“剩下的五招,神裂火炽与她的新伙伴上条当麻――

共同承担!”

雏菊淡淡的说道:“是四招。刚刚你毁掉我的剑时也算一招。”

“那再好不过了!”少年伸出右手指向雏菊,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

当麻转头对神裂自信地露齿一笑:“于你而言的确凶险无比。而我恰恰相反,看着吧,不管桂变成什么样,桂雏菊永远都是桂雏菊,我会是你最大的王牌!”

神裂突然明白了过来:不错,虽然仍不清楚雏菊的怒火为何要燃尽自己的性命,但绝不相信她会伤及无辜的人,更何况还是朋友。神裂欣慰的笑了出来,不是为了自己,她为茵蒂克丝感到幸福。

“咦?”忽然注意到当麻的右手,神裂惊讶。

之前的她究竟谦让到了什么地步!

自己这位少年右手上留下的伤痕竟和自己右手上的完全一致!

…………

“唔!好险好险!”

……

“不是悬首之刃,是桂。”

……

“不觉得这样闷头相杀缺乏美感吗?来聊点什么吧!”

……

“只是拿剑往人身上招呼而已,怎称得上‘术’?”

……

“那你有试过吗?”

……

“全部!”

……

“瞧您说的,就像是一道钟爱的佳肴,即使明知味道还是会渴望品尝啊!”

…………

神裂将之前战斗的所有细节在大脑中回放了一遍,暗自苦笑:原来真被当成了一盘菜啊!

实在太可怕了,知道的越多,越生不起反抗之心。

神裂对当麻说:“也许是茵蒂克丝的事,使我焦躁。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位在我年幼时留下的印象太深,我急于抹去它。我被什么遮蔽了双眼……”

“哦!那现在眼睛亮了吗?我也觉得你莫名其妙的惹到桂实是够倒霉的。”当麻大为赞同。

神裂本是想劝当麻放弃的,可看到当麻那张自信的脸又有了信心。

原本自己的骄傲是不允许被他人这样染指的,特别还是一个无甚能力的普通人。可真的不想死,已经见证了一位少年保护他人的决心,并且即将见证他为此付出的努力,神裂释怀了:

“净神讨魔吗?那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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