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段逝去的爱情(2)
作者:忧戚玉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63

季林的热情和勇敢感染了她,也带动了她,让她愿意跟他一起去“冒险”早恋,而那一年他们才十五岁。她在学习上也正是因为有他的鼓励和帮助,才有了更多的动力去奋发努力。

在初三下学期的时候,她的成绩也进入了年级前十名。结果,他和季林都成功地考取了他一直想上的市某重点中学。高中以后,她和季林仍不在一个班。也正是从高中开始,她才开始了很有成效的减肥生活。季林到书店去为她找一些能让她瘦下来又不影响她身体健康的食谱。不仅如此,他还严格监督她不多吃油腻的垃圾食品。每天早晚,他都陪她到学校的操场去做体育锻炼。他还经常带她去学校游泳池和他一起学游泳。季林说,他支持她减肥不是因为讨厌她胖的样子,只是为她的身体状况担心,因为胖并不代表健康,人太胖之后往往会精神不好,容易犯困,影响学习效率。为了他们有一天能考上同一所理想的大学,他一定要她好好坚持锻炼身体。季林还对她说,要不是因为胖会影响她的健康,他是宁愿她胖的。她问他为什么,他说她要是变苗条了,她身边又会像小时候那样围着一群人,那样他很可能没有立足之地了。

季林的担心也并非没有道理,自从她高二那年完全回落到正常体重之后,她的身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身体的轻盈让她变得扬眉吐气起来,让她终于有了自信。她变得爱打扮了,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公主”模样。那些原本看她不上眼的人都开始傻眼地望她了。他们想不到从前那个肥胖的“丑小鸭”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就蜕变成一个“白天鹅”。无论走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能感到自己对男生的目光形成了一种强有力的磁场,这样的情形让她感到深深地满足和迷醉。有一次,季林酸酸地对她说:“你现在终于又和小时候一样了,又是众星拱月了,我好像又被挤在了边上……”

“你看到我这么受欢迎,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因为这能证明你很有眼光!”她沾沾自喜地对季林说。虽然季林是她男朋友,可是她又从不忌讳和其他男生打得火热。她虽然不喜欢他们,却又无法轻易远避那些为她着迷的人。她既不让他们完全走近她,又不让他们觉得靠近她完全是没有希望的。她虽然爱季林却又有意无意要折磨他,让他有一种危机感,有时候甚至有意去刺激他表现出一种在乎她、害怕失去她的样子。季林对她并非完全没有脾气,耐性也是有限的,他不想因为纵容她的虚荣而让她惹 火上身。在发生了一起两个男生因为她而有的搏斗之后,季林痛心地责备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谁都不喜欢?看到他们为你受伤,两个都躺在医院里,还被学校处分了,你心里很舒服吗?”

“你凭什么来怪我,又不是我让他们打架的?”她潜意识里还觉得有人为自己而吃醋、敌对是一个很风光的事情。

“你不要总是对那些对你有想法的人来者不拒的,好不好?那样,你只不过是害了人家,也会耽误自己的学习……”

“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什么来者不拒了?”她激动对季林表示抗议。

“既然你不可能接受他们,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季林质问她。

“你别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认定我不可能接受他们中的谁!告诉你,我随时可能跟你一拍两散……”

“宛亦……”季林说不出话来了;而她也感觉到只要她拿分手去威胁他,他的气焰立刻就要消下去,她在后来也证明这几乎是百试不爽的。

或许她是因为赌气和季林杠上了,接下来好几天,她都没理他,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中午的时候来她班教室门口找她。一天,季林又来找她,她却在座位上有意磨蹭着半天不动身。那时,教室里除了她,还有一个被人称做“少年才子”的男生。“才子”是当学期才转来他们班的。他在外型上潇洒不羁,骨子里仿佛透露出一种沉静和孤傲的文人气质。这个男生很是他们语文老师的宠儿。老师每次点评作文,都要以他的作文来当范文。语文老师多次感叹说,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也有一副“谦谦君子”的“天下胸怀”了。这个男生看过很多世界文学名著,也能背诵古今中外很多名诗人的诗,而且,连中国先秦诸子百家的很多典籍原文,他都很熟悉。他的文章引经据典,文采斐然。理科班来了这么一位“少年才子”,当然格外引人注目。她的目光也被他吸引了,她对他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着迷”。或许她所真正着迷的是“才子”那样的人也在为她“着迷”这个事实,而非这个人本身。“才子”每天中午都走在最后,似乎就是因为要看她的背影。一天中午,她向季林走去的时候,“才子”也跟在了她后面。出教室以后,“才子”当着季林的面递给她一张卡片。在她志得意满地想接过来的时候,季林却拽着她不让她去接,并警告那位似乎是向他挑衅的“才子”说:“她是我女朋友,请不要对她挖空心思了!”

“你有资格代替她说话吗?”“才子”傲慢地扫视季林一眼,神色悠然地再次请求她收下自己的东西。“请你自己做决定……”

“才子”似乎认定何宛亦会收下来,可是季林的过激反应让她犹豫了。“才子”这样的人值得她和季林做这样的对抗吗?可最终,不想打击“才子”追求她的积极性的虚荣又胜过了她体恤季林心情的理智。她忤逆了季林的意思,接过了“才子”的东西。

“早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就宁肯看到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季林忍无可忍了,竟刻薄地提起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这让她觉得自己在“才子”面前很没有面子。她原本因为身材异样的确是“丑”的,学校大多数师生都知道这个事实。很多女生因为看不惯她那麻雀变凤凰之后的“得瑟”劲儿,说她虚荣到变态,说到底就是一个外表花哨但没有一点涵养的“花瓶”。一些女生疏远她,甚至伙同起来孤立她。表面上,她对她们针对她的说法一笑置之,实际上她还是颇为记恨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出于一种报复心理,她很乐意看到一些“大众情人”公开或高调地追求她。高中时代的季林其实仍算得上是一个“大众情人”,无论哪一方面,他都夺人眼目。他外表英俊,成绩优异,为人处事也总是与人为善。他很有人缘,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她们也不能理解当初的季林为什么会看上原本很胖的何宛亦。季林因为有了她,完全不给别的女生留任何余地。她虽然感动于季林对别的女生拒绝得那么干脆,可是她自己却无法像他一样,很轻易就断绝别的异性对她的幻想和希望,哪怕事实上他们对她的幻想是没有希望的。

那次,季林当着“才子”的面激动地讽刺她,说她有了他还不满足,还希望全天下的男生都围着她转。

“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的谁了啊?你以为自己对我很有‘恩情’吗?是不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来‘可怜’了我,我就要一辈子对你感激涕零,我就要成为你的奴隶了?我现在就跟你一刀两断!谁也别想限制谁了!……”

“好吧,宛亦……”季林伤心地望着她,颤颤地说,“你自己做决定吧!如果你还喜欢我,你就把别人的东西扔了,跟我一起走……如果你喜欢上了他,你就把这东西留着,我自己走开……”

季林那仿佛最后通牒似的威胁语气再次激怒了她。结果,她红着眼对季林大声喊了一个“滚”字。心寒的季林咬着牙,捏起拳头从她眼前走开了。

这件事后,好些天她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她知道自己对季林太过分了,确实是自己对不起他。可是越是她对不起他的时候,她反倒越装成是他对不起她的样子。所以,她一直不理他,每一次她远远地看到他又向他走来,她就硬着心跑开了。在一个周末回家的路上,季林再次拦截了她。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又想从他眼前跑开,可是他却追上了她,并固执地来抓她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再次跟她说对不起:“……是我过分了……宛亦,再给我一个机会,行吗?你不要总是不理我……”

“不是我对不起你的吗?”她还是显得颇为委屈而气壮的样子,但心已经软下来了。

“宛亦……”季林红着眼来拉握她的手。“是我心胸狭窄,嫉妒心太强了!有人喜欢你,我本来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我有别人羡慕却不能拥有的福气。你收到别的男生的情书,我应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们的心都是喜欢别人喜欢自己的……我想通了……我不能用自己的心意来束缚你做更好的选择……”表面上,季林在反省自己,在让步,可是她却对他如此的让步感到心慌――难道他是不在乎她了吗?那时的她终于心痛地意识到:她总是不顾及他的感受,总是去逼他表现得很在乎她的样子,结果却物极必反,是不是她已经把他刺激到一个地步,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都没有资格去在乎她对他的情感了?

“宛亦,你原谅我,好吗?我们都高二下学期了,我们都应该快快振作起来,好好学习了!我想考C市的C大,我很喜欢那个有山有水的城市……你呢,你要考哪个大学?”

“你不是说,我们要同一所大学吗?你考C大,我也考那里!只是依你的成绩,你考那里好像是亏了……”她知道季林以至没有把目标定得太高,也是因为考虑到她实际成绩的缘故。

“不亏!我还觉得自己要是考上C大是要赚的。我看他们的招生简章上面提到,他们对考进去的高分,有高额的新生奖学金,而且C市以后会有国家更多的优惠政策,那个地方会发展得越来越好。你真的也决定考那里吗?”

“嗯,我也不想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读书……”这几乎算是她自从和季林在一起以来很明显的情感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