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
作者:言吾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30

总以为半年时间会很漫长,就像羽公子出现前那样。没想到啊没想到,自从他出现之后,时间就像上了发条,一晃过的飞快。

转眼已是开春,半年期限将至,我的困惑也愈发加深。

按理说,都抱着睡了好几个月……吻也吻了摸也摸了。却依然本能的排斥那种事,就说我天生不是个断袖嘛。

因为他而感觉悸动,其实也是把那张绝世容颜,当成了女人。

我终究还是喜欢女人的,和男人做那种事……

将自己抱成一团窝在床上,感觉头脑昏昏沉沉。身体很不舒服,从骨头缝里都酸酸麻麻的,浑身毫无力气。

昨夜又抱着那祸害呆了半宿,他睡着了无所谓,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不能总用个脸在我胸前蹭啊蹭的,一只腿还盘上了我的腰。

结果,把老子蹭硬了。

却无处消解,他离开之后,又差点失眠。不得已脱了衣服挑了被子,晾着睡了一夜。

本以为春暖花开无伤大雅,谁知道,转天就趴下了。没告诉任何人,因为说不出理由。让牡丹哥帮忙捎来早餐,也没有吃下去的胃口。

好几日下午点曲,没有见到牡丹哥的身影,多少怪想他的。借着送早餐来,才好不容易见到他。

怕他没来由担心,不敢让自己表现出异样。

几天没见而已,发觉牡丹哥有些消瘦。眼角的花瓣,在初春潮湿的空气中,愈发的妖娆。

都说人瘦些,显得更妩媚。以前一直觉得,牡丹哥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后来不觉得了。却一点不影响,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之一。

有美人如哥,也算一件幸事。

这样聊了会儿天,他走后,我立刻扎入被中。昏昏沉沉了半日,终于,罪魁祸首驾到。

万年不变的白衣白羽,放到他身上,仿佛每回都是第一次看到。

可惜,美色再提神。那也需要我有神。

他一进门就看到我半活不活在床上摊着。

话说老子摆这姿势摆多了,他也见多了,有了免疫力。一开始未太在意,和我聊了两句,就坐到桌边。

等他在桌边坐了一会,见我没有一点下床蹦跶的趋势,才起身坐到床头。一双酥手探入被窝,把能摸不能摸的地方,都乱摸一气。

要是放在以往,我早就一个猛子起身,把这豆腐吃回去。可这回,两度支起身子,又两度自由落体。

羽公子看着我,稍稍睁大眼睛,随即颦起了眉头。

迷迷糊糊中,我咧嘴傻笑。第一回看到,他在清醒的时候颦眉。比起睡梦中的我见犹怜,说实话,也挺好看的。

他抬手,在我额头贴了片刻,复而贴上自己的额头。脸色慢慢有些僵,他俯身,两片柔唇落了上来。

我有气无力调笑着,“亲错地方了。”说着努努嘴。

一双丹凤眼瞪了瞪我,他的唇随即离开。“季儿你……发烧了!”他面色很不好。

“羽大公子啊,人在江湖飘哪有不中镖,偶感风寒何足挂齿。”我这还没贫完,他已经起身披了外套。

“才刚来,你去哪?”没见他慌成这样过。

“你躺着别动,等我。”门被猛然打开又关上,白羽一闪即逝,只剩清香怡人。

半睡半醒间,有人坐在床头。

额头敷上了湿润的毛巾,恍如儿时一般温柔的触感。

脸颊有些烫,喉咙也很干。

有一双柔软的手,轻柔触过每一寸燥热的肌肤,带来点点凉意。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如同母亲的抚摸。想要睁开眼,眼皮却很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唇边触到一片凉意,带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一定会很苦,从小最讨厌吃汤药了,我抿紧双唇。把汤匙拿开,我不要吃药。

那一片凉意,点点触碰着我的唇。极有耐性般,仿佛在等待我张嘴。将脸扭开去,这苦了吧唧的玩意,我才不要吃。

那片凉意转眼又贴上唇边,缓缓磨蹭着。“季儿,乖,张开嘴。”

我无动于衷,抿紧了双唇。隐约听到一声叹息,唇边也空了。转眼,一只手扳住了我的下巴。

双唇又触到什么,却不再冰冷坚硬,而是温热柔软。

不是第一次有这种触觉,混沌的大脑却分辨不清,到底是何时的事情。只依稀记得,唇齿被一片灵巧的温软开启,现实重合上梦境。

张开口的瞬间,一股苦涩液体流淌而入。想要扭头躲开,却被牢牢扳住脸颊。直到所有液体都入了肚,那片温软依然没有离开。

干燥的嘴唇,被一遍遍舔舐着,逐渐变得湿润。

那双手,轻柔划过脸颊和锁骨,在滚烫的胸膛上游弋。冰凉的指尖,触碰着肌肤,很惬意。

沉醉于这种久违的感觉,心底顿生迷恋。唇上的温软忽然离开了。那般令人依赖的触感,一下子去而不返。

我一把捉住胸前的手,生怕那片触碰也会离开。

“牡丹……哥……”

呼唤他,呼唤他永远不要离开我。那只手,忽然反握住我的手,用力的捏紧。

“季儿……”

什么人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恍如一声叹息。在我感到指尖有些疼痛的时候,那只手缓缓放开,与我十指相扣。就这样握着,安心如同母亲的臂弯,我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头脑不再混混沉沉。探手抚上额头,冰冰凉凉的,晃一晃脑袋也不再头晕。

嘴里仍有一点苦涩,仿佛不是梦境中的事。

回想起昨夜,不期然头疼起来,终作罢。只记得曾有人来到我床前,说了一些话,做了一些事。具体细节无从回忆,又或者,那根本就是我的错觉。

骨头仍有些酸痛,我穿衣下床,在房间中央缓缓踱步。

总觉得房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又找不到确切的方位。走到几案旁,猛然发现真相,瑶琴没有了。

那只琴,自从断了根弦之后,一直被扔在那里。本想拿出去修理,但羽公子说,就这样挺好。

如果只是做摆设,断不断弦几无影响,确实好得很。

于是那只琴一直挺在那,多少日不曾弹过。这样一架琴,会被谁拿走,去做什么呢?

门忽然打开,一翎白羽飘了进来。羽公子气色不错,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从进门开始就冲我乱放电。

我被他电的七荤八素了一会,视线就被桌上的包袱所吸引。他这回带来的包袱,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壮观。长约三尺有五,宽六寸,厚二寸。

方方长长的,不像是吃食,也不像衣料。

羽公子抖了抖包袱,绢布立刻散开,如花叶顷刻绽放。

我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包袱的里面,是一架做工极其精美的纯桐木瑶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