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北王府溶黛情绵
作者:雨若菲彤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46

回府一天,竟然连水溶的影子也未见着,黛玉便知他必是因朝中之事又忙得不可开交,心里虽牵挂,但也无可奈何。

晚膳后陪太妃说了会话,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思忖着要不要告诉水溶顺亲王妃要认自己做义女的事,此事她没有告诉太妃,想着先告诉水溶知道,因为这里面的隐情,唯有水溶知晓,他可以帮着自己分析拿主意。

可如今见水溶如此忙碌,一时又有些迟疑,便不想拿这些事去干扰他,可是转头一想,这应该不是小事罢,这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一时迟疑不绝,捧着杯热茶,水眸顾盼间游离不定。

紫鹃见她此状,不觉笑道:“姑娘又想什么呢,天晚了,不是早些歇着罢,这一天来姑娘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好容易回到王府,心可踏实下来了,该高兴才是,还顾虑什么呢,一切有王爷呢!”

黛玉瞥了紫鹃一眼,见外面夜色溶溶,北风呼啸,时不时叩打着窗棂。水溶仍未回府,见时辰不早,蹙眉道:“天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呢,快起更了呢!”紫鹃溜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也叹道:“俗话说当差不自由,一些小官尚且如此,所谓能者多劳,如果王爷不是如此能干,皇上又怎么会如此器重他呢!”

黛玉默然不语,雪雁已然将绣被浓熏,此时轻盈地走了来,为黛玉铺床。听着外面尖细的风声,黛玉放心不下水溶,可经不住紫鹃的一再催促,只得收拾着要安寝。

紫鹃莞尔一笑:“这便是了,冬夜漫长,姑娘可不能熬夜,王爷还不知何时才回来呢,难不成姑娘要等到天亮也不睡,你这身子可禁不起呢。王爷要是知道了,反倒担心了!到时候怪到我们头上,说侍候姑娘不经心。”

黛玉被她说得扑哧一笑:“好了,我也有些困了,是该是歇下了,从没这么晚过呢!”说着打了个哈欠,双腮带赤,水眸微饧,自觉身子有些疲倦酸软。坐在妆台前,紫鹃便侍候着她卸去头上的饰物,主仆三人便收拾着要歇息。

寂静的大街上,一顶轿子顶着微凛的北风迤逦而行,四名侍卫护车而行,四周一片寂静,远处的更声,时不时地传来,遥遥的深巷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声,唯有轿了发出的吱压吱压的轻微的声音,和着清脆的马蹄声,嗒嗒地传出很远。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轿中的男子,微阖着清眸,俊颜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微翘的嘴角,紧抿的嘴唇,却显示出些微的疲惫。徐徐,水溶睁开略带血丝的清眸,仍沉浸在方才的君臣一番话里。

两国交战已有几日了,前线的战况虽甚是乐观,但朝中的纷乱仍是让人不敢放松警惕。据手下所报,最近银库周围似多了些许行踪诡谲的陌生人,虽表面上看不出破绽,但警觉的暗卫仍嗅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

想到此,水溶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为防万一,轩辕绝早将那笔巨银藏在了一个隐蔽之处,至于在哪,唯有他一个人知晓,暗中派人严守,连水溶也不知道。这些人无疑也在打这批银子的主意,姜虽老辣,但后生可畏,估计对方绝不会想到,自林如海出事后,轩辕绝并没有将此笔巨银入库,所谓技高一筹。

这笔巨额财富,可否会引蛇出洞呢?

水溶清眸微阖着,一张俊颜前所埮有地严峻冷冽,年关将近,凡事得有个好的收尾,但此时仍觉纷乱如麻,君臣委实不轻松。

轿子穿过古楼大街,来到了北静王府。府里静悄悄的,值夜的老管家水安忙迎上前来,闻听太妃已经歇下,水溶回首吩咐了卫风将给太妃回来的膏药送到书房,由着他们去安排,一个人便往后院而来。

冷风迎面而来,吹得园中萧疏的树木摇曳不止,发出飒飒的声响,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花木,在地上拖出斜长的影子,墨魆魆的越发显得寂静深幽。太妃的房内幽微的烛光透窗,水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低地寻问着值班的婆子,听到外面是王爷的动静,晴雯忙穿戴好了出来静候着。水溶只悄悄地问了问太妃及府里的情形,晴雯一一回答。

水溶点头,放轻了步子,方欲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晴雯轻声道:“王爷,林姑娘回来了呢!”哦,水溶清眸迸发出丝丝的光焰,心里一喜,嗯了一声,转身往黛玉的房间而来。水溶只觉得步子轻盈,方才的疲惫似是一扫而光,心头涌起一丝激奋,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北风带动起他的锦袍,吹打在脸上生疼,此时他却浑然不觉。

须臾来到了黛玉的紫竹苑,小小巧巧的一个院落,几间清雅的房间,靠东边是她的寝室,此时仍透出明晃晃的光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下,水溶迎着冷风微一沉吟,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紫鹃侍候着给她卸着发髽上的钗环,梳理着那一头柔亮乌黑的青丝,黛玉便准备换上睡前的亵衣,听到外面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便听外间雪雁诧异惊喜的声音道:“王爷!”接着水溶清朗如玉的声音自外间传来:“玉儿,可歇下了吗?”

紫鹃忙放下手中的玉梳:“是王爷,这么晚了还过来看姑娘!”说着笑不丝地看着黛玉,黛玉忙惊喜地高声道:“溶哥哥回来了吗,我还没歇呢!”说着忙起身来到外间,见水溶一袭雪白的鹤氅,似犹带着一身的寒气,脸色因北风的凛冽而有些发红,发丝微有些零乱,有几丝贴在了面颊上,但一双眸子仍清亮如星,灼灼地看着自己。

雪雁捧过一杯热茶,水溶接过,打量了一下黛玉,神情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方坐下抿了几口。见水溶脸色有些憔悴,黛玉有些不忍道:“溶哥哥,要不要用点夜宵,我命雪雁去给你准备一点,不必劳动厨房,我这里有现成的苏点!”

水溶清眸含笑,点点头,外面虽然冷冽,但屋内温暖如春,因黛玉身子娇弱,故太妃早吩咐了秋霜将紫竹苑各屋里多加了几个硕大的炭盆。水溶满意地点点头,黛玉亲自为水溶卸去大氅,紫鹃忙近前接过来,与雪雁忙退到外面。

黛玉净了手,二人围坐在桌前,从桌上的一盘梅花糕中捡了一块,素手轻执,送到水溶面前。水溶接过来,慢慢地咀嚼着,清眸却仍锁住黛玉的一颦一笑:“我还想着这两日去接你呢,没想到竟回来了,老太君已经大安了罢?”

黛玉点点头:“不过一点风寒,现在好多了!”说罢水眸柔情脉脉,看着他吃,心里暗叹,想必君臣日夜操心这边关的战事吧,难道又是连口茶也顾不上喝。

室内暖意融融,温馨款款,见她默不作声,只管静静地看着自己吃东西,虽不说话,但眸中的关心却是表露无疑,神情象极了一个惦记夫君的小妻子,水溶心里一丝柔情默默流淌,静静地沉浸在这一片温馨的气氛中。

刚想出声,黛玉执起紫砂壶亲手倒了一杯热杯,轻声问道:“见过姨母了没有,天这么晚了,想必已经歇下了罢?”水溶答道:“刚从母妃那过来,屋里已经熄了灯,所以便赶着过来看你了!”

黛玉嫣然一笑,水眸波光流转,在灿亮的烛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嘴角扯起浅浅的一笑:“姨母的寒腿不舒服呢,你再忙也不会滕不出这点子空啊,一个心眼扑到朝事上,只想着尽忠,可孝字当头,难道你这个当儿子的便忘了不成,虽事事不必躬亲,交待给身边的人总可以罢!”

见黛玉关是关心关是埋怨,水溶唇畔勾起一抹微笑,似解释道:“药我已经命人取来了,前因和皇上议论战事,忘在府衙了,明儿一早便可以给娘了!这次我叮嘱卫风多配了一些。”黛玉脸上一松,水眸笑意吟吟,似是很满意水溶的一番话。

见她如此体贴周到,水溶不由低笑出笑,黛玉看着他不解其意,水溶压低了声音戏谑道:“玉儿的样子,真象是一个小媳妇儿一样!”一面眸子有些狡黠地冲她眨了眨。

黛玉闻言,猛地一滞,让他吃着东西还不忘打趣自己,不觉脸色滕地红透,不由又羞又迥,瞪了水溶一眼,忙立起身来佯作恼了道:“这是什么话,你要吃饱了便赶快去歇着罢,我可有些累了,不陪你了!”

说罢便欲撇开水溶进内室,却被水溶一把扯住,不由自主跌到他的怀里,撞到他的胸膛上,黛玉刚要挣扎,水溶双臂一收将她锢进自己怀里,语气仍是不羁中带着戏谑:“怎么,才坐了一会儿,身子还没暖和过来便要赶我走?玉儿何时变得这么狠心了?”说罢俊颜压下,凑近她的粉面,微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黛玉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罩住了自己,不觉脸骤然升温。

见她不语,水溶滕出一只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难道我说错了吗,以后这府里的事,如果我不在,只能你来操持经管了,这可是你以后的份内之责,当好一个儿媳和一个妻子!不许推脱!”见他动作越发轻薄,黛玉羞急地捶打着他嗔怪道:“亏溶哥哥还是王爷呢,说话举止如此轻浮,真象个登徒子。玉儿不理你了!”

水溶见她小脸绯红,水眸潋滟生波,神情羞涩中带着娇憨,紧了紧手臂大喇喇地道:“再过些日子,你就是我的妻子了,身为堂堂的北静王妃,就要大方些,即使夫妻之间相处也不能总这么害羞,所以,你得提早习惯了才是!”

黛玉红着脸不语,水溶见她神情局促,越发起了逗她的心思,俯下头凑近耳语道:“以后溶哥哥只怕只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如果总是羞涩脸薄,那我到时候得好好地调教调教你了!”

见水溶说话越发不正经,黛玉扭着身子便欲从他怀中挣脱,一面低声嗔怪着:“溶哥哥,别,让紫鹃她们看到了不雅,而且此时也夜深了呢!你日夜操劳,玉儿着实担心呢,真的该是歇了呢!”

奈何水溶的铁臂将她搂得紧紧的,扭动间却是二人的身体越发贴合得紧密,感觉到他热烫的体温传来,黛玉心里乱跳,不敢再动,水溶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仿佛带着蛊惑人的魔力一般:“让溶哥哥抱一会,一会儿就好!”

黛玉呼吸微促,又羞又迥,躲避着水溶的碰触,一头青丝如瀑般,随着她的扭动拂过水溶的俊颜,水溶清眸,一只手蓦地覆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压了过来,裹住了她小小的檀口。

黛玉躲无可躲,水眸害羞地阖上,只剩下浓密的长睫微微地翕动,被动地任由他吻着自己。心如鹿跳,又惊又慌,偏偏身子却渐渐地松软下来,慢慢地不再反抗挣扎了。水溶感觉到了情迷中的馨香身子慢慢地柔软了下来,反而有意无意地主动偎向自己,不觉心旌神摇,动作亦小心翼翼起来,触碰着她柔软的身子,轻柔地吻着她,连日来的疲惫似乎消逝无踪。

此时,她的美好和柔情让自己的欲罢不能。良久,离开她的樱唇,犹自不舍地打量着被自己吮吸得鲜红润莹的唇瓣,看着黛玉春潮中带着薄嗔的小脸,水溶无声偷笑,挨着她柔嫩的面颊轻轻道:“玉儿,你不是说过喜欢被溶哥哥欺负的吗,嗯?怎么想起来躲了?难道现在不喜欢了?成了亲,以后我天天会对你做这样的事,难道你要一直躲下去不成?”

见水溶没有一句正经话,黛玉心头乱跳,抑制着那份羞涩,不觉懊恼地抬起水眸,难道以后的水溶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在自己面前总这么轻薄戏谑了不成,那个成熟稳重深情款款的大哥哥,怎么变得如此。

这样的水溶让她不习惯,眼神躲闪着水溶辣的灼视,黛玉嗫嚅道:“不是~我~”

自与茜香开战后,朝中诸臣便各抒己见,每日在朝堂上争吵不休,文官多主和,力谏早日停战议和,武将主战,力主与对方拼个胜负。每日里关注着边疆的战况,轩辕绝听着这些老臣子们的发难便有些恼火,此次是茜香主动挑衅,圣朝不得已自卫还击,对方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这些吃粮不当差的文官们还口口声声妥协议和,圣朝天威何在,对方一个小国竟然如此跋扈,故轩辕绝此时力排众议,强烈主战,复又调遣了北疆的蕃国前去助阵。故连日来水溶便直到深夜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府。

水溶拥着她,语气一转轻叹了一声道:“这样抱着你,便觉得所有的疲惫转眼便消失了,哪怕在外面再累也不怕了!”黛玉闻言身子一滞,看着他略带血丝的清眸,不觉伸手抚上那张俊颜,秀眉微蹙。水溶见她神情不忍,一把握了她的手笑道:“看看你我心里便踏实了,好好歇着罢,天色已经不早了!母妃已经睡熟了呢!”

说着放开黛玉,清眸微带狡黠地眨眨,黛玉被他一会轻薄一会正经的举止弄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转身便欲出门。

蓦地想起一事来“溶哥哥,”黛玉微微迟疑着,要不要告诉他顺心亲王妃的事,转而看看外面,夜深了,远远地传来打更声,水溶回过头来看着她:“有事?”

黛玉摇摇头,嘴角翘起:“明天再说罢,太晚了!”见她欲言又止,倒勾起了水溶的好奇,不觉又近前来,扶住她的肩膀,看进那双盈盈的水眸:“什么事,不许瞒着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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