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罗格。”

“性别。”

“你们看不出来吗？”

“年龄。”

“二十四。”

“职业。”

“暂无。”

“无业游民？”

“我只是辞了工作而已。”

罗格和林清忆被带到警局录口供，主要原因是因为被绑架的导购员听到了林清忆和西装男的对话，跟警察说林清忆和劫匪认识，这么一说，问题就大条了，两人死活出不去警局。

另一个房间内，气氛完全不同。

负责审问的小警察给林清忆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要不是林清忆拒绝，小警察可能就要给偶像捏肩了。

这时候，一个老警员推门进来，照着小警察的后脑勺就是一拍：“你干嘛呢，摇头尾巴晃的，我不是叫你审问她的吗？！”

“审问？”小警察声音比老警察还要高：“你知道她是谁吗，还审问？！”

老警察道：“就算是国家英雄，也要走必要的流程，懂不懂！她是谁？”

林清忆说：“我叫林清忆。”

老警察直截了当的道：“不认识。”

小警察拽了老警察一把：“哎呀，她真是民族英雄，刚为国争光来着！”小警察又转过来冲林清忆嘿嘿一笑：“偶像，您稍等啊，水快热了，咖啡马上就好。”

说完，小警察一溜烟就推门出去，留下老警察一脸费解：“你……你是名人？”

“算是吧，有点名气。”

“你做什么的，演员？”老警察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电竞选手。”

“玩游戏的？”老警察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你家里知道你干这个么？”

“他们跟你的态度一样。”

“年轻人，玩游戏终究不是正途，玩游戏能给国家带来创收吗，你想想。所以说，还是做点别的吧，玩能玩出什么名堂来。”老警察可能是见林清忆挺老实的模样，倒也没审问她，反倒认真的说教起来。

林清忆淡淡一笑，也没反驳，只是道：“人各有志。”

老警察忽然叹了口气：“我有个儿子，跟你一样，警校毕业，非要去搞什么电竞评论，真是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弄这些有什么用？”

“只要认真做，任何行业都能出人才的。您贵姓？”

“我姓邱。”

“原来如此。”林清忆点了点头，没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个穿西装制服的人，一男一女，年纪跟罗格相仿，衣着非常讲究，笔挺的衣服一尘不染，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女子面若寒霜，男子则是一副和气的模样。

邱警官诧异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许外人进入。”

冷峻的女子完全目中无人，甚至懒得看邱警官一眼，只是冰冷冷的说了句：“这里现在由我们接管，所有与她接触过的人都暂时扣留在警局内，不许出去。”

年轻的男人低头哈腰的应和着，转过身朝邱警官伸出手：“您好，警官，我们已经得到了局长的许可，这里暂时由我们接管，至于我们的身份，嘿嘿，有些事情，您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您有任何问题，可以去问王局。”

邱警官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我这就去问问，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里是警局。”

说完，邱警官推门离开，年轻的男人扒着门缝提醒邱警官：“麻烦您统计下都有谁进过这个房间好吗？”

邱警官走后，审讯室里立刻陷入了死寂，年轻的女子目光炯炯，死死盯着林清忆，似乎要看透她一般，而林清忆则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礼貌性的露出一个微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商丘寒，隶属国家机构，这次问话是绝密的，否则你将承担相应的后果，你明白吗，林清忆。”商丘寒人如其名，冰冷的像一台机器，毫无感情，她说话的时候如果能从口中呼出白雾，都一点也不会有违和感。

林清忆小心翼翼的问：“意思是，你们是国家秘密机构？专门处理秘密事宜的那种？”

商丘寒冷冷道：“你无权询问问题，我们问，你来答。”

林清忆点头，遇上这样的人她也是应付不来。

商丘寒坐了下来，慢悠悠的翻看手中的文件，一边看一边问：“《灵魂代码》是谁介绍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查到的？”

“朋友介绍的。”

“游戏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事情？”

“你说哪种？如果只是奇怪，整个游戏都很奇怪吧，太逼真了。”

站在商丘寒身后的男人说：“我们是想问，你有没有遇到过有npc在游戏中向你求救，类似这种模糊了现实和虚拟界限的事情。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泽阳，是商小姐的助手。”

林清忆点头：“有。”

商丘寒闻言立刻坐直身体：“几次？”

“很多次。”

“你觉得是什么人在向你求助，他表达了什么信息吗？”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表达信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清忆所说的，是小七，也就是罗格的哥哥。

商丘寒说：“林小姐，希望你能正确对待游戏，在现实世界中，死者，是不能复活的。”

林清忆却反问：“如果利用云端数据记载了一个人的全部数据，拥有这个人的全部记忆，那么这个人在游戏世界出现的时候，究竟应该算是死了，还是没死呢？”

“死了。”

“如果他希望能从游戏世界中走出来，而眼下恰好有一个方式能够达到这一点，那意味着什么呢？”林清忆问。

“陷阱，毋庸置疑。”

林清忆点头：“我也这么想……可万一这种想法是错的呢，万一他真的被数据化了呢，该怎么办？如果我拒绝帮他，就是害死了一条人命。”

商丘寒重复：“这是陷阱，林小姐，我希望你能有分辨虚拟和现实的能力，如果你做不到，建议不要再玩下去了，游戏已经对你的认知能力造成了伤害。”

审讯室再次陷入沉寂，林清忆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商丘寒知道她在思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结论。

良久，田泽阳已经等得抓耳挠腮，林清忆才抬起头，对商丘寒说：“我觉得，是不是科技水平，限制了我们的认知。”

商丘寒粉面生威，颇为不悦：“你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游戏了，林清忆！”

林清忆却摇头：“不，我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个问题，我明白了为什么她对我说这是一次‘扶贫’，我们的科技水品还不能理解这个层次的技术，所以我们会以为这是虚拟，如果这是虚拟的，你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跨时代游戏的事情呢？”

商丘寒说：“虚拟vr技术很早就已经有了，只是大家预测到会有人分不清现实和虚拟，所以才迟迟没有开发成大型游戏，《灵魂代码》是一次冒险，而且显而易见的，它是失败的。至于今天的事，那只是个带了美瞳的疯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