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起做饺子（三）
锅里的水渐渐沸腾，盖帘斜过来，楚凝将饺子顺着锅边下锅。
小巧的饺子掉落锅中，起起伏伏。
村里的小孩有些好奇，也来帮忙下饺子，乌家的门前支了好几口大铁锅，楚凝让村民帮忙看着锅。
燃起的火苗发出噼啪的声音，水咕嘟嘟地沸腾着，乌婶二蛋和村民相谈甚欢，虽说有些舍不得，可乌婶说：“这辈子都没有走出去过，如今年纪大了，占了年轻人的光，或许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二蛋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说：“妹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乌荀向来冷漠，村里的人很少和他说话，此刻众人闲聊，乌荀只坐在角落里，他抬起头，看着铁锅升起一层雾气，楚凝站在雾气的后面，她眼角眉梢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楚凝没有察觉乌荀的目光，专心煮自己的饺子，眼见饺子一个个浮起来，楚凝让村民帮忙灭了火，把饺子盛进盘里，辛苦了一个下午加一个上午的饺子，总算出锅了。
听说今日相聚，很多村民都从自家带了菜放在桌上，此刻桌子已经摆的有些满了。
楚凝红儿把煮好的饺子一一端上，村民看着饺子，皆是十分惊奇，楚凝笑道：“大家可以尝一尝，羊肉馅的饺子。”
村民们还没拿起筷子，却是乌荀第一个站起来，从盘子里夹走了一个形状比较怪异的饺子吃进去。
这样的举动虽有些唐突，可乌荀反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北疆本就没那么多的规矩。
大家见乌荀动了筷子，也争先恐后地夹起饺子。
乌家妹子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却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饺子夹开，露出里面被剁得细碎的饺子馅，索家索老二连吃了几个饺子，一个劲地向着乌婶束大拇指，却吃的连夸奖的话都没时间说。
铁家妇人瞧着筷子上吃了一半的轿子，诧异道：“这玩意真是羊肉，咋是这个样子的？”
楚凝笑道：“这是把羊肉剁成了羊肉馅做的。”
铁家妇人把饺子吃进去，笑道：“姑娘，你真神了，这手艺要是去了集市，也得是数一数二的，咱们卧牛村的人以后要吃，都去集市找你们，放心，我们指定带东西过去。”
铁娃听着，也道：“我也要去集市看楚凝姐姐，吃楚凝姐姐做的好吃的。”
楚凝笑笑，“欢迎大家到集市来找我们。”
话题一时变得有些伤感，村民们都大口吃肉，索老二放下筷子，端起酒碗道：“来，在这里，我索老二祝乌家人在集市的生意火到爆，天天都有人去他家吃饭。”
众人举碗，一饮而尽，楚凝喝不得酒，换了一大碗的水，和大家一起干了。
草原上的人多是好酒量，一饮而尽，众人却都未摇晃，继续坐下来吃饭。
眼见着时间流逝，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了下午，酒足饭饱之际，大家却还是舍不得放下筷子。
大家畅谈之时，忽有一声起，怒道：“楚凝！”
村民们一怔，皆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小芳衣着褴褛，向着楚凝的方向跑来。
她的脸上尽是泥泞，可手中却握着一把杀羊的砍刀。
小芳似是已经失去理智，只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一路前行，她的砍刀落在村民的身上，村民们受了惊吓，只能四散开来，男人保护着自家的婆娘和孩子，小芳直直向着楚凝而去。
楚凝坐在座位上，眼眉拧紧，刚准备起身制止小芳的动作，却是小芳已砍到面前。
大大的砍刀挥起，楚凝凝心去防，身子却已被乌荀拽到一边。
乌荀的手掌拂过桌边，筷子从桌上飞了出去，直直迎着小芳的砍刀而去。
筷子和砍刀撞在一起，小芳竟觉手腕一麻，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砍刀。
砍刀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小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目光又落在砍刀上，准备把砍刀捡起来再用，乌荀拾起另外一只筷子，正准备动作，却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三狗子骤然跳出来，死死地抱住了地上的小芳。
小芳的身子剧烈地挣扎着，她脸上的表情早已狰狞成疯，布满泥土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双猩红的眸子，她咬紧牙关，怒道：“三狗子，你松开我！今天谁也别想保这个小婊子，长老说过的，她要剁手沉塘，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她应该受到报应！”
三狗子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小芳咬紧咬牙，眼眸抬起，怒目瞪着楚凝，一双眸中早已燃起熊熊的怒火，“楚凝！你这个妖女！你该死！你凭什么来到卧牛村，这不是你的地方，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富有！你凭什么搬去集市，我要把你剁成肉泥，沉进泥塘，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天来收拾你！楚凝，你这个恶妇，你这个灾星，你这个……”
“啪！”
小芳的话没说完，三狗子猛然扬起手，狠狠掌掴在小芳的脸上。
这一下很重，小芳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周遭静的可怕，小芳的目光移到三狗子的脸上，“三狗子，你敢打我，你！”
三狗子死死地抱住小芳，怒道：“小芳，我打的就是你！”
三狗子的眼睛瞪得老大，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小芳瞧着，一时竟没有说话。
三狗子看着她，怒道：“楚凝来了村里这么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全村都知道，倒是你，小芳，我很感谢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二蛋已把砍刀捡起来，三狗子松开手，小芳站在原地没动。
三狗子瞪着她，继续道：“我们成亲之前，我就知道你爱贪小便宜，可我从没想到，你会变成一个疯子，小芳，不要逼我休了你。”
每个字都咬的那么紧，他的目光中是失望过后的绝望，没有半点希望的光芒，他转过身，踹了一脚慌乱中掉在地上的盘子。
小芳站在原地，她没动，也没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