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春矜盛年
作者:十月温阳      更新:2020-04-02 20:04      字数:3085

喝的不多,除了一点眩晕,并未大醉,倒是遇见了同我一般的一个女孩,只是我们并不一样,她是爱而不得,而我只是梦然的生命里匆匆过客,她其实并不属于我,只是我的自作聪明,将她强行束缚,有天被她发现了,所以她便毫无理由的挣脱了。

她叫程薇,是我口中洛离之前第一个执着的女孩了。我想之所以记录她的故事,也无非是她与自己那么相像,同样是不被人所喜爱的人。

她是晓彤的姐姐,比当时的我们大一级,虽也有几面之缘,却没想到会有一天和她躲开众人,坐在山上的天台吹着晚风,听她讲那些爱过的故事。

东延,其实我真的很羡慕晓彤,不知她有怎样的运气,竟会遇到王卓那样爱她视若生命的人,而我却遇到的是一个让我苦等许多年,耗尽所有去追他,如同飞蛾扑火,他却依旧如同天上的恒星,从未降临过我身边,给我一点光辉以及温暖,我却依旧向天空祈求,以望拥有他一刻便足矣。遇见他之前我是所有人宠爱的小公主,遇见他之后,我只愿他做我的王,我那怕只做他身边的侍女也可以。我为他卑微到尘埃之中,他却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说话间,程薇已经泪满眼眶,我礼貌性的递给她纸。

“东延,能借你的肩膀靠靠吗?”

我没说话,她靠过来的时候,我甚至与内心没有一点抵触,或许是感同身受,或许正好我也刚好陷入这情伤当中了吧。

好一会她安抚好了情绪,开始为我讲她与萧轩的故事。

遇见他的时候,是高一刚来这小县城,正好躲过白日里的大太阳,时至黄昏,我穿着可爱的小红裙,披着长发,戴着我最喜欢的红色发夹跟晓彤走在去学校报名的路上,而他便如一阵风,吹到了我的眼前,斜刘海、黑色眼镜框下,如漫画人物般的脸庞,天蓝色的衬衫,搭着蓝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这或许是这个年纪所有女孩心目中幻想的另一半,而此刻他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巧的是我和他分到了一个班,他便如我的太阳,是我按时去学校的动力,我喜欢他,我只敢远远的望着他,看他写作业时认真的样子,打篮球时飘逸的身影,他就是那么完美,似乎找不到一丝缺点,可越是这样,我越不敢试图去接触他。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那封蓝色情书之上,那么优秀的他,自然惹得太多人喜欢,不同于狗血言情剧的是,他竟然并未拒绝,只是自那之后跟那个女生熟络起来,我怕,我怕他会爱上她,我怕他两在一起。

我放下所有的矜持,我不能看着萧轩就这么跟别人在一起,我用尽前半生的所有勇气,在他打完篮球的一个周五的傍晚,跟他表白了。他并未拒绝也并未答应,我也只是和他关系好起来,再到后来也算是朋友了,他把他的好朋友都介绍给我,我以为我成功了。

但那有我想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以为,给他送爱心早点,去他住的地方帮他打扫屋子,听说他喜欢吃饼干,我花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把超市里所有的饼干都卖给他,有一次他生病了,需要打点滴,我请了一天假去陪他,第二天班主任不给批假,我怕他一个人,我就旷课……只是他不知道,为了他我做的都是以前甚至都不敢想的事。

或许萧轩是被我的傻劲打动了吧,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我好开心,所有的付出终于有结果了,只是在一起的时光太过短暂了,只有短短27天。

秋叶还未全落,雪花飞舞的时节没到,我还来不及拥抱你。我们就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单行线上。

而我身旁的她,唱起了这首杨宗纬的《其实什么都没有》,他一边哭,一边唱。

“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我们像没发生事一样,自顾地,走在路上……”

我不知怎么去安慰她,纵使平日里也算能言善辩,此刻我却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做,比起我对梦然的爱情的平淡如水,她的爱情更像是烟火,绚丽、璀璨、炙热、短暂。只不过我们结局太相似。

唱完了,她的故事还未结束,不过醉意更深,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终于倒在我的怀里,眼睛微闭,衬出长长睫毛,两颊泛红,嘴在不停的嘟囔,似乎是在喊萧轩吧,只是他梦中的人,如今又在哪里呢?

三月末的夜晚还是很寒冷,我想回去了,可她怎么办呢?已经这么晚了,倒也不怕,正好家里父母也不在,便是带她回了我家,不知她是何时醒的,我将她放下的时候,才发现她两只大眼睛盯着我。

幸好她还算理智,倒也不至于误会什么,她睡我的床,我在书桌旁坐了一晚上,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试着去记录一些生活故事,一些关于青春的爱情与梦想。

半夜,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程薇早已经不见了,她走的悄无声息,似乎从未出现过。

那一晚过后,我独自搭上回县城的车,之后再见程薇时,倒也熟络了,她依旧对她的萧郎念念不忘,依旧做着喜欢他的事,只是再也没有之前的那股傻劲了。

而梦然却始终未在我的世界里出现,我甚至于都快要将她的容貌遗忘,但那些要遇见的人,无论你怎么试着逃避,该见的时候,总会不期而遇。

学生时代的九月,总是夹杂着假期睡不醒的床气,以及离家之愁。其实也在就知道梦然会在这时候来到这,跟我上同一所学校,但却没想到相遇的竟会这么令我措手不及。

遇见她的时候,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她一个人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她始终没有回头,我始终未想到叫住她的理由,好多次的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和老友涛谈起此事,他到并未笑话我,只是告诉我,梦然住的地方离我不远,心里有些期许,她可能是为我而来。

记得有一天早上,很冷很冷,想到以梦然那性子,自然不会起来吃早餐,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她,不能挨饿,买好吃的,我来到她住屋的门口,给她打电话,她始终没有接,等到上学的时间,她也依旧未出现。

其实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幻想而已,她要寻找的人终究不是我。当她牵着别人的手,一句话也不说的从我眼前走过时,恐惧、慌乱,不,我太平静了,以至于让她走的那么快,她身旁的人都追不上。

我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哪怕多么舍不得,到站了,我也早该下车了,哪怕所付出的不过是两年间的自我麻痹,自我消沉,自我堕落。那段时间,我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更别谈学习了,我甚至都想过退学。

青春年少的我们都不懂得珍惜,总以为那个人不会离开,所以会让最爱的人受伤,所以会有如此多的后悔与遗憾。有人说,莫要后悔,过好当下,可人生要是连可以后悔的事也没有,那么这一生岂不虚妄。

当爱情卑微到尘埃里,那就已经不是爱了,而是痴嗔。忘记如何爱自己的人,自始至终都得到不到爱情的眷顾,只是我醒悟的太晚。

一个人追寻光明不单需要一往无前的勇气,还有一颗赤诚火热的心,但他堕入黑暗便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足以让生活变遭,甚至有可能将自己毁灭。

我们都天真的以为别人的生活永远都是光鲜亮丽、色彩斑斓的,总羡慕他们有幸福的人生,完美的爱情,却不知他们背后吃的苦从来都不比你少,一些看似美好的,一旦深入了解,就会变得破烂不堪。往后你就会知道,错过的美好不会再有,羡慕的人也会历经残忍与痛苦。

要相信黑暗并不可怕,只要你还心存光明,总会有人把你从泥潭之中救出来,陪你走出灰暗的日子,让你有勇气重新站起来,和周遭苦痛奋战。

而我的那个她就是周蓉,在我沉沦之际,那样温暖明亮的她,在无尽的黑夜之中,陪着孤单的我,走完一段后就离开。

一杯啤酒下肚,本就不好的胃更加难受,连忙跑去卫生间,今晚第一次吐了,我听见后面洛离追了出来,并不想让她担心,却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还没把门关上,她大步流星的冲进来。

“您先出去,好吗?这是男卫生间”。虽然她算是我的挚友,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在这还是有诸多不便。

“不,我等你”。

流浪了这些年,没听人说过暖心的话,难免此时,泪绕眼眶,还好并非以前,平复一下心情,感觉好点就跟洛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