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红颜恃容色
作者:十月温阳      更新:2020-04-02 20:04      字数:2780

这一年我背着包同母亲来到了这小城,这里是故事的起点,是转折。

自散伙饭过去不久,中考成绩便出来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包括我自己,我考上了县里的高中。

记得那天,在学校门口红纸贴的喜讯上看见自己在榜上,心底自然是异常开心的,我连忙找梦然的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始终没有出现。

趁着家里没人,我拨通了梦然家的电话。

“喂,你好!”

“你忙吗?”

“不忙,你是?”

我吓了个机灵,这不是梦然呀,连忙挂断电话。心中有些忐忑,不会是梦然的妈妈吧。下午6点打过来的电话印证了我的猜想。

“东延,你厉害呀”。

这次是梦然的声音没错。

“呃呃,那会那个是谁?”

“当然是我妈了”。

“这……,她有没有说什么”。

“就说有个无缘无故路给我家打电话,然后说了一句话就给挂了,我一看是你的,吓的我都不敢接话”。

“幸好,幸好”。电话这边我长舒了一口气,她妈妈管她可严厉了。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一次,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好可怕。

“对了,你打电话干嘛?”

“这会能出来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恩,老地方等我”。

“恩,好”。

晚风吹动天边的云霞,白杨树的叶子哗哗作响,河水从脚下的桥洞流向远方,在这炎夏到有些惬意。

远处红色的魅影在向我一点点靠近,裙摆飘扬,长发在空中飞舞,她是梦然,只属于我东延一个人的梦然。

“你终于来了”。我缓缓走向梦然,把她抱在怀里。

“是啊,看把你急的”。她笑呵呵的。

我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知道有可能我们有可能走向不同的路,未来好像被晨雾遮掩,看不见,望不穿。

“梦然,我今天去看红榜了,结果没有你的名字”。我小心的问道,即使不愿,可我知道,与其逃避,还不如说出来和她一起面对。

“恩,我知道,我妈去看了”。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到时候在看吧”。

“噢,那我在高中等你?”

“恩”。

其实无形之中,我们已然走上了不同的路,只是偏行的轨迹并不遥远,所以我们还能够互相守望。

你看不到,听不见的歌。

“晴朗的夜空下,我望着你,你望着我,我们都长大了,回想起昨天,我们一起的时光,都开心的笑了,时间虽然再也回不去,那回忆我却不会忘记,看着你慢慢转身,直到消失不见”。

——《晴空》

这一年的假期很短,因为7月底就开学了,军训完了就是补课,到8月中旬才放的假,之后一个人去了父亲那边,到开学直接回了学校,学校一个月才放一次假,虽然之间打过几次电话,终究没有再见到梦然,既是思念又是担忧,有时候,爱的太过,以至于不可理喻,抱得太紧总会把爱的最深的那个人推走。

我相信我对她,她对我,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的。

到月底的周五,敢着第一班车,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乡,父母并未从外地回来,我一个在家,丢下包,拨通了梦然家的电话,只是很长时间都无人接听,连着打了三个,好似小时候把心爱的玩具弄丢时候的样子,恐慌、委屈一时之间在脑海中翻滚。

这一晚好难过,一个人捧着手机熬到了天亮,幸运的是,第二天终于等来了她的电话。

“执,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我去找你好吗?”

“好,老地方见”。

时至秋末,天气已经转凉,树叶在河岸积了厚厚一地,踏在上面是绵软,如同宫殿的地毯一般,而我的公主也来了,她似乎毫无变化,眼神依旧那么明朗,长发垂肩,眼神里总是有种不寻常的色彩。

一路的欢笑,让我们各自的等待都变得很有意义。那时候我们都没从相隔异地之中清醒过来,总以为一切都会和从前一般,但时间与空间总会像个幕后导演,将所有的剧情演绎到落寞悲伤才肯罢休。

往后的每个月我都会回来看梦然,只是无形当中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还是在无声无息中出现了。

所有的一切终于在年末有了个结果。

“东延,我爱上了别人,我们分手吧”。

“梦然,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行吗?”

“你没有错,只是我太累了”。

“别走好嘛?我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我拉着梦然,好怕她这一走,就会从我的世界消失。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以后也莫要再见”。

记得分手的时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我送梦然回了家,往后的许多日子再也没见过她,我一个人在夜里以烈酒来滋养伤口,以此让自己尽快把你忘记。

还未来得及唱给你的歌,以及往后想起你的时候所写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只有我一个人懂吧。

你走的很悲伤,我心里也很痛,为什么爱情总是让你我受伤,虽然我会有许多缺点,你也不要这样再伤我,记得那个瞬间,我们许下了诺言,却被风儿吹散了,不留下一点痕迹,请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好想牵起你的手再也不放开,可是你早已理我远去,心里的痛,心里的伤,何时才能消失,把对你的回忆都忘了,在也不会想起,下一次擦肩而过,我们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

曾经留下的泪,不想让你看见,就算真是我的错,你也不用这样伤人,留下淡淡的痕迹,因为我不伤心,我会明白,你离去的背影,刺痛了我的心,眼睁睁看见它破碎,就在死前,我看到了你的脸,那张灿烂的笑脸,深深的刻在脑海,就算我到了天堂也不会忘掉,千百次的回头,看不到你的背,记忆里已变的模糊,只剩下那张纯纯的脸,还依然清晰,走过了多少时间,匆匆的一生,只为你而活。

——《为你而活》

恍惚之间谁也不是谁的谁,只是往后的日子里,我无非就过是麻木,过得没有生气,开始放纵自己,没想过以后,只盼眼前的日子快点流逝,以尽早结束无谓的自我伤害。

浩东也和梦然一样去补习了,虽然离的远了,但兄弟之间的感情却从未断过,那年喝酒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我知道这种感情只会越酿越醇香,烟花三月,也是浩东的生日,正好赶上我们几个放假,本是相聚的欢乐,热闹的宴会,却让我潸然泪下。

从未想过再见面时,你却在他人的怀里,没有眼泪,我只能笑,不是逞强,只是不愿别人看到我的脆弱。他们说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谁不能失去谁,但有时候我们往往失去的就是那个可以代表着全世界的人,之后自己重建整个世界,让那些回忆里的人,全都路过。

酒过三巡,听我浩东讲起罗毅的事,我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怒,最后是惋惜,我从未想过曾经和我和过酒,打过架的好兄弟就这么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们是落在水中而失去年轻的生命,脑海里无法构建出他们死去时的情景,能够想到的大概是他们父母无助的眼泪和哀伤的眉头。明明只是分别了一个春秋,怎么就此成了永别,世事却是无常,只是从未提防那些故事里、影视里的竟变成了现实,有那么一瞬间怕自己也在那无常之中,幸运的是,醒来他们都还在。

这一路还在遇见,这一路还在离别,只是早晚,不分朝夕。有那么一刻我似乎感觉到时间流逝得飞快,却又在想要抓住的时候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