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呼啸。车的呼啸。人流的呼啸。树的呼啸。

王小丽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为什么没人帮你呢？王小丽王小丽我心爱的人你怎么啦？等着我吧等着我吧等着我吧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我一定会的。为什么我不早去找你为什么我不早去找你这都是我的愚蠢我的无知我的瞎猜。我来了我来了我这就来了你等着我吧等着我吧。那个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能保护你算他妈什么男人。等着我等着我狗日的李天威大爷我不让你知道我是谁我就不是男人。

风在耳边呼呼地吼。车在眼前嗖嗖地闪。程勇在城市的公路上左冲右突、左躲右闪。红灯绿灯已经形同虚设。斑马线人行道视若无睹。好几次差点撞上了行人。好几次差点贴上了别的车。

程勇顾不了了。

公路公路公路！车辆行人树！嗖嗖嗖！——

他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王小丽！

公路公路公路，嗖嗖嗖！——

平时半小时的路，程勇只用了10分钟。

平安制药厂的大门近在眼前。

程勇在大门边熄了火。

他摘了头盔，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象门卫说\：

“麻烦一下，我找个人。”

门卫面无表情，极端认真地虎视着：“找谁？”

程勇一闪念：“找肖珍。”

门卫打拉起了栏杆。

程勇异常镇静地将摩托骑进去，然后停放在一个方便的位置。

他的神情凝重地看着四处。看着不时过往的工人，心里思考着行动的方法。

得先找到李天威那小子。

问过几个从面前经过的人，都躲躲闪闪不想说。

程勇想到了梅燕。

他努力回忆着几个月前来这里的位置。

可是当时并没有进梅燕的家呀！——怎么联系她呢？

程勇改变了策略。李星雨（程勇当然不认识她）从他旁边经过，程勇问她：“请问梅燕在住哪里？”

李星雨打量着程勇：“你找她什么事呀？”

程勇“我是他朋友。叫程勇。我找她有点私事。”

李星雨爽快地给他指了路。

谢过李星雨，程勇顺着李星雨指的路往前走去。

走了好长一段，程勇一回头，发现李星雨还站那里：“对的。就顺着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程勇再次谢过李星雨，继续往前走。

很快，程勇找到了梅燕的家。

程勇敲了门。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可是程勇已经顾不得了。他心中的火又燃起来了。

开门的正是梅燕。

梅燕对程勇的出现非常吃惊。

“梅燕，王小丽怎么样？是谁欺负了她？”

梅燕：“你．．．．．．。你要干啥？”

“我要找那混蛋算账。李天威住在哪里？”

梅燕明白，程勇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梅燕有些犯难：“李天威这人你敢惹他？”

程勇明显看出梅燕像是在试探他的勇气。

“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梅燕已经看出程勇铁定的态度。

“这小子就是制药厂一根恶棍。——他平时是不住厂里的。”

程勇明显看出梅燕对李天威的不满。急问：“那哪里能找到这杂种呢？”

“中午他一般会到外边吃饭。——近几天被带到警察局，后来又出来了。不知今天在不在厂里。”

程勇没辙了：“这么说，是难找到他啰？”

梅燕劝道：“你别急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程勇泄气道：“看来，今天这趟算是白来了。”

梅燕：“怎么算白来，要不先一道去看看．．．．．．”

梅燕的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妥，就打住了话题。

程勇的心思还在李天威身上。

既然找不到李天威，程勇只好暂时回厂。

梅燕目送着程勇的背影，直到被一栋建筑遮挡。

程勇心灰意冷地骑着摩托慢慢地出了厂门口。

一辆银灰色的本田车出现在程勇的视野。

程勇发现这辆车还没到门口，门卫早就拉起了栏杆。还探出头，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李科长，回来了。”

李科长？梅燕已经告诉了我李天威的情况。难道就是他。

程勇留意到：那个叫李科长的人一个球形脑袋，一张纨绔子弟的脸。走起路来晕晕乎乎的，一定是喝醉了酒。

程勇以为这辆车会径直往里开。不料却在门卫室的旁边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是那个被叫着李科长的人，另两个跟在屁股后面，大概是他的哥们或下属。

程勇因为离得不远，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李科长对门卫说：“老丁，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门卫说：“没有，科长你放心。天下太平。就是一只苍蝇飞过我也要检查的。”

李科长说：“那就好。那就好。——天下太平．．．．．．太平就好！”

一个跟在李科长后面的人这时把头凑到了李科长的前面：“天威，还是小心为好。”

天威？李科长？——那不是李天威是谁？

程勇立即头发上竖，热血沸腾。

“李天威，给老子站住！”程勇大喝一声，迅疾追了上去。

程勇的出现对李天威来说，仿佛从天而降的复仇之神。他一时愣在那里。

门卫慌了神，赶忙过来制止。

程勇怒不可遏，扯着门卫一推，门卫仿佛遇着了台风，象一片落叶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李天威一看，酒意被吓醒了一大半，他声嘶力竭地对两个随他左右的人喊道：“拦住他！——快拦住他！”

两个家伙迅速将李天威和程勇隔开。并做出猛虎下山的动作朝程勇扑来。程勇一个急速闪身，避开了锋芒，又一个转身，对着其中一个的屁股就是一脚，这家伙踉跄跌倒，着着实实挨了个狗啃泥；另一个见势，抡起拳头，对准程勇的头部猛挥过来，程勇又一个闪身，对准这家伙的猛击一拳，又加上一脚，只听一身“哎呀！——”随即，就是这家伙重重跌倒在地的声音。

就这么几下，几个人已经地上呻吟不已。

李天威惊慌失措，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搬救兵。程勇飞起一脚，手机碎了几块。

李天威这下彻底慌了神，大喊“救命”，往厂区拼命地逃。

程勇几个健步就追上了他。

“快打电话！快给我叔叔打电话！．．．．．．”李天威喘着粗气，身体发抖，几乎是求着一大圈围过来的人。可是只听见人们叽里呱啦的谈论声，就是没有人打电话。

程勇立在李天威面前，就象一座山。李天威用祈求的口气对程勇说：

“兄弟，你我无冤无仇，怎么跟我过不去呢？”

程勇咬住牙，眼露杀气，脸露凶光，大声地吼道：“你狗日的不认识我是吧？——不妨告诉你吧。老子叫程勇。你这个人渣！——王小丽，这个名字你不会不知道吧！——明给你说，老子今天就是为她而来的！”

李天威一听“王小丽”这个名字，立即瘫软了。赶紧求饶：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和几个弟兄当时喝醉．．．．．．”

“对不起就行了？”程勇瞪着怒气十足的眼睛。

“实在对不起！——我们当时的确是喝醉了。”

程勇听见人群里不满的嗡嗡声。

“喝醉了就可以为非作歹？就可以侮辱女人？”

程勇又听见了一阵不满的嗡嗡声。

“我们没打算把她怎么样。我们只是．．．．．．”

程勇的牙又咬紧了，没等李天威后半句狡辩话说完，程勇挥起一拳，击中李天威的面部。

李天威的几颗牙齿脱口而出。“你没干坏事！”程勇一声猛喝，接着又是一拳，击中了李天威的胸部。李天威象一个弱不禁风的人一下子倒了下去。“你这个干好事的杂种！——老子就是来感谢你的呀！”就在李天威快要倒下地时，程勇飞起一脚，猛踢在李天威的腹部，只听一声惨叫，李天威嘴里鼻子里喷出血，仰面朝天，气息奄奄。

程勇看了看四周，四周人山人海。

他从容地整整衣服，朝门口走去。

一些人跟着程勇涌到了门边。

地上呻吟几个家伙还没缓过气来。但程勇发现，门卫已经将门锁上了。

程勇逼过去：“打开！——不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门卫只好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

就在程勇准备跨上摩托时，程勇感到身体被什么猛击了一下。他艰难地回头，看见了一个刚才倒地的李天威的哥们手里捏着电棍脸色紧张地对着他。

程勇迎了上去，这家伙挥舞着电棍，不让程勇靠近。程勇卖了空子，这家伙的电棍扑了个空。程勇一拳击中他的手腕，这家伙痛得立即松开了电棍。程勇立即给他胸膛两拳。这家伙受不了，一下跌倒在地。。

程勇扫视了一圈，这才从从容容地骑上摩托，朝远处疾驰而去。

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