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的中心大厦，唐起坐上电梯，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他才从电梯走出。所位置是这栋大楼的顶层，第19层。

“咳——”刚走出电梯，扑面而来是一阵很重的霉味，唐起捂起鼻子，用手尽量去扇掉鼻尖的味道。除了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外，这一层还特别暗，借着电梯关门前的光，唐起找到了电源开关的位置。但愿这里没有被断电，他在电梯关闭后沿着墙边摸索过去，边小心翼翼地走动，边在心里祈祷着。

啪——

周围的环境瞬间被点亮，唐起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这里的电闸没有被关掉。在有足够光线去观察这一层的情况后，唐起发自内心的为自己感到庆幸。中心大楼是塔式建筑，最上层的面积只有下面的三分之一。电梯门正对着的是一条玄关，两侧是金属铁皮的墙壁。通道中没有窗户，唐起来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在不借助灯光的情况下，完全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这里便是苏圣的实验室。中心大厦是南木市过去地标式的建筑，也是南木市没扩建时的中心地段。唐起有点搞不懂苏圣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显眼的地方搞那样危险的实验。换个偏僻的地方或许就没有三年前第一次暴动发生。不过他耸耸肩，反正苏圣从根本上就不愿意让异变者一直待在影子里，即使没有那次怪物出现作为导火索，也还会利用其它理由开启这场战役。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防辐射门。在通道的右侧是开启大门的门锁，需要一系列身份验证，密码、指纹还有虹膜，而且据苏圣自己说，被输入进去的权限人信息只有他自己。

我又不能切了你的手指，再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带走。唐起当时听到程序有这么复杂，吐槽到。不过他眯眼看向苏圣时，心中却是暗暗思考过这种法子，苏圣是不死者，确实可以这么做。不过最后他没有带走苏圣的手指和眼珠。这座实验室的拥有者告诉了他另外一串密码，这串密码可以重置门锁的所有信息。

“nyarlathotep.”唐起输入了苏圣告诉自己的英文字母，随后听见了‘哔’的一声响起。

按照苏圣说的，当机器发出三声这样的声音后，就可以重新设置秘密。当然为了方便，他可以在响声响起后等待十秒，不进行密码设置的操作，系统会默认重置的那串英文字符为当前密码并且记忆。

可是第一声响起后，唐起并没有等来第二声。他等来的是门锁齿轮转动的声音。

好像不太对，门缓缓移动，却不是苏圣说得那样。唐起下意识躲到对侧的墙壁，暗中观察着门内的情况。

看样子有人已经重置了密码，并且没有再做任何的更改。目光瞄向实验室里，能看见几张堆放着仪器和试管的试验台，以及看不完全的大型仪器。唐起侧着头去听实验室里有没有动静，身体潜移默化的增强后，听觉变得敏锐。再三确认后，唐起这才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实验室。

陈尼克搬进了老城区的杂货铺以后，赵之沐特意将一间空房改成了放映厅，整天带着陈尼克看各种电影。唐起在闲下来的时候也会被她来过去。眼前实验室的布置像极了科幻电影里实验室的布置，唐起左摸一下，右摸一下，不敢搞出太大动作。

实验室有一大半的面积都用来摆放了大型仪器。其他面积被分作了四个房间。唐起推开了其中一间的门，里面是潮湿的味道，他打开灯，看见了一张书桌以及几排塞满了书的书架。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桌子上摊着一本与基因学有关的书籍。

最近刚被人翻过，唐起仔细检查了那本书，得出了结论。

书脊上写着作者的姓名。

“stephen su. ”唐起念出作者的名字,想到了什么,然后翻开封面。在作者简介那栏里，苏圣两个字赫然被印在上面。

“果然是他。”唐起自顾自说道。

目前为止都如苏圣猜测的那样，有人偷偷地潜进入了这座实验室，而且在研究着他过去的理论。

接下来的几个房间也完全证实了猜想。用作休息的房间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铺好的床单还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而满是湿气。在茶水间，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是不久前新换的，里面还有吃完的餐盒和速溶的咖啡袋子。这个人是个爱干净，有条理的人。但显然和苏圣有区别。

“我不喜欢速溶咖啡，也懒得每天去买。而且用咖啡机现磨时机器转动的声音会让我的思路大开。如果你去了可以试试，装有咖啡豆的罐子在茶水间柜子的第四层。”苏圣临走时和唐起说道。

唐起当时还笑称放置了三年的咖啡豆滋味可不敢恭维，但是在心里他却记下了苏圣的话。他可不觉得这是老狐狸突然想到的话，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于是照着苏圣说得位置，唐起打开了柜子。果然像苏圣说的那样，他喜欢磨咖啡，里面放着很多瓶瓶罐罐各种不同种类的咖啡豆。但是每一层都有咖啡罐，而且柜子只有三层。

肯定不是说错，唐起不相信苏圣会犯低级的错误。他伸出手摸了摸柜子的上沿，习惯在思考时用手指敲击物体，唐起不自觉地敲了敲上沿的木板。

空心的，不对，里面还有东西！唐起无意之举，却发现了意外收获。柜子上方藏有暗格，他根据上方敲击声音不同判断，接着试探性地向上推了推。结果没有让他失望，指尖能够感受到有类似弹簧的东西抵住了柜子。在唐起松开手以后，柜子开始慢慢向下移动。

然后第一层没入了墙体，取而代之的是从上方墙壁暗格中露出的第四层。

果然有一个罐子，也有且只有那一个。

唐起想要去取下，可是拿不动。这么说就是电影中老套的情节了呗，唐起想起自己和赵之沐在看了十多部电影后，对万年不变的情节吐槽时正好说过这个桥段。于是他搓搓手指，挪了挪罐子，没出意外是可以转动的。他沿着顺时针将罐子转到底，等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唐起看着茶水间墙上那扇还能走的时钟走过了五分钟，终于耐不住性子。

如果有动静，在这个时间里可能已经发生了。他抓了抓头发，想着苏圣还给了自己哪些提示。

“对了，咖啡机。”唐起连忙走向放置台那边。

果然，一开始没有打开的机子自己亮了起来。触控屏上的指示按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刻度为0到9的旋钮。

会是什么呢？唐起记得苏圣并没有和自己说与三个数字有关的内容。但他既然都将秘密告诉自己到这种地步，应该不会在最后一步上为难自己。唐起闭上眼仔细回忆着。

突然他笑了。“没想到这个疯子还有念旧情结。”

唐起从左往右依次转动指针。

0——1——2

没错，是苏圣在光轮的编号，唐起输入后，屏幕上显示出通过的字样。角落到唐起腰部的铁皮柜子升高，一直到超过普通人身高的高度才停下。

唐起走过去，柜门自动打开，是一个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小型电梯。进入前，唐起向茶水间外又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关上门，走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