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先锋赤熊
作者:吴钩雪明      更新:2019-09-09 16:27      字数:2154

夏武罗与诸将分配好攻城事宜后,全军当日又进军了五六十里。此地离长安城不过一舍之遥,方便明日直接攻城。

夏家兄弟南下时总共带了五万匈奴勇士,另外还有负责军需后勤的一万多汉人奴隶。雁谷伏击时被方权突袭得手,折了六七千,昨夜又折了四千,现在精兵还剩下不足四万之数。

按照惯例夏武罗领三万大军出征,夏文风领不足一万偏师留守大营。

翌日,赤熊作为先锋领五千人马当先开拔。夏武罗坐镇中军紧随其后,并没有安排后军接应。这是夏武罗的习惯,全军如一支锋利的矛头一般一往无前、不问其他,方能直插敌人心脏。

赤熊行军了约一个时辰,从远处看到长安城远景。果然是数朝古都,帝王气派。

城外围有一圈十几仗宽的护城河,是分引的泾水支流,流向自西向东绕城一周再汇进渭水。城墙高四仗,宽数百仗。每隔一仗便有一个城垛,每五仗便有一个塔楼。端的是铜墙铁壁万古金汤,虽百万人莫能下。

此时长安城上一字排开数千名弓弩手,一旦匈奴兵马轻举妄动,随时准备张弓搭箭万弩齐发。

赤熊领军到了城下,雷鼓摆开阵势。命人将昨夜缴获郭啸成部的帅旗、军甲、兵器等物用长杆悬于阵前,盛了满满几大桶马粪马尿一股脑的泼洒到这些兵器军甲上。

另让数百人扯开嗓子大声叫骂,“今日特请郭将军食粪喝尿,请郭将军出城赴宴!”“南蛮畜生怕了,缩头王八一样不敢出城!”“那郭家小儿,只要你叫上三百声好爷爷饶命,就留你一条狗命。”

城上虞国军士眼见自家帅旗兵器被匈奴人用粪尿作践,又听到种种污言秽语,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出城与匈奴人拼个你死我活。奈何没有将帅下令,空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城内郭啸成、夏侯无忌、丁子原、典鹏德等大小将领则同在帅帐内商议对策。

刚受封安西将军的郭啸成时年四十有五,出身青州平原郡,祖上三代白丁,从未任过任何官职。

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着他自己在最底层的士卒中摸爬滚打多年,凭着一点点磨练出的本事争取而来。当年伪陈起事时跟随方起平叛而受到方起提拔,后来又在对西羌的围剿中立下大功,才受封京兆尹,一晃已有十多年之久。

郭啸成胸前留有一缕长须,外表甚是粗犷。由于常年身处底层的原因,平时言语中也尽是他娘他娘的乱骂。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虽然学识不高,但心思极为细密,与他猛张飞一样的外表实不相符。

他昨夜胸口处伤的不轻,行动尚有些不便,撑着身子坐在帅案后与诸将议事。

郭啸成道:“城外那贼将如此猖狂,谁知道他娘的是什么来头?”

丁子原道:“末将略知一二。”

郭啸成道:“子原快讲。”

丁子原道:“末将听闻此人也是夏单于的宗室,外号赤熊。善使一柄开山大斧,乃匈奴军中的第四员猛将。”

郭啸成奇道:“第四猛将,那前三位都是谁?”

丁子原道:“第一位是此次带兵南下的匈奴主帅夏武罗,第二位是年过花甲的右贤王夏克奇,第三位是左军都尉呼延达,第四位便是这个赤熊。”

丁子原名平、字子原,乃并州人士。父祖常年在并州为将,与匈奴人接触颇为频繁,所以他对匈奴军中之事多有了解。

郭啸成道:“子原所知甚多,我老郭可他娘的及不上你。”

丁子原道:“一点皮毛罢了,将军休折煞了末将。”

郭啸成不再与丁子原客气,转身对在场诸将道:“谁敢出战赤熊,把他娘的脑袋揪下来,拿与我下酒。”

都尉郑荀抢先道:“末将愿往。”

郭啸成道:“郑将军需多少兵马?”

郑荀冷笑道:“宰一猪狗,何须兵马,末将一人足矣。”

郭啸成心下踌躇,郑荀武艺虽然不俗,但如此自大轻敌,着其出战恐有闪失。

郑荀见郭啸成默然不语,又再三请战,更言道:“将军何故轻视于我,难道是欺末将官职卑微不成?”

郭啸成忙道:“我老郭哪他娘的有这意思。”

郑荀追问道:“那将军是何意?”

郭啸成道:“也罢,那便许你出战,我老郭亲自为你雷鼓助威。”

郑荀傲然道:“不需劳动将军,我去去便回。”

他朝郭啸成拱了拱了手,提起惯用的眉尖刀,单骑出城迎战。城上虞国军士见自家将领如此威风,立时摇旗呐喊、鼓声大噪起来,皆侧目以待郑荀如何取贼将人头。

郑荀有了身后上万军士的声威助阵,更是志得意满,自觉此战必胜。他勒住缰绳,拿大刀指着赤熊问道:“你便是那只匈奴狗熊?”

郑荀故意把赤熊说成了狗熊,自是有意折辱于他,讨些口头上的便宜。

赤熊砸吧了两下嘴,并不答郑荀的问话,而是言道:“郭啸成那厮为何不敢出战,却只派你这种鼠辈前来送死?”

郑荀大怒骂道:“不知死活的猪狗东西,我三刀就能取你狗命!”

赤熊道:“呵,何须三刀,爷爷一斧就能取你狗命。”

郑荀闻言怒火攻心,他本想说几句言语折辱敌将一番,哪知却没讨到一丝便宜。于是不再废话,纵马扬刀来战赤熊。

郑荀武艺在长安诸将中处于上等,除了郭啸成等少数几人外,谁也不曾胜的了他一招半式。其平素所学眉尖刀也确有独特造诣,使得他向来自视甚高,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郑荀持刀冲到赤熊面前,仗着刀尖锐利,挺刀直刺赤熊胸口。一般长柄大刀的招数以挥砍为主,但眉尖刀刀尖细窄,如矛头一般锐利。所以眉尖刀乃砍刺皆宜的利器,厉害非常。

郑荀往常与人交手时,往往靠着敌将不识得他手中眉尖刀的底细,一味防备他挥砍的招数。他便出其不意的用刀尖直刺,一招便能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