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曜许下了宏伟蓝图，壮丽江山，自然是要挥师北上。

等到他处理好了在黎都的所有事情，就带着军队开往江南，在那里稍作休整，就可以进攻大燕国了。

至于燕子归的事情，君九曜还是在心里暗暗地记下了一笔帐，就算这个人是长辈又如何，还能为老不尊吗？

就在军队开往江南的时候，远在江南的苏婉如也已经收到了来自苏樱的信。

对于苏婉如来说，自己的小侄女在自己进宫之后，就很少见面，知之甚少，后面更是整整三年未见。在苏婉如的世界里，苏樱几乎要成为一个陌生人。

些颤抖。

她缓缓地展开新，可是信里的内容却是让她心情低迷，几乎要晕倒。

她是不愿意燕子归是这样的人，不愿意相信那个可以赞叹为“抹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翩翩少年郎，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居然也会变得是非不分，做出这种背后暗算人的腌臜事情。

这不是一种进步，不是岁月赐予的赠礼，只是一种倒退，让人失望，让人扼腕的退步。

苏婉如不愿相信苏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苏樱绝不会是那种会捏造事实，惹是生非的人，她写这封信，除了是迷惘了，委屈了，还能是其他的什么理由呢。

纵然不甚了解，可是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接受同样地家训，又怎会不知道呢。

苏婉如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有些矛盾一旦产生很难解决，有些裂缝一旦产生，就很难再填补。

苏婉如原本以为，他们会互相扶持，但是终究还是要渐行渐远，自己又能如何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和燕子归走到白头。

而且，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大概是只活在自己的记忆里，可是自己喜欢大概也只是活在自己的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了。

苏婉如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什么心跳加速，有的只是平静，没有半分的激动。寂寂深宫的这些年，早就磨平了自己的气性，漫漫长夜，总是无望的等待，总是失望，以至于成了习惯，现在早已波澜不惊。

苏婉如拿着信，走回自己的房间，取出笔墨纸砚，准备给苏樱回信，自然是要劝慰一下苏樱，毕竟这个世界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物是人非的事情比比皆是，没有谁一直停在原地，所以也不必把期望的目光放在谁的身上。

苏婉如想，大概是燕子归的身上还是有点父亲的样子，所以她的小侄女才会希望这么大，又失望这么大吧。

苏婉如叹了一口气，提笔落下，一点都没有停顿地写完了一整封信，然后才舒了一口气，等信纸上的笔迹都干了以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然后把装着信纸的信封交给还等在外面的暗卫，目送他离去。

苏婉如心中忖度，既然对未来都没有了期望，那么出家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未来。

只是，入夜，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