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香味总是女孩子不能拒绝的，顾小曼冰冷的小屋似乎因为这怒放的玫瑰温馨浪漫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享受这撩人心扉的暗香。送玫瑰的人一点不讨厌，热情而知进退。玫瑰代表爱情，他却做得那般自然，轻描淡写，若是想多了反倒矫情。
她深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一段昨日爱情。起床打开电脑，文思泉涌，行文如流水，一气呵成，写完这一章只用了一个小时。
五、邂逅
真真出门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和亲爱的老妈吵架，是她很不愿意的。d市就那么大，自己一脸泪痕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走哪里去。d市内有一个不大的公园，平日里几乎不去，现在胡乱走着，干脆到公园里静一静。
冬日的公园安静得冷清萧条。本来就没什么人来逛，这大冷天的，园子里花木凋零的一番萧瑟状，天色阴阴暗暗的，整个世界仿佛只有灰白二色。顺着石径走去，一个圆形的门上写着梅园两个字。这小小公园中居然新添了个园中园。信步进了园子，没想到数十株红梅、腊梅正是盛开的时候，花事缤纷。那腊梅的幽香一股股袭来，顿觉神清气爽。红梅不是那种特别鲜艳的红色，微微一点红晕，一点白晕，倒显得清雅得很。真真无事，站在一株红梅下看那一枝婉约的红色，一时间呆在那里，走了神。
过了一会儿，收回思想的天马行空，四处一看，不远处疏影花影下，居然隐约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在写生。没想到这梅园中还有第二个人。真真平日里便喜欢看人作画，轻轻走到那人身后，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埋头在一张白纸上画那一树红梅，墨色的枝干，淡红的花朵儿，煞是好看。粗粗的铅笔随意载白纸上一角潦草写着“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不由得自言自语：“这句不是写杏花的吗？”说完才觉唐突。那男子抬起头，微微一笑：“我知道是写杏花的，只是觉得这满园红梅色彩清清淡淡，似红似白的，一时间想不起更合适的诗句，反倒这句写杏花的应景。”真真心中砰然心动，什么叫心花开放，此刻第一次感受到真真的。这个男子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斯文秀气，轮廓长得挺好，说起话来特别儒雅。
“我……我是胡乱说的，若是专门写梅花的，我最是喜爱林和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真真的脸有点发烫，说话也不流畅了。“你对诗词还挺有研究的，现在喜欢这些老古董的不多了。”男子又是一笑，他一笑，真真心中的花就开一次，两个人坐在一起，很自然地聊起了诗词文章，说起来就没个完。他时不时微微一笑，就那么一会儿，真真心中开出了一个春天的花园。
时间是个魔法师，有的时候，时间过得漫长而乏味。有的时候，时间过得飞速而短暂。好像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说，怎么看了看表，快两个小时了。暂时停了下来。真真说：“你是专业画画的吗？”“哪里？我就是个业余爱好，只不过挺喜欢的。你喜欢看画？你看看这张？”那男子从画夹中抽出一张铅笔速写，几株梅树下一位古代女子，披着带帽子的长氅，帽子上的长毛温暖而飘逸。“刚才看你在树下看花的样子，配着你这一身红衣白领，特别有点昭君出塞的感觉。胡乱画了几笔，你别见笑啊。”
真真的脸有点发烫，不知是否红了脸。“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他很温和地问。毕竟是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没这个习惯就这样留下信息，真真有短暂的迟疑。他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在那张铅笔速写的空白处刷刷地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呼机号，若是你想找我聊天，随时可以打。”真真接过那幅画，低着头，一颗心不知怎地，砰砰乱跳。两个人互道再见，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才发现这个人长得瘦且高。
真真手握着那幅画，像做梦一般，又像喝醉了似的。刚才那一场邂逅，一次聊天，那个男子，那些画，是真的吗？一切来得太快又太短，迫不及防又留恋无比。那个男子，他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是浅灰色？围巾是黑白格子的？好像是，有好像不对。他的眼睛是什么样子？明亮的？大大的？细长的？弯弯的？他的脸型好像是长长的，有一个很有型的下巴？他好不好看？算不算帅？想来想去居然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手中这幅画是实实在在的，让真真真真切切知道，就在刚才，她遇见了一位特别的男孩子。
真真一直是个羞涩的，对自己相貌不是特别有信心的女孩，因此在男女交往上显得矜持。也曾羡慕过那种看见好的男孩就一定去追的豪爽女孩，但从未像现在这样不喜欢这般胆怯的性子。如果小洁在身边就好了，她追男孩子可大胆了，起码能给真真一些很有用的建议。那个传呼号，这一路上真真拿出来看了许多许多次。
像梦魇一般回了家，妈妈还落寞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真真这才想起刚才是和老妈吵了架赌气离开的。而此刻真真的心情像高原上的蓝天一般明朗，上前撒娇抱住妈妈，“老妈，是我错了，我全错了，别生气了。”妈妈忍不住笑了，“道歉有什么用，给我相亲去！”“好好好，不就是相亲吗？你安排就是了。”真真心中花开，只觉得怎样都行，相亲不就是玩个游戏吗？
真真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我的呼机号，若是你想找我聊天，随时可以打。”这句话一遍一遍地在小真耳边响起。“我现在就想找你聊天，可以吗？”小真在心中默默地说。这是怎么了？一见钟情？梦中情人？心中有一种暖暖的幸福，原来这便是她喜欢的人，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出现了。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一种感觉，飘到云中的甜蜜感。
可是什么时候给他打？现在？太不矜持了，会不会显得很轻浮。也许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孩。若是打通了，说些什么？告诉他很想他，想立刻再见到他。心中突然一片黯然，他那么好，可能有女朋友了，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若是他拒绝了多尴尬。就在这般纠结之中，窗外哪家飘来一阵歌声，“天空不要为我掉眼泪，看见好的男孩我一定去追……”那一瞬间，真真无比地勇敢和坚定，若是就这么错过了说不定会得相思病，一辈子为情所困。给他打传呼，就说想再要他一幅画。
真真不敢在家中打电话，匆匆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跑出了门。宿舍楼外的大门边有个小卖部，小真颤抖着手拨出了那个传呼号。“嘟嘟嘟……”一片乱音。再拨，依旧。仔细一看，居然少了一位号，真是黑色幽默。苦笑一声，心想，你怎么和我开这种玩笑，我白白紧张纠结了这么久。意兴阑珊，失落无比，懒懒地回了家。“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远处的ok厅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这倒是真正的萍聚，萍水相逢，人群中再难相见。就当是一个梦吧，真真甩了甩头，却发现那个男子的样子早已印进了她的心里。
日子依旧按部就班索然无味地过着，上班，和那几位好朋友逛街，吃饭，被老妈带着应付相亲，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总觉得经常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年轻的光阴就这般轻易辜负，不甘心。也曾独自来到梅园，梅已残，人不再，就当它是个白日梦吧。真真托小洁在碧城买来厚厚的教材，挑战注册会计师。白天同事喝茶聊天的时候，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背书，计算，这样就不觉得太空虚了。
这一段是小曼和他初次相见的回忆，她没有夸张，也绝对没有粉饰，一切就是这样，在她回忆里那么深，那么深，深到在心里烙下一块烙印，永不消失。当初的他，给了她最喜欢的邂逅，若后花园小姐初见才子，含蓄美好。写完之后，发给忆江南，这个忠实的唯一的读者。
今天是乔子健过得特别难忘的一天，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这样说，似乎有点夸张。顾小曼居然落落大方地接受了他的邀请，两个人在餐桌上谈得很不错，起码不像上下级，像好朋友。她笑了几次，看得出来，不是应付和虚假的笑，很开心的那种。她还接受了他满捧的玫瑰花，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但是他看得出，她不讨厌他。他很激动，这样的激动不属于他的年龄和身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想吹口哨，想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奔跑，释放这种激动。整个下午，他的工作状态特别好，办事效率特别高，对下属和蔼可亲，难得地和李所长谈了昨天的新闻。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努力吧，加油吧，终会抱得美人归。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嘴角露出傻傻的笑容。
但是到了晚上，他所有的好心情化为乌有。那封邮件，顾小曼的邮件，是她创作的第五章，那个男子出现了，这就是他的对手，情敌。顾小曼这一章写得如此唯美，颇有琼瑶式的不真实。那个男子在她笔下那么好，模样，谈吐，才华，相识那么浪漫，分别那么不舍，那个真真对他一见倾心，一见钟情。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难受，嫉妒，强烈的嫉妒，那个不知是谁的男子，让他深深受伤。那一瞬间，他悲观地感到，他永远走不进她的心，因为有另一个人，把她的心填满了。
真想关了电脑，忘记这份爱慕，不想像个为爱情疯狂的小男生。可是，他做不到。他急于想知道这个故事的以后，他们俩最后怎么了，他后来到哪里去了，顾小曼像个贞洁烈女似的为他坚守独身主义，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故事？
按照习惯，他应该回她的邮件，但是今天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写。他想说，顾小曼，你别写了，忘了过去吧，有个爱你的男人就在你身边，你难道一点不动心。最后落笔成了这样：“想不到是个爱情故事，太唯美，冒昧问一句，几分真实，几分虚构。这世间真有如此诗意的男子和如此浪漫的相遇吗？期待你的文章。你忠实的读者忆江南。”邮件发了之后，他心中酸溜溜的，吃醋的感觉真不好受。
没多久，他收到了回信。“我所写的全是真实的，若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造作，不是我的习惯。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美好的事情，也许，这样的感受只在少年时而已。文中的真真就是我。”她如此坦率，如此直白，他知道，只因为他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不是有个聊天室叫只爱陌生人吗？他心情很低落，还是像往常一般送给她五个字“好梦留人睡。”
第二天是周五，这周应该回金市看看，下午便搭上班车回去了。想到上班比上学繁忙多了，很多时候时间不由自己安排，还是上学好，单纯，时间能自己把控。加上她又是个学霸，学习能力强，学习兴趣浓，学得感觉很不错，好多比她年轻的同学对她的敏捷反映和精密思维都干拜下风，在新班级里大家都尊称她“老大”。
和往常一样，她先去了赵家。赵阿姨开门见她，高兴得脸上笑出了一朵花，两位老人平时怕是安静久了，家里总少了一点生气。“赵叔叔呢？”她低声问。“他在书房练字呢。身体恢复不错，谢谢你的帮助。”“那我进去和他打个招呼。”赵叔叔的样子颇像赵涛，很多时候她会特别想见一见老人。
“不用，那老家伙说不定又睡下了。你甭管他，累了吧，坐下喝口茶。”赵阿姨拉着小曼坐下，忙上忙下给她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我去买菜吧，晚上想吃什么？”小曼每次到赵家，总是想尽可能多地做事，这样心中会好受一点。“不用，我跟你赵叔叔商量了，今天我们在外面吃，庆祝老家伙死里逃生。”“那好得很啊，以前让你们二老出去吃，总是嫌贵，今天想通了？好，我请客，到海鲜大酒店好好吃一顿。”小曼很意外，也很开心。“不用你出钱，我们俩的退休费又涨了，小曼今天当当客人。”赵阿姨满脸是笑。定是遇见什么喜事了，小曼想。这么多年，没见过赵阿姨这般喜气洋洋的样子，自从那件事之后，这屋里总是一股忧伤的味道。
“赵阿姨，你可别瞒我，您这是有大喜事啊。”小曼真的有点好奇。“告诉你，你姐姐调回来了。过几天就搬回来住。”“真的，简直不敢相信，像做梦一样。怎么回事？快讲给我听听。”
赵涛的姐姐赵媛比他大八岁，当年念大学的时候，和本班一位男生恋爱，爱得情深意切。赵家不喜欢那男生远在北方，家庭条件也一般。可这赵媛是个爱情至上的人，这点和赵涛很像，毕业就和那男生在遥远的一个北方城市安了家，当年赵阿姨和赵叔叔气得要和她断绝关系，说从此就没有女儿了，赵家就有一个儿子。赵媛的婚礼娘家人都没有参加，这么多年，除了赵涛出事，她就回来过一次。
“小曼，赵媛的老公因为我们嫌他穷，工作后不久就辞职做生意，现在生意做得挺好的。最近在成都建了个新公司，以后在南方的时候就多了。他想办法把赵媛调回金市建行，孩子也转学了。我这个女婿说，当年拐走了赵媛，挺对不住我们家的。赵涛出事后，就一直在找机会想让赵媛回到我们身边。他说，以往的事，已是过眼云烟，过好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说得对，赵阿姨，真的恭喜你了。”小曼由衷高兴。
“小曼，那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对，以往的事，已是过眼云烟，过好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赵媛回来了，你该放心我们两个老家伙了。听我的，小曼，你还年轻，该忘记的就忘记吧，遇到合适的，就成个家吧。给我和你妈妈生个孙子，多好。”赵阿姨这番话，说得小曼心里一酸，眼圈都红了。“赵阿姨，哪去找像赵涛那样的人，我这颗心，从赵涛出事，就死了。”
“别这么说，孩子，我一个老婆子都能走出来，你怎么就不行？上次到医院来看你找叔叔的那个男孩，我看得出，他对你有那个意思。身边有优秀的，不要错过了。”赵阿姨的眼睛真是雪亮。“哪有啊，他只是我的老板，你误会了。”小曼支支吾吾。“我误不误会不重要，你是个聪明孩子，心肠太好，心思太深，赵阿姨是希望你幸福。”
三个人在一间雅致安静的中档餐馆开开心心吃了顿饭，说是开心，是指赵阿姨和赵叔叔心情特别好，小曼心情和往日一般，落寞而淡然。经过许多事，这人世间的欢喜忧伤，相聚分离，看得太多，看得太透。赵叔叔明明不能饮酒，硬是不听劝，开了一瓶红酒，喝得有滋有味的，望着他那张酷似赵涛的脸，瞬间一个想法一掠而过。赵涛最终会被所有人淡忘，与怀念他的人渐行渐远，包括他的至亲。可是他一个人该有多么孤单，多么凄凉，他是不是只有她了。这个想法很荒诞，小曼摇摇头，忘了这些不愉快吧，举起酒杯，和赵叔叔碰杯，又哄着他少喝两杯，好像对待一个老小孩。
宴终人散，和赵阿姨、赵叔叔告别分手，回到自己的家。一进家门，觉得家中气氛与往日不同，多了一点生机，仿佛冬日的雪地上冒出一直嫩绿的芽，春天似乎提前来到了。“小曼，回来了，快坐下，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妈妈亲热地拉她坐下，顺手递给她一块她爱吃的德芙巧克力。怎么今天家家都有喜事，赶巧了吧。
“你知道，你爸爸一直闲在家里，他以前忙碌惯了，这样又没有收入，虽说你月月给家里拿钱，家中不缺钱，但是他老是不开心。现在好了，他以前有个部下，你爸对他有知遇之恩，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儿子在广州开了一家大公司，邀请你爸爸去做办公室主任，主要是人事，后勤管理那一摊。薪水还行，更好的是能买社保，你爸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妈妈说得又快又响，她也听得开心。
“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将出山，对吧，老爸！”她亲昵地拍了拍老爸的肩膀，老爷子今天真是满面春风，春风得意。“我呢，就是不甘心，现在有这样一个平台，当然要珍惜了。”他大有重出江湖之快意。
“小曼，明天我们也别在家吃了，到外面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爸爸兴致很高。这今天是怎么了，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吗？所有的好事都争先恐后赶来，小曼这周不用在厨房忙碌了，落个轻松。
她偷偷问妈妈，老爸平时五指不沾阳春水，家务活儿一概不会，典型的事业型男人，如今到广州，生活上能适应吗？妈妈说：“这事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反正我也退休了，到哪儿都是住。那件事之后，在这个城市呆着也没什么意思，那边公司提供了一套两室的房子，听说条件环境还行。我就想，干脆我陪你爸去广州，他回家也有口热饭吃，只是以后你回来这里暂时没有家了。”
“这很好啊，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生活惯了。”小曼觉得这简直不是个问题。“你这孩子，什么叫一个人生活惯了，你呀，快点吧自己嫁出去吧，毕竟我们不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人，陪葬生命和生活。身边有优秀的男孩子，千万不要错过了。小曼啊，你还那么年轻，真的，没人给你立贞洁牌坊的。”这些话，不知听妈妈说过多少次，心都麻木了。她没像往常一般生硬地拒绝，只是不想破坏了此刻的好气氛，顺口说，走着看吧，看缘分。
周六的下午，小曼借口公司有点事，回到了成都。金市她牵挂的人一切都好，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而且，她特别想一个人静静。是的，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永远停留在过去的伤痛里，无疑是作茧自缚。想起当初出事以后，她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很重很重。她需要努力挣很多的钱，让失去工作的父亲没有后顾之忧。她要代替他作赵家的亲人，一辈子照顾关心他们，总觉得这样他在那边才会安心。否极泰来，幸好这一切都好起来了。只不过她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不知道未来她该干些什么。又有一种深深的哀伤，终于，他们还是忘记他了，他走出了所有人的生活。愤怒的，悲痛的，哀伤的，都成了过去。想起他莫名地心疼，他该有多么孤单。
她从胸前掏出那枚戒指，金子永远不会褪色，这么多年依然那么闪亮。所有人都对她说，你该开始新的生活了。可是，若是一颗心被一个人填得满满的，别的人怎么走得进来。屋子里的玫瑰花略微有点枯萎，而芬芳依旧。这是个优秀真诚的男子，可是，她对他，对所有人，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
想起许许多多往事，满腹心事，说给谁听？只有忆江南，他仿佛明白她，包容她，理解她，每次想起他，总是想起心中那个人，他们那么相像，似是故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