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露伴随着妈妈殷勤的‘随便砸’，在万花楼里吃饱喝足，外带欣赏了一整晚莫名其妙搔首弄姿的歌舞之后，仿佛任督二脉一下子全都打了开，一瞬间就想到要怎么拿下元无心了。

一高兴，她见那些给她跳舞的姑娘们这大冷天穿的太少，好心的又扔了十片金叶子下来让她们多买些衣服穿别冻出了毛病。

从万花楼里出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一下子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前呼后拥，嘘寒问暖，妈妈更是一个劲的让她没事多来。

送她走的时候，一群人在那儿舍不得的抹泪。

这份热情差点就断了她再回去九重天的想法。

本来她还想着在去找元无心之前在四处瞧瞧，感受一下人家这处处温情，一辆马车从她身边走过，她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的闪身上了马车。

元无心弯腰捡起刚掉在地上的佛珠串，起身就看见马车里凭空冒出来的人眯着眼的蹲在那儿冲他笑。

“二殿下，真巧！”零露龇着一排牙挥着手道。

元无心目光淡淡的在她周身扫过，对于凭空出现的她好似全然不惊讶，“你从哪冒出来的？”

刚刚在万花楼里被热情包围的零露，感觉不过打了个饱嗝的功夫，就被人突然推进了冰窖里，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就没一处是舒服的。

不为别的，就因元无心这听似慵懒，却毫无半点波澜的问话，透着丝丝寒意，宛若在她满怀欣喜的打开狗肉锅子，却发现哮天犬蹲在里头虎视眈眈的和她来了个对视。

额，她全然没有这若是换做旁人，身边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人定会慌乱惊叫的觉悟。

这也是不能怪她，毕竟在九重天上，虽然一众老神都如紫微星一般彬彬有礼，即便拿人问话也都会先出声给予提醒，但像零露这样专业为老神跑腿的，即便是在他们沐浴更衣的时候突然出现，也从未有人斥责过她。

这是何原因，没人告诉她，她便也习惯了。

所以觉得，即便二殿下如今只是一介凡人，但到底是九五至尊，不奢望他和万花楼里的姑娘们一样热情，至少也该和九重天上的老神一样有点‘神’气。

她理了理裙摆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笑容有些僵硬的指了指外面。

“那个，虽然二殿下昨个儿才见过我，但我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零露，‘野有蔓草﹐零露漙兮’的那个零露。”

在她刚成人形的那会儿，灶神拉着她在九重天上每见到一个仙家，都会很是得意的这么介绍一番。

她一度很崇拜灶神，毕竟依他的风格，自个儿应该叫红烧肘子之类的名字才是。

后来才知道，这是文曲星给取的，他是连意思都是不知道的。

元无心低眉一笑，“给你取名字的人，没念过什么书啊！”

零露怔怔的看着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陪着笑了一下，果然也只有身为天帝继承人的二殿下，才敢讽刺文曲星没念过什么书。

无伤大雅，反正九重天都是他的，文曲星也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