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雏鸣宴 上
作者:临窗暮雨      更新:2019-08-01 14:40      字数:2290

“下午把请柬卖了,进不去。”

邋遢青年依旧惜字如金,但好歹多说了几字。

“没事我们有,一会一起进去。没问题吧,老白。”

冯子归对着邋遢青年大包大揽,转手揽着白桦肩膀。

“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不怪你能和房俊玩到一块。”

白桦挑了挑眉毛,叹气道。

“你是说他俩臭味相投?”

铁无畏接话道。

“无畏哥,你补刀的功夫见长啊。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张小花一手扶着铁无畏,一手捂嘴轻笑。

冯子归、白桦、房俊、铁无畏四人互视一眼尽皆摇头,竟然齐声道。

“哎,交友不慎啊。”

说罢几人哈哈大笑。

白桦顶着门口的侍者怪异的目光,带着其余五人入了雏鸣宴。

“老白,这里好大啊,不如我们分头觅食吧……,不对是我们分开结识些燕北的俊杰。”

房俊故作正色。

“你快离我远点吧,总和你在一起,脑子早晚出问题。”

白桦不带表情的回答。

“行,你聪明,我们这些笨人去吃……,我们去会会燕北俊杰了。”

房俊拉着铁无畏、张小花、邋遢青年朝着餐桌走去,开始了饕餮之旅。

“眼力不错。”

白桦扫了眼走远的邋遢青年,转向冯子归。

“彼此彼此。”

冯子归也是嘻嘻一笑。

“冯子归、白桦?你们怎么在这?”

不远处有几人朝着冯、白二人走来,问话的是之前与山阳村几人有矛盾的杨柳几人。

“原来是三位杨兄,之前的事多有冒犯,莫要怪罪。”

冯子归看着一言不发的白桦,寻思着不能冷场啊,上前搭话。

“二位贤弟莫要客气,上次也是槐弟无礼在先。回去后我已教训过他了。小槐你考了第二都被邀请了,何况是头名的白贤弟。诸位来此,想必也是为了商量如何保住我燕北的尊严吧。”

为首的自然是杨柳,杨家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嗯,确实如此。不过这次文祖祭有燕北四杰在,不用担心吧。”

天生与杨槐犯冲的白桦没准备回话,说话的自然是冯子归。本来想说,我们来是因为这的宴会规格高,随便吃。但终究还是要些脸面,临时改了口。

“以后真要离房俊远点,不知啥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没脸没皮。”冯子归暗自腹诽。

“哎,一言难尽。二位贤弟,咱们到内院详谈。”

杨柳摇了摇头,领着二人入了内院。

一行五人,在院内找了一处安静的凉亭,众人落座。

“估计两位贤弟也知道,我杨家在孤竹算是大族,消息也灵通很多。燕北四杰中的子迟,和万山因为公务的原因参加不了。朽歌今年十九岁了,已经没资格参加文武献礼。而最后一位江鲤,也参加过一次文武献礼得了头名,这次再参与就有些不合礼数了。所以燕北的几个豪族才在今晚组织这次宴会,目的自然是保住我燕北的荣誉与尊严。”

杨柳没搭理杨槐、杨胡示意慎言的暗示。开门见山,显然没把冯子归、白桦当成外人。

“除了四杰,诺大的燕北没有能抵住燕王世子和稷下学宫学子的人吗?”

冯子归看着杨柳,表情略带疑惑。

“说实话,在文修方面燕北确实弱于其它地界。你也知道文修讲究的是引文气入体,修炼心窍进行内循环。但获得文气的方法除了自身感悟天地至理,和勤学苦读诗书外,别无他法。要说是拿着兵器和妖族血拼一场,我燕北儿郎人人能战。但这读书感悟却是力有未逮。也就最近五十年才有点改观,我孤竹国主更是以身作则,自己修道家,又令三位世子修儒家,才慢慢使我孤竹重武抑文的风气改为文武并济。而其他四国,对文修的推动都是不如我孤竹的,因此冰城才被称为燕北的文都。这几年除了辽国的朽歌,其他四国还真就没出现过特别出色的读书种子。这次文礼估计得靠我孤竹学子了,本来对上燕王世子已经很困难了,更不用说学贯天下的稷下学宫中的学子,此次雏鸣宴就是为此。武礼的话,虽然燕北最顶尖的几位无法参加,但也未必怕他。”

杨柳没有不耐,而是详细解释道。

“表哥,若是没有胜算,你就别参加了。毕竟你是曾经的童生试榜首,秀才试也只败给了同期的子迟公子。若是这次文礼失利,丢的不光是自己的面子,咱杨家的面子也保不住。”

旁边的杨槐忍不住插嘴道。

“杨槐,你糊涂,我杨某人的面子有什么值钱的。更何况没有国,哪有家。若我燕北、孤竹丢了颜面,我杨家要这颜面又有何用。你读这些年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叔父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你的?我孤竹以武立国,就算文人,傲骨也得挺得笔直。忘了我孤竹的骄傲吗?临敌不退,临战不惧。宁折不弯,宁死不屈。遇到困难就退缩,还算我孤竹国人?”

杨柳正颜厉色训斥着杨槐,直把其呵斥得满面羞红,无地自容。

冯子归与白桦对视一眼。这杨柳不愧是大族子弟,孤竹年轻一辈的翘楚。这两次的接触,不说学时,只是份肚量就令人折服。

正当几人各自沉思时,前院响起一阵嘈杂声。

“哪来的几个饿死鬼?这是雏鸣宴怎么什么人都让进。你们干什么吃的?”

冯子归、白桦对视一眼有些头疼。不用想肯定是房俊这个吃货惹事了。

冯子归朝着前院走去,白桦和杨柳三人在后跟随。

刚到前院便看到房俊左手舀了一勺什锦羹,右手夹了一筷子八珍汇,嘴中似是咀嚼着双肋排,口中一根小骨半遮半露,竟是说不出的“优雅”。

旁边的邋遢少年则是一手拿着羊腿,一手拿了坛九酝春。肉来酒往,不亦乐乎。

不远处的铁无畏也不是善茬,单手拿着齐鲁大包,一口一个,身旁的笼屉已是一人多高。双眼不住的扫视着院内酒坛,偶尔看着饮酒的邋遢青年露出羡慕的神情。口中不住嘀咕,怎么找不到烧刀子呢?殊不知在如此高规格的宴席上,如何会出现市井末等酒。

站在三人身侧的张小花,尴尬的无地自容。如果不看右手拿着的芙蓉桂花糕,左手攥着的杏仁酥,冯子归就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