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林川并没有怎么睡着，一方面是因为陌生的环境，另一方面是林川的警觉性很难深睡。

房间里电器的光芒很弱，空气净化器的开关键不断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净尘在暗中走到了于真的身边，不再和白天时的模样一样，反倒是更具备了人情味，盯着生物舱中的于真。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林川也全数听进了耳中。

“明天，母亲的坟墓搬迁，希望你能赶回来见母亲的最后一面，我……”

净尘和尚哽咽了一下，再次看向生物舱：“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他又说了很多，完全不像是一个出家人，反而更加符合于真弟弟的身份。

于真的弟弟得了重病，也是这个世界人的通病。

他们的人均寿命相比百年前降低了十几岁，就算有高科技的支持，也难以维持资源严重缺乏下人类的寿命。

出家的净尘以食素食为主，但是这个世界的蔬菜价格昂贵，人类已经失去了信仰，更加注重眼前的利益。

他们用什么吃素？

这点林川已经猜测到，但是没有想象到净尘的身体如此虚弱。

想起他一字一句说出的话，林川也有所触动。

……

于真看着林川，在对方的沉默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你出去！”于珍疯狂地咆哮着，拿着自己手中的工具就丢向了他。

“我不管你们是谁，不要在这里影响我。”她看着地面上那些画笔说道。

“就算于圳出现了什么问题也没有什么关系对吗？”林川皱着眉头做了些许的思考说道。

丽丽娜只是默默地将那些画笔捡了起来，放在于真的桌子上。

“如果你今天不回去，也许你真的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了。”

林川的眉毛上调了一下，丽丽娜竟然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林川此刻有点心烦，为什么每一个沉迷者都要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在听到于真这么说的时候。

“净尘他……”

听完林川的话，于真几乎是光速离开了联机下的虚拟天堂，两人看了彼此一眼，也跟着离开。

等到他们回到现实，丽丽娜和林川看到一大片粉红色的蕾丝蝴蝶结现在挂在净尘的身上。

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都怪我……”

“都怪我没有注意你的身体，没有看过你虚弱的脸色。”于真抽着鼻子哭道。

于真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懊恼，也没有在意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要换新的坟墓，只是抱着净尘哭。

“施主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小僧咎由自取。”净尘也没有在意男女是否授受不亲，说着不在意的话。

“不行，我一定要去救你，你跟我去医院！”

于真就要拉着净尘出去，走到门口看到林川和丽丽娜，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们！”于真拉着净尘的手，整条胳膊还有上半身与地面呈现水平状态。

两人没等他们离开，已经匆匆消失在了眼前。

“哎，他们好可怜啊。”丽丽娜看着他们的身影，一脸沮丧地说道。

“走吧。”林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

那个落着灰尘的浴缸看起来还是那么突兀。

“对了！”丽丽娜打了一个响指，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接受订单外送吗？”

……

离开了于真家后，他们回到了治疗所。

阿杜和韩晗留了纸条，说是去处理新的任务，他们两个坐在客厅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说，净尘会怎么样？”丽丽娜仿佛想要得到一些心理安慰一般看着林川问道。

“不知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没有任何温度。

“真是个冷酷的家伙。”丽丽娜感觉自己找错了人，冷哼一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丽丽娜和林川都不知道，于真睡在浴缸的原因。

还有于真为什么想要报复他生父。

那是十五年前非常普通的一天，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按部就班地活着，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所有人都放弃的贫民窟，生活着多数想要放弃生活却又不得苟延残喘的人类。

他们捡到别人丢掉的管状能量餐，一点点将里面残余的能量餐挤到手心。

几十个管子才挤出来一个乒乓球大小体积的能量餐。

“吃一口。”一个女人满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一儿一女说道。

两个小孩儿也算懂事，礼让自己的母亲，最后还是没能抵挡过母亲的热情和饥饿的诱惑。

小女孩儿和小男孩儿两个各舔了一口，推着女人的手：“妈妈吃。”

女人也是欣慰，看着孩子又多吃了几口，才凑上前去。

啪！

在女人即将凑近掌心的时候，一个巴掌猛然打在了他的头上。

“你这个狗。娘们，我让你去干什么，你在这倒是先顾上这两个小崽子了，我的饭呢！”

对方没等女人回答，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了女人的脸上。

她也顾不得其他，将两个孩子护在怀中。

她还没有张口说话，一拳又一拳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的手还拼命地捂着两个孩子的眼睛，强忍着只发出闷哼。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们。

女人看着怀中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还不出声，臭biao子。”男人对女人拳打脚踢。

刚开始还好，只不过后来……

“那两个小崽子呢，我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他们！”男人一回来就开始寻找那两个孩子，仿佛不是自己生养的一样。

也确实，只生不养还暴力相向。

女人已经被爆打过一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没有看见。”女人被那个暴虐的男人捏着下巴狠狠地将脸打在了一边。

“我再问你一遍他们去哪儿了！”男人凶狠地问。

女人摇摇头，男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施暴。

两个小小的身子，一个在后边的破旧楼板下，一个在茅坑里，他们听着外面的一切，身体抖成了筛糠。

“我害怕。”

小女孩儿等男人走了之后被自己的妈妈从茅坑里拉了出来，浑身恶臭在脏兮兮的水坑里清洗时说道。

“不怕不怕。”

他们正在清洗的时候，那个小男孩被男人拎着靠近他们。

身上全是伤痕，脸上被血液模糊，看起来异常恐怖。

但也就是这天，他们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他们也被男人低价卖给了不能生育的那些家庭，男孩儿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远离了世俗。

女孩儿在资助下成为了漫画家。

刚刚独立，却又一次遇到了那个人渣。

于真和净尘做了各项检查后回到家中，进门后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蔬菜外送。

有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