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某氏
作者:徐白ye      更新:2019-07-25 02:24      字数:2165

白衾薄薄的脸颊一片绯红,露出一些哀求,话语轻的宛若一道微风,随风散去,道:“奴婢不愿意。”

史氏无奈,心里计划着剁人,但这事可不能向外说,便含含糊糊的:

“这事妾身会去周旋的,现在说了只是给你个准备,万一不行,李广利的妾室委实是你高攀了,妾身……说话实在立不住脚。”

白衾强颜欢笑,“是,奴婢明白了,奴婢的命都是娘娘的,自然唯命是从。今日娘娘那一脚真是解气,想必白衾到了李府,他耐白衾也是无法的。”

史氏眉头皱的紧紧的,忽然想起早早便打算好的,“有了!”

她眉头舒展,嘴角一丝笑意:“来人啊”

一个早早的侍立在远处门口的丫鬟,远远的应道,“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她从暗色处走了过来,唯唯诺诺地跪在史氏面前。

“殿下此次甚是留恋外面的花草,本良娣担心笼络不住太子的心,幸亏白衾争气,虽然是私幸的,但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多少给个名分。”

察觉到白衾要挣扎,不由的篡住了手,面上“我见犹怜”,实则当机立断。

“本良娣真是万万不舍这么个贴身丫头不在身边。本良娣身边缺个人服侍,你将霜淤放出来,赐名‘白衾’,而妾室白衾本族姓刘,刘氏与太子撞姓,犯了忌讳,便随意择个某氏罢。”

那丫鬟晕乎乎的,转眼间,白衾竟是变成了太子的妾室,而且犯了大罪的霜淤竟是放出来了!娘娘转性子了?

白衾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殿下与奴婢无缘无故的,必然不会同意的。”

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这是她主子,为了护住她在自作主张。

白衾道:“娘娘,这使不得,奴婢的事自然是奴婢来承担,娘娘这么做如何和太子说?”

“无妨。”

史氏目光微闪,任人欺压,可不是她的性子,既然要反击,那便从这里开始又有何妨?

她点点地上的丫鬟示意她去办妥,丫鬟立即退走了后,一手揽着白衾走,小声的说着话。

“你伺候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你觉得太子是那种一直任人欺压的人么?”

白衾认真的想,“奴婢不觉得殿下是这样的人,若是真如此,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是太子,也许殿下只是不想那么快动手,也不想让娘娘烦忧罢了。”

史氏轻轻咳嗽,说起来,其实以往她一直在太子的附近,保护的同时,间接为太子出谋划策。

这次必得还是她史氏说了算的,当然,口里给足太子面子,“是,在看不见的时候,说不定埋下无数绊子,手段必是不差的。”

白衾搀扶着史氏进寝殿,看看娘娘明显沉浸在思绪里不可自拔的,轻声道:“娘娘,殿下正等着您呢!”

史氏脚落在硬实的地上,蓦然回神,轻盈的走至太子的面前,瞧着太子片刻,“殿下这幅画,甚好。”

画上几长条墨印,瞧着是梅花的枝丫,笔画利落,整整占据了整张图纸。

“在外头说什么?”太子抬头看了她一眼。

史氏郑重的福礼,“回殿下的话,想把霜淤送回给李广利,她本来就是李广利的人,上次就让许大夫去联系,且怀过他的孩子,想必嫁过去心里会很开心。”

太子手里下重笔,一个大大的石头跃然纸上。

他道:“也罢,李广利知晓霜淤已经暴露了,估计早就准备安排新的眼线进来,你想嫁霜淤就嫁她吧,只是东宫会承受他们更多的的欺压……”

夫妇双双对冒名顶替,公然糊弄圣旨一事,全然不放在眼里。

太子说到这里,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勿要在意李广利,他再如何也是跳梁小丑,蹦不了多久的。”

“是,殿下。”

史氏咬了咬嘴,“妾身已将霜淤改名为白衾,妾身身边的白衾……妾身说已经是太子的人,本族又是姓刘,干脆就称某氏,一段时日后,妾身会让某氏再改名的。”

临到真要说这些话,心里虚的慌。

一片静默,太子撑着脸瞧着她,“不必改名,白衾就是白衾,东宫和太子府的人知道她全名是‘某白衾’即可,平日里下人唤她某氏,然后,她即是从你那儿出来的,还让她继续服侍你,一切照旧。”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如此甚好,史氏憨态的凑近了些,“殿下真真是厉害。”

“这样开心了?”

“恩……”

“看你愁眉苦脸的,进儿又无大事,便是知道你为了个奴婢而生气着。”

“妾身只是怜惜,明知道过去是受苦,不想身边服侍的人过的不好。再说白衾服侍妾身没有多久,这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一条奴婢的命不值钱,可这条命是殿下和妾身一起救下的,必定是值钱的,且白衾在万岁跟前也是露过脸的,不必旁的庶女差。”

太子指尖划过淡黄纹理的书卷,“李广利上书求亲,说是随父皇出行,一眼相中祈福舞中领舞的白衾,一见倾心。”

“原来是那个时候,还道他从未留意过白衾,如何要指定求纳白衾为妾。”

“还好是纳妾,拼了前途求娶白衾为妻,我还真拦不住,一个在父皇跟前得过脸面的世家庶女,配太子的妾,好过配个将军的妾,其母族想必也会为她说话。且看着吧,李广利一定会咽下这口闷亏。”

史氏也是忘了白衾的母族,虽说白衾是奴婢生的,一直不得重视,可也是一脉的,荣辱自当紧紧缠绕,且据她所知,白衾没少帮衬她自己的母族。

心里落下了重石,半夜探访的念头随之消散,乖顺的道:“是,夫君。”

“这会儿又夫君了?”太子的脸上满是促狭,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史氏心境不同,对他的称呼亦是不同。

甚是有趣。

史氏眼皮一动,心道真是锱铢必较,口里讨巧的道:“殿下是太子殿下、是储君、是夫君、是妾身的天。”

“过来。”

“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