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作者:瑞士不是糖      更新:2019-10-02 07:52      字数:4419

“你,你干嘛?”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这种事上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干一点,”萧景宸的身子进一步的下压,双唇来到她的耳边,慢慢的说道,“夫妻之间的正事。”

萧景宸每说一个字双唇就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耳边,气息伴随着他有些喑哑的声音从耳边传入她的大脑,进而传遍她全身的每一个器官,甚至都不需要更多的动作,她自己就已经在他身下败的一塌糊涂!

凤宸宫

萧景宸看到皇后白芷身旁伺候的于霖玲时瞬间就明白了萧景竑请安是假,前来探望妻子于霖玲是否安好才是真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两人跪下,行礼。

“欸,好,都起来吧。”皇后见到萧景夙也是忍不住的打趣道,“不过是请你的太子妃进宫看看皇上的伤,你倒是一刻也放心不下!”

“母后,父皇的伤自有宫中的御医调理,你要玲儿进宫做什么?难道这宫里御医的医术竟比不上玲儿不成?”萧景竑半真半假的说道。

“虽说有御医把持,但终归不能近前伺候,我正想着让太子妃进宫陪本宫几日,也好给皇上配些食疗,多养养。”

“那可不行,玲儿进宫陪母后,那儿臣在太子府可就孤苦伶仃了!”萧景竑想都不想的就拒绝道,“更何况,让玲儿做这些又真的合适吗?”

于霖玲在一旁听着他这等直白的话语,到底是女儿家,有点害羞的脸红。

皇后无奈了叹气,“你身为太子,自当将心思放在为皇上分忧解难之上才是,一天天的只知道儿女情长,何时才能长进。”

“儿子散漫惯了,怕是无法长进!”

“你!”皇后有些被气到,看了看萧景宸还在一旁,只好说道,“也罢,也罢,反正太子府离宫里也近,日后我在传召太子妃便是。”转而又说,“宸王,近来宸王妃的伤可好些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已经好了许多了。”

“那就好,往后可由不得她这般任性了。”白芷甚是宽慰的说道,“今年这春猎也真是诸事不顺了,先是你们俩,后来连皇上也……”

“母后,这中间许多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不过是意外罢了。”萧景竑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

“罢了,罢了,”白芷也无意在说下去,就如他也不愿与她多说一样的,“都回去吧,你也回去吧,不必在此伺候着了。”后面一句话是对于霖玲说的。

“母后,”于霖玲从红勺手中接过一个香囊,说道,“这个香囊能让父皇睡的安稳些,臣媳也没有太医们治病救人的本事,能做到也就只有这些了。”

“有心了。”白芷接过香囊,突然觉得有些许安慰,她一直都在打压她,可是到如今她最终是的儿子却始终将她视为仇敌,她一心讨好的人视她如空气,反倒是她一直不喜欢,甚至一直打压的人却是依旧把她当作母后,打从心底里的将她当成母后。

四月初,气温回升,冰雪消融,树枝冒出了嫩芽,万物复苏,而萧郇的身体却在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甚至远在江南的萧景夙都在快马加鞭的赶回帝都。

安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萧景宸的担忧,只不过他不说,她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尽可能的多陪伴在他身边。

“二皇兄估计这两天便会到帝都了。”用膳时,萧景宸似是无意的提起。

“嗯。”安然应着。

萧郇的身体俞渐下降,说句不好听就是随时都有殡天的可能,所以身为人子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个人对萧郇真的有所谓的父子之情吗?

“然然,有时间,你多陪陪父王。”萧景宸思忖了一会,才开口道。

虽说他现在已然不像之前那般恨萧郇,可是这十几年的隔阂也不是说消除便能消除的,他担心萧郇的身体,却又害怕看到他,看到被病痛折磨的萧郇,他一方面觉得他罪有应得,一方面却又害怕他就此死去,人活着,他还有人可以恨着,人死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一瞬间便就烟消云散。

“好。”安然应着,她知道他至今依旧无法完全的原谅萧郇,所以即便担心也不愿多展露半分,也许是她自身所亲历的寡淡的亲情,所以总是希望他们直接能再一次的对彼此展开心扉,如果说能够借此机会让父子俩重修于好,但也是件好事。

凤宸宫

“当初说伤口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如今都快一个月了怎的还不好?还越治越严重?!”白芷发怒的质问着跪在下方的几位主治御医,御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官袍之下双手瑟瑟发抖。

于霖玲伺候在一旁也是战战兢兢地,垂眉低首的站在一旁,并不敢上前劝慰。

自萧郇受伤回宫以来,白芷是隔三差五的派人宣她入宫,其实宫中有资历的御医众多又何须轮到她来给堂堂的一国之君诊治,但她心中也清楚白芷这般做无非是想要她在萧郇面前多露露脸,随之而来的便是他想着能借此念着太子的好。

国君患病,还久治不愈,有心的人总是想的比较多,虽说萧景竑现今是太子,但是也难保这其中会不会在横生枝节。况且萧郇始终放不下的那个人,萧景竑虽说是太子,然而宸王与他之间也不过是差了一个名头罢了,若是萧郇执意要改变注意,也不过是一两句话事。奈何萧景竑自身对此毫不在乎,否则她也不必为此耗费心神。

偏偏白芷看到于霖玲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压抑的怒火便是燃烧的更胜了,正要发火,恰巧门外守着的公公进来禀告,“皇后娘娘,太子求见。”

白芷只好硬生生将心中的火压下去,胸中郁火堆积,白芷沉着一张脸,想想自己的儿子这般的护着这个女儿,甚至护到不惜要跟她撕破脸。

“愣着做什么,都给本宫滚出去!!”既然不能对着于霖玲发火,白芷只好将这心中的气都撒在这可怜的御医身上。

可怜的几位御医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见到萧景竑还能不忘礼节。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景竑见到自己的媳妇,从容的给白芷请安。

“起来吧。”

“母后,铃儿进宫也有些时辰了,儿臣前来接她回府。”萧景竑半点客套话也不说,单刀直入。

“你入宫一趟竟也不前去看看皇上的病情,反而到我这来接一个女子?”白芷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的人气炸了,若非他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她是真想一巴掌拍死了算了。

“铃儿经常入宫探望,父皇的身体如何她自会跟儿臣说明,再者,儿臣刚从父皇那儿过来。”萧景竑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白芷。

“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不是!”

“儿臣不敢。”

“哼!”

“啊竑,你不该这般顶撞母后的。”两人从凤宸宫出来,于霖玲规劝着萧景竑。

“铃儿,这些事你就别担心了。”

“啊竑,你们本是母子,我不希望你们的关系因为我变得水火难容。”于霖玲糯糯的说着,她依稀记得之前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很是融洽,可是不知为何自她过府之后就变成这般,不死母子,好似敌人,相互牵制。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哪怕不是你我们之间也是回不到以前了。”白芷陷害温书瑶,间接导致萧景意的和亲。温书瑶,他对她的记忆太模糊了,依稀记得她嘴角的笑容和那甜甜的糕点,可是最后死了也只是弃尸荒野,连个正式的墓碑都没有;萧景意那有着爽朗的笑容的女子,那个喜欢拉着他的手软软的叫他皇兄的女子,最终却是在那荒无人烟的香消玉殒,让他无法释怀。这些东西横在两人中间,不能点破,只能任由它在两人心中恣意生长,一点一点的馋食着两人仅有的母子之情。

“啊竑,你总说事情没有我想的简单,可是你又不愿对我说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你,你不是说我们夫妻吗?为何却还要瞒着我呢?”

“铃儿,有时候知道的事多了,会心生烦忧,而我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的。”萧景竑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扣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竑~”他的双眸深邃静谧,讳莫如深,是啊,他从来都希望她一直都能简简单单的生活着,所以许多事情也不会对她说,偶尔高兴了便随意的说两句罢了,不可否认知道的少了,忧虑也确实能少许多,但同时自己心中胡乱的猜忌,又何尝不是一种烦扰,比事情本身更让人觉得烦扰!

萧景夙悄无声息的回了帝都,也不是说特意的不引人注目,而是却是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没有实权,更没有话语权,仅仅只是空有一个皇子之名的二皇子,也许在大晋许多百姓的心中,他们的皇帝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太子萧景竑,一个是宸王萧景宸!而萧景夙?提起他的名字,许多人都会思索好一会才会想起,哦?!那个二皇子啊!

这样一个存在感近乎为零的皇子的坐骑出现在帝都城门,守城的将士虚礼一套便放了,这样的二皇子骑着马走在街上,帝都的百姓,也不过是将他当成一个过路人,除了常规的避让并不会给予过多的关注。

萧景夙坐在马背之上,看着街道两旁的小商贩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小商品使劲的吆喝,小摊前或是有几人驻足挑选,或是有人和商家讨价还价,或是匆匆看一眼便跻身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这种平和却是让他心生愤恨。

行至醉仙楼,里头的小厮有眼见力的接过他手里的缰绳,谄媚的笑道,“爷,您可来了,姑娘在里头等了可是有好一阵子了。”

萧景夙没说话。径直的走到二楼一间相对隐秘的包厢之中,里头茶香缭绕,女子低头品茶,露出修长白皙的颈,浅浅诱人。

察觉到有人进来,红勺慌忙的放下手中的茶,向萧景夙行礼,“红勺给爷请安。”她在人后从不唤他二皇子,因为知晓他讨厌二皇子这个身份。

“嗯。”萧景夙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坐于她的对面,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是要将她看穿,实际上她在他面前向来是毫无隐瞒,他知晓她的一切,而她也心甘情愿的交出她的所有。

“爷,我这边一切都还顺利。”红勺说着,并不敢直视他,只好略微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双手。鲜少有人知道一向毫无存在感的二皇子却隐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不消多说一句,便能压的人抬不起头来,她庆幸自己是少数几个知道的人,同时也心疼世间的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一个透明的二皇子,却不知他的王者气势也是这般的强烈。

“嗯,我不会在联系你,一切自己见机行事。”萧景夙的声音不见起伏,隐隐夹着不悦。

“是。”红唇轻启,红勺只是卑微的听从吩咐,将所有的感情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不敢轻易的显露出来。在他面前,她需要时刻的提醒自己小心在小心的管住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越雷驰半分,只有这样她才能留在他的身边更长久一点。

“红勺,别忘了我曾与你说过的话。”临走之前,萧景夙留下这句话,是警醒!

红勺望着萧景夙远去的背影怔忪出神,她想追,却不敢。

当日,萧景夙曾说,“红勺,我有个心愿,需要你帮我达成。”他不问她是否愿意,其实又何必问,哪怕是下地狱,为了他,她也无怨无悔。

他说,“红勺,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所以不要对我动心,若是你已然动了心,也请你将这心思收起来!否则,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他说的很平淡,就好似再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可是话语里的警告,是她无法忽略的,所以从此她小心谨慎的替他做事,好似,好似他一样的没有心。只是在他身后,她所忍受的噬情之苦也是加倍的。

他说不会再主动的联系他,其实这次若不是她执意坚持,只怕今日的他不会出现在这醉仙楼里吧,这一次到底还是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