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的欢喜。”
这是什么鬼话？这世道什么时候靠拍马屁也能牛逼了？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这是除了中山王和刘金锁二人之外，在场所有人当下的第一反应。
书房里的空气再一次变得稀薄，刘夏吞了口口水，仗着胆子小心翼翼走到刘金锁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你是不是被我传染了，智商不够用了吧？什么叫懂他的欢喜啊？你说什么呢？”
刘金锁淡淡的暼了他一眼，笑道：“刘掌柜成熟了，有自知之明了，嗯，不错不错。”
“……”
刘夏再一次吃了瘪，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又再次退回到墙角，不再出声。
他算是看明白了，刘金锁心里对他的怒气大着呢，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吧，别贱嗖嗖的往上凑了，金锁威武，肯定胸有成竹了。
见刘夏识趣儿的不再说话，刘金锁笑了笑，也不是他小心眼儿，只是刘夏这个人属于贱皮子，不打不骂不老实。
当然，刘金锁也确实一肚子气，要不是他还有点小聪明，恐怕都被刘夏坑死好几个来回了。
见中山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刘金锁继续道：“王爷，草民虽然是个无名小辈，但既然得到了尉迟丞相的青睐，那就客观的说明了我还是有能力的，这一点在前几天在您府上也得到了印证。”
说到这，他拱了拱手，嘿嘿一笑：“抱歉，实在对不住您，王爷，草民也没想到一个不经意间就发现了那么多事情，当然了，我知道您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就杀了我，不过我劝您稍微等等，毕竟只有我知道那账本的下落，而且不止丞相赏识我，镇东王因为我救了他，他还答应会满足我一个愿望，您也是王爷，肯定知道这个承诺代表着多重的分量了？”
听他这么说，中山王心思一动，心里活动开来，但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他不屑一顾道：“是王爷不假，可也分什么事情，有些事，特别是关于本王的，你觉得他还会信守承诺吗？年轻人，本王今天就教你一件事，世界上最荒唐最不可信的，就是承诺二字。”
“高！实在是高！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王爷，草民今日一见才发现，您才是高手！说的太对了！”
说着，他指了指刘夏道：“不瞒您说，我都被墙角那孙子言之凿凿的承诺骗了好几次了，不过嘛……”
他变幻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缓缓说道：“这个承诺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近镇东王的机会，保不齐他也和丞相一样就看上我了呢？这样我不就变成这场权力之战的一个小小的关键了吗？”
见中山王表情有所松动，刘金锁乘胜追击。
“王爷，您费尽心思，周密部署，做的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吗？”
他指了指上面，压低声音，挤眉弄眼的说道，不等中山王变脸，他继续说道：“王爷息怒，但也没什么好发怒的，草民只是阐述了一个人之常情的事实而已。”
“况且，当今天子都多少年不管朝政了！别的咱不懂，这大户人家总得要有个管事儿的操持家务说了算吧？我们那个小妓院还得有个老鸨才行呢。”
“嗯？”
中山王一声冷哼，刘金锁立马改口：“比喻，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啊，所以嘛，肯定是谁厉害谁上了！草民瞅着王爷您就非常厉害，就应该您上！”
“说重点！”
“得嘞！重点就是，丞相代表着百姓的支持，镇东王代表着兵力的支持，而如果我能帮您搞定他们，那么王爷您就是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您说对吗？”
中山王淡淡的看着夸夸其谈的刘金锁，心里盘算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嘴角依旧不屑一顾。
“刘金锁，本王承认你这张嘴很厉害，但纸上谈兵没用，本王不缺会说的。”
他指着桌上的奏折又说道：“现在朝堂上大部分的官员都倾向于我中山王府，所以，有些事看着好像很难，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草民明白，的确，由于那个账本的缘故，他们对您都会有所忌惮，但如果账本被毁了呢？他们没有了威胁呢？”刘金锁慢悠悠说道。
闻言，中山王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的盯着他那张欠揍的脸。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金锁双手一摊，耸耸肩道：“我说账本没了，嗯，没了，不信您问刘掌柜。”
听到刘金锁说账本没了的时候，刘夏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见他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刘夏顿时冷汗都下来了，心里把刘金锁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看到中山王冷冽的目光扫向自己，刘夏一个激灵，硬着头皮开口：“好，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还好像干嘛啊？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王爷，他跟您待了这么半天没告诉您吗？那账本被他给吃了，哦，对了，我已经让他拉出来一点儿了，您要是觉得他没拉干净，可以再让他拉一拉。”
“他说的可是真的？”
纵使中山王过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吃掉的账本拉出来再用，想想都觉得恶心。
刘夏已经被刘金锁的巴豆大法弄出阴影了，这种折磨人的招数也就他能想得出来。
没消化的纸张划过肛门的那种痛，他可是刻骨铭心，只要想想都会菊花一紧，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想来一次。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刘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王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真的拉干净了，从来没这么干净过，把账本吃了纯属意外，但账本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刘金锁这人您别看着好像不靠谱，其实他特别靠谱，脑子里的想法总那么清新脱俗，王爷您如果用了他，肯定是您手里的一张出奇制胜的王牌。”
“没错，王爷，您现在没了掣肘他们的法宝，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他们倒戈，丞相再和镇东王结盟，您觉得您还能得到您的欢喜了吗？所以啊，王爷您绝对需要我！”
中山王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微微一笑。
“好，本王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