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启城。
议房。
大巫和川慧再次的坐在商羽的对面。
此刻他们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夕阳玉兔。纵然已经过去许久，如今天色已黑，商部落晚饭都已经结束，但他们心中的震惊却丝毫未曾消散。
反而，愈演愈烈。
“织机给你们。”
商羽开口道。
商羽没有对夕阳玉兔有太大的感觉，顶多心里赞扬一句今天的夕阳真好，亦或者文绉绉的拽上两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也就如此了。
神迹？
什么神迹，一座冰雕而已。
“不过……”
商羽心里活络起来。
大巫和川慧在他说话之后，没有应声，脸上满是浓郁的震惊。
在大巫和川慧的神色中，商羽读出来了一股“臣服”的情绪。在他眼中稀疏平常，至多瑰丽些许的玉兔冰雕对川慧和大巫的影响极大。
大概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到了神仙地。
“乘胜追击。”
商羽脑海瞬间浮出四个字。
此时还不乘胜追击，一举完成与东川氏族的交易，还更待何时。
“织机给你们。”商羽声音猛然提高，打断他们的“神游”，将他们从震惊中唤醒。“我需要粮食。”紧接着，商羽说出自己需要的物资。
“粮食？”
大巫回过神来，愕然的重复着粮食的音节。
“稻、麦、稷、黍、菽？吃的。”
商羽耐心的与大巫解释着。
华夏最早食用的粮食可以从“五谷”中探寻得知，即稻、麦、稷、黍、菽，谐音“倒卖纪叔叔。”
稻与麦，人尽皆知，即大米与小麦。
黍，即黄米，煮熟后粘性大，可以用来酿酒，做糕，但其不利于消化，在后世已经退出主食行列。
菽，是指豆类，即所有豆类的总称。
稷，即粟米，脱壳前叫谷子，脱壳后就是俗称的小米。
在“五谷”之中，稻和稷是两种华夏最早种植的粮食，即大米与小米。
在历史考古挖掘的古遗址中，距今六千余年的半坡遗址种植稷。在距今五千年到七千年的河姆渡遗址种植稻。两个遗址，一南一北，也是稷和稻的种植环境。
“稷。”
东川氏族种植稷，主粮为五谷之中的稷。
商羽隐隐激动起来，他忍不住的在桌下用手指写了两个字。
“社稷。”
江山社稷中的稷与指代小米的稷是同一字。
社稷一词中，社指土神，稷指谷神，通俗的说就是土地和粮食。
人尽皆知，土地和粮食是国家之本，“社稷”极为重要。
在古时，帝皇每年都要到郊外祭祀土地和谷神，即祭社稷。
社稷后来也借指国家。
如今商部落已经火烧森林，开辟土地，即完成“立社”。古时，从天子到诸侯，甚至乡民，凡有土地者皆可立社。换言之，立社就是我有土地了。
如今，商部落若是再是获了稷，便实现了“种稷”。
立社种稷，如此“社稷”便圆满了。
纵然此时社稷与国家无关，仅仅是宣告商部落有了种植粮食的土地和可以种植的稷，但足以了。一次“社稷”不够，那就十次，百次，总有一日会凝聚出煌煌四字，江山社稷。
商羽很激动。
“换！”
“多少都换，想要多少织机，我都给。”
商羽激动的都懒得掩盖自己心中的急迫，想到“社稷”令他实在是难以自制。
织机算什么？
不过是一些木头而已，纵然其中凝结着技术，但如今可没有“专利”之说。再说商羽也没有打算行“专利”之举，借机去压迫和征服其他部落。
这种手段是损人不利己。
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
商部落纵然坐拥织机，在织布上强于别的部落，但是人数太少了。凭借这寥寥的人数，织出来的布能有多少？商羽是半点不稀罕。
商羽巴不得所有人都有织机。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私欲，穿的舒服，大气。
连最粗糙简陋的麻布都不能满足自身需求的时候，谁会追求更好的布料？没有成熟的织布技术积攒的大量布料满足自身的需求，谁会去追求衣服的舒适与华丽。
就像出自马王堆的国宝，西汉织绣，薄如蝉翼的素纱襌衣。
若是商部落敝帚自珍，商羽这辈子都没希望制作，但若是敞开大门，他就可以保有一线希望，说不定就可以复制出来。
一瞬间，商羽都有白送的心思了。
“只是，不能白送。”
商羽需要先壮大商部落，只有拥有一支强盛的势力，他才能快速的推动纺织业的发展，实现他心中更多的想法和目标。不然很有可能“养虎为患”，平添很多波折。
冷静了好一会，商羽收敛自己的激动。
“换。”
商羽平静的再次道。
川慧和大巫没有应声。
商羽眼中带着疑惑。
从他刚刚激动的想要倾尽织机交换稷，完成“种稷”，甚至想要白送的时候，大巫和川慧都一直保持沉默，好似没有看出来他的激动，也没有察觉到他们可以占便宜了。
一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沉默。
“怎么回事？”商羽心中有着不详的预感，连再次开口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了。“织机换稷。”商羽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恳求。
大巫开口了。
“不换。”
商羽懵了。
……
突如其来。
戛然而止。
“种稷”完了。
无论商羽怎么说，甚至提出用织机交换的稷一少再少，但是大巫和川慧就咬紧牙关，丝毫不同意用织机交换稷，他们好似没打算用稷换织机。
商羽被气笑了。
“那交换什么？”
商羽语气中带着鄙夷。
有“立社种稷”在前，他此时是丝毫看不上东川氏族任何的东西，哪怕是盐，甚至是人口，商羽也不会想要，甚至带着嫌弃的心思。
但是大巫和川慧不换，他们只肯用原料来换。
“麻换布。”
用织布用的麻来换取织机。
“这事真是……”
商羽心里嘀咕。
他上午还在思考如何交换，是代加工，还是换稷，还专门熬了大巫和川慧半天，倒是没想到真正交换的时候，对方根本不肯用稷换，连代加工也拒绝了。
大巫和川慧太坚定了，连他们震惊不已，半天没有缓过神的神迹都难以撼动他们的决定，只肯麻换布，其他的一切直接免谈。
“先看‘货’，等会再说。”
商羽感觉到棘手，他带着大巫和川慧去了零零一厂，让川慧“看货”，确认织机。
借着这片刻时间，认真思索下一步。
只是……
“假的。”
川慧道。
“假的？什么扯犊子的玩意？”商羽破口大骂。“织机还有假的？你瞎啊。”商羽手指戳着织机，戳着织出来的布。“这布那来的？”商羽盯着川慧。
“假的。”
川慧畏惧的低头，但口中仍坚持的说织机是假的。
商羽暴跳如雷。
嘿。
这可倒好，别整什么选项了，没得换了，织机都是假的。
“这俩货找茬的吧？”
商羽望着大巫和川慧，眼神阴晴不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之原始时代》，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