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坊
作者:陶兰思      更新:2019-07-20 09:19      字数:2484

不多时,众乡绅已经凑足了银票,一一呈上。

郝正点数好银票,分出八十万单独收好。

长须人近得前来,偷偷塞上两万两银票,郝正心领神会,一挥手,“行了,既然账已清了,都散了吧!”

“那账单…”长须人指了指。

郝正扬起那张纸撕得粉碎。

“好!”

“郝捕头,果然英明神武啊!”

“果然大仁大义!”

众乡绅赞不绝口,欢天喜地的走了。

“头儿,今天您可发财了!”众衙役一股脑围上前。

“哼,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今天算是帮了我的忙!”郝正说着甩出一万两的银票,“你们拿去分了!剩下的拿去喝酒吧!”

“哎呦!谢郝爷赏!”众人欢天喜地地走了。

郝正快步走向后堂,出门正撞上县官。

“哎呦…!我说大人,你躲在门后干什么?”

“啧…!好小子!我听说你发财了!”县官搓着两手问道。

“这还不是给您办差吗…”郝正横走两步。

“办好了?”

“好了…”郝正叹口气。

“得罪不少人吧…真是难为你了…”县官拍了拍郝正的肩膀。

“为大人办差,敢不尽力吗?”郝正说着掏出二十万银票。

县官一把抢过去,吐口唾沫翻摸点数。

“大人…我想告几天假…”郝正说道。

县官数着银票充耳不闻。

“大人…!”郝正大声道。

“哎?!怎么?!”县官终于反应过来。

“我想告假!”

“好!你今天立了大功了!该休息!来来!这里有一万两,你拿着!”县官分出一万两银票,塞给郝正。

“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这又不是黑钱…!不拿就是不给我面子!”县官拉下脸。

郝正半推半就地接了。

县官收起银票,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民风之坏,推原其故,实由于捐税之杂。无论豪强之夫,绔袴之子,朝输白镪,夕绾青绫。口未诵夫诗书,目不辨乎菽麦。其尤甚者,方倚官为孤注,俨有道以生财。民脂民膏,任情剥削。本官就应该没事敲打敲打这些个土豪劣绅…为民除害…”

“打住…打住…!”郝正抬手制止,“我跟您说告假的事儿呢…!”

县官拍拍郝正肩膀,“这样,你随时可以休息,只要没有大案子,你随时可以回家!”

“那我先告辞了…”郝正抱拳拱手转身离去。

“哼…!好小子,有一套…!”县官赞许的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郝正步出衙门,衙役们个个见了他笑逐颜开,一个接一个不住打招呼。

“爷…”

“嗯…”

“爷好!”

“嗯…”

“爷辛苦!”

“不错…”

“郝爷…”

“不好…”

“爷…”

“…”

“郝大哥…”

“一边去…”

“爷!”

“滚…”

“爷…”

“我去你的…”

“郝大爷…”

“草你大爷!”

“郝爷…”

“都给老子滚…”

郝正大吼一声,喝退了下一个想要问好的衙役,瞪着眼睛走出县衙大门。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僧门两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做买做卖,骑马坐骄,推车的,担担的,锯锅的,补罐的,卖针的卖线的,卖葱的卖蒜的,应有尽有。

郝正拍了拍身上的八十万两银票,顿时觉得周身飘逸,身上揣着巨款逛街,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似乎整条街都属于自己了。

他东瞧瞧西看看,有一搭没一搭,溜溜哒哒向着铸剑山庄行走,不期路过赌坊门口。

“开啦!四五六点大!”

“赢啦!!哈哈哈!”

“今天手气不错啊!”

赌坊里爆出赌客的兴奋叫喊。

郝正抬头看见招牌,金钩赌坊。

门口拉人的掮客蹦着就来了,“哎呦!郝大爷!您可有日子没来我们这消遣了…今天这么有空,怎么样耍两把!?”

郝正裂了他一眼,“老子公务繁忙没空…!”说罢就要走。

“哎?”掮客拦住他,低声道:“郝爷,我们老板办事回来了…您不是一直想敲他一笔…”

郝正回过头,“哦?”

“玩两把?”掮客搓搓手指。

“刚好爷我今天发了大财…!”郝正掏出一万两的银票冲着掮客扬了扬。

掮客眼都花了,哆哆嗦嗦伸出手,“唉呦,我的亲娘啊,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废话!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金鑫钱庄正门的票子!”郝正指了指。

“那还等什么哪!您里面请…!”掮客身子躬下,几乎要趴在地上。

郝正昂首挺胸迈着方步,进了赌坊。

西门如和小金鱼坐在茶馆里,失神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

西门如容貌本是极美,小鱼儿的打扮却也清新可人。

二人吸引了茶馆里大部分的目光,就连人来人往的街市行人,也禁不住侧目而视。

“他…”小金鱼想说什么,看见西门如的神色,赶紧用茶盏堵住了嘴。

“你是想问他跟我是什么关系,对吧…”西门如手指敲敲桌面。

“嗯嗯…!”小金鱼含着茶盏点点头。

“你人不怎么机灵,还好打听事儿?呵呵…算啦…告诉你也无妨…”西门如叹息般哼出气息。

“他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噗…!”小金鱼连茶盏带茶水一起喷了出来。

店小二火急火燎的过来擦桌子。

西门如扬扬手,“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店小二诺诺而退。

小金鱼不好意思地擦擦嘴。

西门如的眼神陷入回忆。

“他们的家族是我爹的远方亲戚,据说是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时候我还很小,他们全家来我们家探亲,两家就定了这门娃娃亲,可不知为什么,从那以后两家人再也没有过来往…”

赌坊里郝正紧张地看着桌上的筹码和筛盅,身侧的赌徒们狼嚎般嚎叫着,“大!大!大…!”

庄家打开筛盅,“一二三,六点小…!”接着收去了桌上的筹码。

四周的赌客个个垂头丧气,嘘声不已。

郝正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拍出一张银票,“妈的,我还要买大,我他妈就不信了!连开十把小…我就要买大!”

庄家摇动的筛盅连声吆喝,“买定离手!开啦!”

“咚!”筛盅重重地砸在桌上。

“后来呢…?”小金鱼好奇问道。

“后来,我家没了,进了那地方。他莫名其妙来到镇子里,做了捕快,他来找我,我根本没认出来,还不如装作不认识,省得他整天盯着我死缠烂打…”西门如单手支撑下巴,嘴角弯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那…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小金鱼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