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场采风
作者:婄佬黄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40

小chūn听到了打砻唱歌跳舞的动静,心里也被诱惑地‘怦怦’直跳。 首发--无弹出广告凤邺看出他急不可耐地冲动,“姑父,你要想看,就快去看看哦,要不,已经打了一下午,等下就不跳了,快结束了。”听凤邺这么一说,他赶紧把‘莫一大王像’交给凤邺。“拿上,别掉地下了,最好搬到楼上放好。”“哦,”凤邺接过抱紧。“还有,你姑妈吩咐现在不能把红盖头揭开哦。我得赶紧去看打砻。”小chūn急着要去歌舞现场拍照片,本无音乐细胞的他却对少数民族音乐舞蹈有很深的嗜好,一看到少数民族载歌载舞的场景他就来劲。前年他刚完成了一个反应苗族村寨的音乐题材的《笙寨》系列组画,那是描绘着一帮苗族汉子吹芦笙的画面,参加了**父纪念馆主办的《汇墨高升:国际水墨画大展》,深受好评。芦笙,是少数民族特别喜爱的一种古老乐器之一,是民族节rì中必备的乐器。而芦笙更是苗族传统的簧管乐器,在苗族地区广为流传。芦笙是苗族文化的一种象征,苗族芦笙在表演吹奏方面把词、曲、舞三者融为一体,保持了苗族历史文化艺术的原始xìng、古朴xìng。在制作技艺、演奏方法上更是有其特sè,在不同地区在大小、音sè、音量和调式上各有特sè。可分为大,中、小与特小等种类。大芦笙高达丈余,吹奏时声音宏亮深沉。中芦笙音sè圆和流畅,小芦竺音sè明亮纤细。小chūn的《笙寨》系列描绘的是‘芭莎’汉子手持大芦笙的各种场景,有欢聚一圈鼓起腮帮子猛吹的,只吹得天上的祥云被美妙的吸引过来缭绕不散;有一群汉子吹累了,把大芦笙前后支在地上形成竖向乐器‘林海’,汉子们蹲在其中自得其乐地抹汗,抽烟和聊天,非常满足;有以大山为背景,强壮的汉子紧靠在一起,其中一个正在投入地吹奏表演,旁边的很认真地听,或是学习揣摩,汉子们伟岸的身姿和背景大山处理成一样的sè调和肌理,融为一体,宛若天成,很有意境。少数民族对音乐的热爱曾经深深触动小chūn,他们对简朴真实生活的热爱可以通过音乐活动直观地表现出来,结合jīng巧的构图,人物场景细腻到位的捕捉,达到形神兼备的统一。小chūn对黄家青年男女打砻的第一印象就是无比的热烈,木头在‘砻’的空腔中撞击产生的‘嗵,嗵’声直冲云霄,这就是天人合一的媒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构图中的人物全无平常的拘谨,飞扬生命的活力,衣服稍显鲜亮,可能是平时表演穿的服装,可以换成传统壮族老百姓那种朴素的‘唐服’。壮族的所谓‘唐服’还是很有特点的,男人包着黑帕子,不长,一圈而已,穿对襟唐衫,扣子是蜻蜓对扣,布做的,裤子也是唐裤,大裤腰,腰带是一根布条子,裤脚很大,着布鞋。女的帕子很长,要绕好几圈,内中有一块小汗帕,大长的帕子包在小帕外面,整个看起来头就很大。女装是左衽开衩的长衣,裤子也是大裤脚大腰,鞋上有绣花。边拍边想,小chūn已经有了腹稿,然后又专门拍了一些细部特写。换作年轻时候,他会画很多速写来记录当时的灵感,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记在心里,回家后用照片辅助,把心中的‘腹稿’慢工出细活地转成创作的草稿。一般而言,对于大创作,小chūn的态度都是以jīng品的要求为之,非常认真仔细,一幅五六平尺的画需要一到两个月才能完成。另一边,姣茉在和墨康讨论这次打斋的一些细节问题。‘打斋’的rì子是道公看的rì子,从重阳节前三天开始打斋,请了一个道公班,八位道公,来做大型道场仪式。一个月前,姣茉吩咐老家的兄弟们:“这回啊,你们要把白事当作红事来办,该做的仪式都要按壮族的老习惯做,该办的酒席也不能比别人差,因为是给德高望重的母亲和自己心痛的弟弟办,加上这次还要把妹夫小廖的骨灰罐也带来了,要好好地送他们一程,花多少点钱也心安。”姣茉事先就把七万元寄给了墨康,让他们再筹办时,根据需要随时支用,这样,他们手头有实力,办事心里有底。他们请了街上的新老领导和来帮忙做事的厨师、至亲来开了筹备会。几年前姣茉回乡时见到老街长国兴,他当时是对姣茉说:“姣茉,你的母亲现在是涓寨最老的老人之一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送她老人家回乡,让我们热闹热闹哦!”姣茉说:“得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一定按照家乡的习俗来办,只是怕到时太麻烦众乡亲了。”他握着姣茉的手真诚地说:“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现在老村长国兴虽已退休,但七十出头的他仍然强壮,他与新的街道领导组成了治丧委员会,主持此事。现在姣茉一行人回到老家,国兴带着治丧委员会的成员,还有墨涛的干爹(契爷)家的代表来迎接,大家一见面就分外热情地寒暄,然后到旁边墨儒家的大堂里坐下继续聊天。墨涛的契爷这里提一下壮族的契爷风俗,壮族有个习惯,人在婴幼儿时,为了子女好养好带少生病,经过算命先生算命后,都要拜一人家为干爹(契爷),缝年过节带一些小礼物去契爷家祭拜祖先,然后取他们家一些食物回来吃,当年就百病不生。李家祖辈行医,涛命中注定要拜李家为契爷,他的契爷是李rì霄先生,他与三少爷年纪相仿,比三少爷大几岁。rì霄从小得过小儿麻痹症,有一条腿跛,但还算正常,不碍生活和工作,得以在解放前免除了兵役,能在家中继承祖业从医,后来成了涓寨街小有名气的医生,还开了药店,他为人谦和,替人治病热心尽力,所以拜继他的小孩很多,每到年初二,来他家的干儿子,女儿有几桌。三少爷与他是好友,涛命中注定要拜继李姓人家,自然就拜李rì霄为契爷了。李rì霄的夫人是个善良贤惠的外乡人,人颇有些姿sè,有人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嫁给跛子,她总是笑着说:“跛子好啊,不用挨去当兵。”他们婚后生育有十个儿子。1963年李夫人四十岁时生最后的第十个儿子,之前,她年年盼望能生个女儿,但到了第八、九个还是儿子,这第十个了,她多么希望能是个女儿啊!但当这第十个孩子呱呱落地后,她问接生婆:“是打柴的(男孩)还是挑水的(女孩)?”当接生婆回答:“像他的哥哥们一样,打柴的。”她“啊”了一声,血流不止,也许是太失望引起激动,伤到了哪根血管,其实,接生婆也很为难,因为无论是回答打柴或是挑水,产妇都会一样激动,因为接生婆是本街人,了解她家的情况。这种产妇大出血非常危险,当时无论用什么药,用什么方法都止不住血,县医院还没有救护车,涓寨到县城四十几公里,远水救不了近火,而涓寨的小卫生室无能为力,身为医生的李rì霄眼巴巴地看着妻子丢下新生的儿子,撒手人寰而束手无策,徒有悲怆,后给十儿子起名:孝,一出生就当孝子。李rì霄的老大等依次叫李西白,西年,西珠。。。西孝。西白与姣茉同年,他十八岁时,母亲因生十弟去世后,西孝无人带,他便急忙娶了同街的同年秀芬为妻,秀芬也是善良之辈,过门后,一面当嫂子,一面当‘母亲’,每天抱着无娘的小弟西孝坐在门口,等着有nǎi的妇女路过她家门口去井边挑水时,能停下脚步来给他的小弟弟喂几口nǎi,凡是有nǎi的路过的都这么做了,西白就这样在嫂子的jīng心呵护下,喝着百家nǎi长得白白胖胖,健康成长,后来命运很顺利。涛年幼就随姐姐到南宁定居,但与李家这种兄弟关系一直保持着,涛每次回老家,都到李家看望,吃住,李家兄弟长大后经商常到南宁进货,也到涛家吃住,亲如手足。契爷rì霄在世时,常来南宁进货,都进家与玥梦、姣茉和涛小聚。记得有一次玥梦说:“前几天,你们契爷rì霄来过,这次不是来进货,而是来看病的,他吃了狗肉,被骨头卡在喉咙里,便坐汽车来南宁看病,谁知道汽车进站是,碾过一块大石头,猛颠了一下,把骨头振到肚子里去了,他高兴极了,连旅馆也不去住了,就直奔我们家来聊天,晚上与涛住,次rì坐涛的车头出去玩了一天,第三天才回涓寨。”八十年代中期,涛在涓寨办厂时,李家十兄弟都当做自家的事情,忙前忙后,没少来帮忙。有十兄弟的李家,也算是大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