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国家还需要你们奔走啊！”他不无感慨，顺道用力抓了抓沈禅那的肩，以示将重担压在她身上。

沈禅那嘤咛一声，酒碗有些不稳，好在左手接住了，没有让碗打落在地。

这下大家都能看出里头的不对劲和沈禅那铁青的面色。

鲜血从右肩衣服里渗了出来，显然是不久前的伤。这也容易解释沈禅那为什么看见窝阔台端上的酒有一丝犹豫了。

窝阔台皱眉：“你有外伤，为何还接过我递上的酒？”

沈禅那半忍痛半表明所谓的忠心道：“大汗的恩典，怎么能够拒绝，即便眼前的不是美酒而是毒药，臣也一饮而尽。”

“傻话！”窝阔台没好气，却又关心道，“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前往西州，因战误伤，没有大碍的。”沈禅那道以托辞。

窝阔台不信：“都快三个月过去，旧伤怎么可能还会渗出血？分明是新伤，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沈禅那难为情。

窝阔台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东洲见沈禅那不好回答，便向大汗阐明原委：“我们回和林的前两天，在路上遇到了刺客。”

“多嘴！”沈禅那朝赵东洲嗔道。

大帐里一干臣子大骇，唏嘘沈禅那的经历，同时又不经意瞟一瞟他人，好似幕后人就在当中一样。

窝阔台充满冷静：“你们是我派出去的人，谁要杀你们？谁敢杀你们？！”最后一句明显语气加重。

“臣不知。”赵东洲如实以告。

“当初在汴京就有人要杀我，夫君为救我而死。”沈禅那悲愤，“是什么人咬着我不放，非要置我于死地？他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来杀我，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汉？！”

“简直无法无天。”窝阔台脱口而出，“杨惟中！”

“臣在！”座上冥思的通事杨惟中闻声出列。

“这件事就交给你。不管用多久，迟早查出那个背后杀人的懦夫！”窝阔台掷地有声道。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公示完毕的众人退出大帐。

琢磨事情的近臣石抹咸得卜被同僚脱欢追上。

“石抹咸得卜，事情做得不够利索啊！既然要置人于死地，为什么还要留活口呢？”

石抹咸得卜诚然听懂了他的话，一脸生气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为什么要派人刺杀她？！”

“多数人都以为是你做的吧！”脱欢冷笑，“她姐姐因为得罪你而落得个服毒自尽的下场。她现在在汗廷为官，又同她姐姐长的一模一样，你就不害怕她报复？你石抹咸得卜何等精明之人，说你不为自己打算，那都没有人信哪！”

石抹咸得卜深沉，也暗示自己今后真得小心提防这个叫沈禅那的女人了。

大帐里，窝阔台唯独将沈禅那留了下来。

“有些话，也只有让他们出去才好说。”窝阔台走上宝座。

沈禅那抱拳：“是。”

窝阔台认真道：“我对你了解不多，可阿如罕这样的聪明人向我举荐了你，那么我也愿意试上一试。”

“谢大汗赏识！”

“你是女人，又是新人。能在汗廷里为事的人什么没有见过？这里不会有人平白无故服你。宣抚使，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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