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可造之材
作者:芳尘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456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顾怀青向来厌烦别人拿他的年龄说笑,只是良辰难得与他玩笑,倒平添了一分亲近,也不气不恼,只笑了笑没有应声。

良辰瞧这少轩内敛沉稳,又是顾怀青亲自引荐的人,很是放心,便点头答应让他留下了。

良辰见这少轩手里没拿什么东西,便吩咐说:“既是要来我院里伺候,便找个合适的时候搬过来住下吧。”良辰说着,瞧了青鸢一眼,见这丫头打少轩进屋就目光灼灼的瞧着,想着都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有思慕之心,便顺水推舟,与青鸢说:“少轩往后在院里伺候,对咱们静园的事还有不熟悉的,青鸢你便领着他四处转转,再领去祈昌屋里,要他跟着祈昌住吧。”

青鸢闻此,高兴的不行,赶紧抿嘴娇羞的笑了笑应下了这差事。

少轩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活脱脱又一个顾怀青,少年老成的模样,仔细瞧着也觉得好笑,却也不知这些少年心里都想着什么。

青鸢满心欢喜的领着少轩下去了,留顾怀青在屋里也尴尬。良辰念着易婉的关系,早就把顾怀青当成了自己人,对他也未那么多拘谨,便说:“顾管家每次见我都是恭敬有加,可咱们年纪相仿,本该自在些的,往后打交道的日子还多,若总是这般拘谨,可不是要一闻静园便提心吊胆了。到底我也不是会吃人的母老虎。”

顾怀青虽晓得良辰随和,却打小没学着在主子面前放肆的规矩,管家理事还是跟着父亲学的老一套。在良辰看来,未免古板了些,只是陶家是世家,总要主子有个主子样。仆人便有个仆人样。否则都吵吵嚷嚷的凑在一块说笑,哪还有什么规矩,不就跟市井人家一个样子了。

顾怀青寻思着,赶忙应道:“少夫人看重小的,小的却不敢放肆。主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定当尽力为之。”

良辰见这顾怀青豁达之时十分只潇洒,做起事来又是一板一眼的样子,可没忘了一提到易婉姐就没了招架的样子,心里觉的好笑。便小声鼓囊了一句:“真瞧不出我婉姐姐喜欢你什么。”

顾怀青只听良辰嘀咕,确未听清良辰在说什么,便问了一句:“少夫人还有吩咐?”

良辰闻此,自知失言。赶紧打掩护说:“我这倒是没事,只是外头雪势虽不大,也盖了路,眼见少爷们要打铺子里回来了,你找几个仔细的在门口迎着,可别跌了跤才好。”

顾怀青得令,赶紧行了一礼,出去忙活了。

顾怀青刚走了不久,映兰便冒雪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冷,在炭炉前烤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了。

良辰原想数落映兰骄矜,便凑到炭炉前握了映兰的手,一摸当真是凉的像冰,便问道:“走时不是给你派了马车又添了件衣裳么,怎么还冻成这样,手炉呢,怎么也不抱着?”

映兰闻此,扬着被炭炉烤红的脸说:“若只是去段府送礼,来回倒也不冷,只打段府出来时,正瞧见送殡的人从后门出来,我便小心的跟了过去。跟着送殡的人一路出了城上了山,只等筠巧入了土,我才去悄悄去坟前上了炷香。”

良辰知道今日苦了映兰,十分心疼,赶紧叫青鸾点了个手炉塞到了映兰手里,拉她到软榻上卧着,还亲自给盖了毯子,妥贴之后,才又问道:“你这丫头也痴傻,既知道埋在哪里,回头再仔细去祭拜就是,何苦大冷的天气,硬在雪地里等啊。”

“姑娘也知筠巧是没嫁过人的姑娘,没有牌位也没有娘家,死了也只草草埋在山上,插了个空白的板子便当是墓碑了。眼见这几日降雪,若是奴婢不赶在今日给上柱香,大雪封山之后,来年春暖花开,山上尽是杂草,还不知能不能再找着那坟头呢,奴婢想筠巧死的冤枉,为姑娘求个安心,便急着给上了炷香,愿筠巧来世能投生个好人家,做个有福的夫人,长命百岁才好。”

良辰听映兰这一席话都是肺腑之言,听进了心里,眼眶也有些湿润,长长的叹了口气,望向了窗外。

映兰见此,回身将榻上的窗子支开,良辰见此,立马拦着说:“你身子冰凉,可别闹了,赶紧关了窗子,躺着歇歇。”

映兰这会儿意志消沉,只应了就:“身子凉可以暖,若是心寒了便只等着死了。奴婢没用,见筠巧对段夫人忠心耿耿,还落得那样的下场,替她难过,同是做奴婢的,倒是奴婢命好,摊上您这么好的主子,真心实意的待我好。”

映兰越说,良辰心里越难过,抬手抚了抚映兰的脸颊,柔声说:“我知道你这些日子瞧见翠竹,筠巧她们的惨事,心里头难过,想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该无端受辱,命如草芥的,只是逝者已矣,生者该保重,往后这府里有我盯着,尽力保全了大家就是,你今儿受了凉,怕是不好,一会儿早些用了晚膳,就回屋歇下吧。可别多想了。”

映兰听了这话,心里虽然舒服了些,却还是解不开这心结,只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易楚今儿因为下雪回来的倒早,晚膳过后,少轩拿着简单的行礼搬来了静园,良辰也正好给易楚引荐。

易楚是爱才之人,知道少轩会写字,便吩咐他研墨写几个字瞧瞧。

不一会少轩写了满满一页字,呈到了易楚跟前,十分娟秀的楷书,既不失男子的阳刚又平添了一分柔美。

良辰原以为少轩只勉强认得几个字,没想到字竟写的这样好,忍不住问道:“我瞧这字倒不像是练了一年的样子,你和顾怀青都没说实话啊。”

少轩闻此,赶紧躬身给良辰行了一礼说:“少夫人明察,少轩进府前确实会写字,但都不精进,蒙顾管家不弃,练了一年有余才写的像个样子,能入了您的眼。”

良辰听闻此言,对这少轩的出身甚是好奇,便问道:“你念过书?”

“回少夫人的话,奴才的爹是个秀才,打小就教奴才识字,只是爹爹这辈子不得志,考上了秀才之后便再未中举,前年患病便抑郁而终了。奴才的娘岁数还小,若是领着我改嫁也不容易,奴才便想自个求个出路。因奴才与顾管家是同乡,去年便背了包袱过来投奔,就为有口饭吃。顾管家可怜奴才,便留了奴才下来,才有幸伺候少爷少夫人。”

良辰原就觉这少轩生的不俗,谈吐得体,不像是粗人家的孩子,如今听了他坎坷的身世,也觉的可怜。想这样打小念书的孩子,若是只留在府里当个下人,着实可惜了,正要与易楚提,易楚便先一步说:“你既念过书,又写了一手好字,留在府里粗使也大材小用,往后便跟着我去铺子里跑跑,学些本事,技多不压身,若你真是可造之才,他日留在铺子里做个朝奉也是好的,只是要看你愿不愿做这份差事了。”

少轩早些就听闻二少爷为人冷淡,不怎么爱与奴才打交道,虽然少夫人仁厚,但分来静园伺候,便要事事小心,日子是如履薄冰。只是如今见了少爷,倒不像传说中那样冷漠,反而十分温和。既得少爷赏识,自然不能悖了主子的意思,赶忙答应说:“蒙少爷不弃,不嫌奴才笨手笨脚,奴才自当小心伺候,用心学些本事,为少爷分忧。”

易楚听这少轩虽然嘴甜,却不是油头滑脑的人,比起祈昌确实更适合放在身边伺候,便侧身与良辰说:“我身边既有少轩伺候,祈昌就暂且留在院子里供你使唤了,省的来来去去跟了这么多人那么惹眼。”

良辰见这少轩虽然会写字,却是头一次贴身伺候人,很多事情怕也想不周全,便回道:“祈昌为人仔细,伺候的也周到,你既看重少轩让他学些东西,忙时也无暇顾及你,你一道带着祈昌去,暖茶热饭递着,我也放心些啊。”

易楚想着,也觉的良辰的话在理,也未推辞,便应下了。

这些日子,府里也太平,今儿是腊八,良辰一早便吩咐大厨房熬了腊八粥,邀众人在正屋的饭厅一同用了早膳。

淑颖昨儿刚打段府回来,只说身子乏,便没过来。尚氏倒也卖良辰个面子,早早的就过来了。

公主不在府里这段日子,尚氏过的也逍遥,有意无意的问了良辰一句说:“再过二十几日便是除夕了,公主可是要留在宫里过年。”

良辰闻此,应道:“前儿个公主找人来府里传话,说是太后仙逝,陛下也没心思操办什么除夕家宴,只遣了皇子公主们都各自回府,公主和大哥约么腊月二十八便回府来了。”

尚氏听了这话,难掩失望,原想着过儿逍遥自在的安生年,如今怕也是不成了。

易婉闻此,也应了一句:“按以往的规矩,年礼打今儿起便该送了,妹妹若是应下,一会儿我便吩咐了顾管家办去。”

良辰对陶府规矩不比易婉熟悉,自然都听易婉的,十分恭敬的回道:“姐姐长于我,既有主意便吩咐下去,年关将至,若不是姐姐帮助,我可要手足无措了。”

易婉闻此,瞧着良辰温和的笑了笑,两个姐妹说不出的和睦。这本是好事,但映在尚氏眼里却十分的碍眼,也不愿再吱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