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血战(中)
作者:岩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54

() ()后面一个高地上,土巴济农眼见冲阵的博哈特部、额勒哈努部及扎哈里特部三部死伤惨重,连博哈特台吉也殁于阵前,又望见天『色』已晚,料想今日不能成事。

“退兵,明日再战。”土巴济农令道。随着号角声响起,冲阵的蒙古骑兵缓缓退出战场,只留下伤马、伤兵在哀号悲鸣却无人理会,战场一片凄凉之『色』。

夜晚,武安同军士用饭后,起身到中军大帐议事。武安来时,总兵官萧如熏独坐上首,宁夏镇的各路将领已端坐左右,武安官职小,行礼后,坐在最后面。

总兵官萧如熏见诸将皆已到齐,正声道:“诸位,今日鞑靼人虽重挫退兵,实力却未损,我宁夏孤军深入险地,时日日久,军心必『乱』。所以本官决定,明日整军退回宁夏,若鞑靼骑兵来追,诸将则需率所部死战,有敢懈怠退缩者,军法严惩。”左右诸将急忙站起恭敬应诺,甲胄叶片哗啦啦的一阵『乱』响,总兵官萧如熏举手示意众人坐下,众将谢过就座又是一阵甲胄的声响。说着总兵官萧如熏环顾左右诸将,冷声道:“游击将军贾季纲何在?”

坐在下面贾季纲正心惊胆战,听到总兵官萧如熏的喝声,抬头瞥见上面萧如熏冷峻的黑脸,浑身一哆嗦,立时站起惧怕跪倒在地,嘴唇哆嗦道:“末将在”

总兵官萧如熏哼声怒道:“贾季纲,你不尊军令,耽误行期以致我大军退进不得,你可知罪?”

贾季纲忙颤声求饶回道:“末将知罪,末将知罪,还望总兵大人念以往末将多年来为朝廷效力,往日并无过失的分上,原谅末将一时的贪念——末将已知犯下大错不可挽回,但请总兵大人和诸位原谅末将——”说完不停磕头求饶,总兵官萧如熏可是有临机处置诸将的职权,这次他又犯了重罪,当场拿下处斩以肃军纪也是有可能,萧如熏为将几十载,可是杀罚果断的很。

宁夏镇副总兵马忠素于游击将军贾季纲交好,起身抱拳道:“总兵大人,今大敌来临,我军正是用人之际,望大人让其带罪立功,若其再有过错则一并论罪,可好?“众人一起为他求情,武安最后也替他辩解几句,总兵官萧如熏也不好违了众将的面子,思索片刻,对依旧跪着的贾季纲道:”今日得众将为你求情,本官就先饶你一次,明日出战但有失误,定不能轻饶于你,你可知晓。”

游记将军贾季纲听到此处暗舒一口气,忙不迭的磕头道:“末将明白,明日出战愿为前部,不求有功但求誓死杀贼报国。”

总兵官不置可否,让他退下,望见在座诸将脸有忧『色』,因又道“诸位也无须担忧,探报来报,明日延绥大军定来接应。”众将听说有援军这才放心。萧如熏又和属下商量明日出战细节,一个时辰后,众将皆回去整军不提。

大帐只留下翁婿两个,萧如熏笑着嘱咐道:“安儿,明日定会是一场恶战,你需小心仔细则个。”武安忙应着,说了几句也就离去。

次日,天没亮,大军已搭灶做饭。天微亮时,大军起营以方阵退走,很快鞑靼哨骑禀报给蒙古大营,土巴济农急起蒙古大军远远缀着,肆机寻找明军破绽,想要一击得功。

一时间,明军、蒙古军哨骑四起,天上的太阳也被云彩遮住,乌云密布,现在正是春雨连绵之时,明军一要撤退,又要防备蒙古骑兵的偷袭,再遇上雨天,虽是在草原,道路也是难走。上午时分,天上稀稀梭梭的下起小雨,蒙古骑兵也终于失去耐『性』,呼喝着追上来。阴天能见度低,明军只听见马蹄声哄隆隆的由远临近,心头都是一紧。

总兵萧如熏急令大军停下整阵应敌,明军还没结好阵势,前部的蒙古骑兵已杀到眼前,车营主将急忙发炮阻击。雨天,明军火『药』『潮』湿,明军依仗的火器威力大减,大阵岌岌可危,总兵官萧如熏无法,忙令精骑分左右两翼冲击敌阵,以阻击蒙古骑兵的攻势。

武安所部千骑同游记将军贾季纲正好分在一路,贾季纲知道此战他不卖力绝无幸里,一马当先杀向蒙古骑兵左翼,武安的血『性』也激发起来,率骑兵随后跟进。刚开始时,蒙古骑兵不明虚实,被明军一冲立时慌『乱』。嘶杀一阵,发现明军只有不到四千骑,土巴济农命大军舍弃攻击明军车阵,集中大部先消灭明军骑兵,到那时这部明军就任人宰割了。

武安手提大刀,率部纵横披靡,胡勇及韩猛也手握兵器当先跟着,蒙古骑兵虽众没有能挡其一合者,春雨落在身上有些春寒,武安却感觉浑身火热,豪气大声,连喝斩杀几十人,蒙古骑兵见武安的模样如见鬼神,纷纷四散离开,不敢阻拦。武安稍喘一口气,回首见骑兵还剩不足六百骑,人人皆有创伤,但士气不减分毫,武安哈哈大笑道:“诸位有胆着,随本将继续冲杀鞑子。”一语未了,控马冲向敌阵,后面的骑兵见主官神勇,皆呼喊着跟随其后。

再入敌阵,武安见前面隐约有明军被包围,杀将过去,手舞大刀如砍瓜切菜,挡路的蒙古骑兵纷纷跌落下马,被围的正是游记贾季纲所部,他们几百人正左右挣脱不出,望见武安领军来救,士气大震,贾游记手握钢枪,连捅数人,蒙古骑兵被夹击,纷纷让开通道。

贾季纲会合武安,两人所率骑兵已不满千人,他也十分狼狈,身上受创多次。武安举刀劈了一个蒙古头领,身后的骑兵也杀散其带领的蒙古兵,武安这才骑马上前,道:“贾将军,此时如何是好?”现在蒙古骑兵一窝蜂的杀来,几倍于他们,再战下去,只能全军覆没。

游记将军贾季纲咬咬牙道:“今有一计,事成可立奇功,若是上天不佑,则我等只有马革裹尸,以报圣上及朝廷隆恩。”接着指指不远一里多的蒙古一张大旗道:“那必是虏首所在,吾等若偷袭杀之,敌军必『乱』,我军援军少时及至,此事若成大功一件,不知武将军可敢与贾某同去。”

武安知道是在激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下定决心道:“如何不敢!不过一会儿将军需率大部攻击,我则率亲兵肆机取贼首,可好?”

游击将军看了武安一眼,武安平静的对视他的双眸,一会儿贾季纲才道:“就依将军所言。”内心却担心武安抛下他独自逃跑,不过他这次想脱罪也只有豪赌一次了。

武安率两百多正虏军跟在游击将军贾季纲身后,一旁的韩猛、姐夫胡勇上前悄声叫“大人”,武安明白他们的意思,也不多说甚么,两人望望武安的脸『色』,不敢多言。

贾游击拼命上前冲杀,蒙古骑兵畏其强悍,渐渐被其冲近土巴所在。土巴济农气的满脸红涨,什么时候不到千人的明军杀的蒙古骑兵『乱』窜,召集三千汗帐护卫道:“成吉思汗的子孙们,随我来。”这三千护卫皆是精心挑选的勇士,他们一杀过来,明军顿时被阻住,四处的蒙古兵也围上来。武安知道这时是危机时刻,既然鞑子首领自己送上门来,武安率正虏军越马而出,大喝道:“弓箭手抛『射』。”两百多名正虏军士在副千户胡勇、韩猛的命令下,连连抛『射』数箭,正在同明军交战的蒙古骑兵不妨长弓有如此远的『射』程,被『射』落马下近百人。武安见对面蒙古头领防护严密,因取出三石弓,瞄向远处近两百步的汗旗,拼尽全力拉『射』。

只听“咯吱”一声,汗旗应声而倒,土巴眼见明军有神『射』手,胆寒之下命在亲兵护卫下后撤,武安趁机让会蒙语的军士大喊“土巴死了”“土巴死了”“大汗死了”......蒙古骑兵疑心回头见刚才立在后面汗旗果真不见,汗帐护卫正慌『乱』后撤,立时大『乱』也跟着喊“大汗死了”......忙跟随后撤,武安等人顺势掩杀,蒙古骑兵毫无战心,四散而逃,土巴见大军已『乱』,又担心明军神箭手混在其中,知道军势不可挽回,无可奈何的想要随后整军再说。

正在此时,后面突然大『乱』,只远远看见一杆“杜”字大旗的指挥下,无数明朝骑兵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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