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语挂了电话，唇边笑意全无，回浴室换下睡衣，漠然着走回客厅往大门口走，卧室的门被猛地拉开，赵博穿得衣冠楚楚，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显然没料到会看到也要出门的秦语。
“你……”赵博有些紧张，“我接到电话，局里有事，你要出去？”
“嗯，约了个朋友。”
“要我送你吗？”赵博摸摸鼻子，秦语穿得很休闲，白色针织衫衬得她皮肤更白，让赵博想起了几年前初识时候的秦语。
“不必了，你不是还有事吗赶紧走。”
赵博点点头，换了鞋就走了，秦语跟上，锁了门，掩上一室冷寂。
祁锦年陪苏珊出了夜话大门，两人在酒门口依依不舍地斗了一会嘴，祁锦年看时间也不早，回家上网去了。祁锦年一走，苏珊才觉得无聊，一个人坐在酒门口的树墩子上等人。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夜话门口，车门打开下来的居然是秦语，苏珊蹦起身迎过去，秦语付了车费，笑容满面看向苏珊，“苏小姐，久等了。”
“又不是工作时间，不用跟我打官腔。”苏珊一扫心底的阴霾，想去牵秦语的手，最后还是没好意思，拽着秦语的袖口就往夜话拖，也难为秦语的袖子够大。
秦语有点走神，第一次被人牵着袖子走，苏珊走得很快，恨不得将秦语的袖子扯下来，秦语用左手掰开苏珊的右手然后握住，苏珊的手心已经汗湿了。她在紧张吗？秦语失笑。
“秦小姐，要坐台还是找个角落？”穿过舞池，秦语成功地吸引了众多男人的视线，苏珊小心眼地挡在秦语面前，转身询问秦语的意见。
“角落，我不想被打扰，只想安安静静的。”秦语很自然地再牵起苏珊放开的手往角落走，
“既然不是工作，你叫我秦语，我也叫你苏珊好了。”
苏珊有点受宠若惊，懊恼着刚才怎么没把手心的汗擦一擦，被秦语这么一握，掌心又变成了热源，秦语究竟是有什么魔力。
没落座已经有两三个男人端着酒杯过来碰运气，秦语抱着胳膊一副女王样去看苏珊，意思很明显，你看着解决。苏珊一时脾气上来了，一屁股坐在秦语旁边，搂住秦语就往怀里带，口气不善：“看什么看，她有主了！快滚！”
自讨没趣的人悻悻然离去，还很无赖地吹了声口哨，什么时候夜话成了同性恋酒了。
“苏珊，我觉得你得赔偿我名誉损失费。”
“为什么？本姑娘也是清白的大姑娘？”苏珊嘟囔着，“你不是结婚了，是有主没错了啊。”
秦语神色一黯，“我是结婚了，可那主不是你，刚才你是在暗示他们，你才是我的主？”
苏珊翻了个大白眼，刚才的做法只是权宜之计，她也没考虑那么多，要论损失，她也有，再加上她苏珊可还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要是别人那么一传，她的婚途就得毁了。苏珊象征性地拍拍秦语的背，说：“得，是我错，太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赔，你是要喝人头马XO还是法国干红啊？”
“嗯……小苏子，哀家看你认错态度良好，看你也是小本生意，随便来点啤酒就好了。”秦语摸摸苏珊的头发，就像摸秦老爷子家的那头牧羊犬一样。
苏珊打了个响指，起身往酒保那里去，秦语目送苏珊一扭三摇摆到酒保那对酒交代了几句就提着一扎啤酒回来了，十几瓶啤酒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太后，你放开了喝，我这酒什么都没有，就是酒多。”
“陪我喝……”
苏珊无所谓地耸耸肩，靠秦语坐下，用开瓶器熟练地开了一瓶啤酒递给秦语，“心情不好？出来买醉？”
“何以见得？”秦语接过啤酒，没头没脑灌了一口，因为喝得有点急，有酒从嘴边溢出滴在白色针织衫上，留下一小片水渍。
苏珊抽过桌上的面纸一边给秦语擦衣服一边说：“因为你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我不开心’。”
“那貌似是四个字。”秦语低头看为自己忙碌的苏珊，心头一暖。苏珊无语，她一定是之前跟祁
锦年喝多了，才会不识数的，一定是的，苏珊才不要承认其实她的数学一直学得很烂。
“苏苏，你有男朋友吗？”
苏珊动作一僵，她们有那么熟嘛？一下子称呼就这么亲密了，还苏苏……苏珊一个激灵，开始撕手里的纸，“有啊，不过前些时候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啊……苏珊给自己也开了瓶啤酒，仔细回忆她上一个男朋友是谁，“也许是腻了，本来就是因为寂寞才会跟他在一起。”
“苏苏，赵博他想要一个孩子。”
苏珊一口酒没咽下去，咳得脸红脖子粗，鼻子里还流了些酒，赶忙去抽纸给自己擦干净。如果苏珊没猜错，秦语口里的赵博应该就是她丈夫，关于要不要孩子不该是她的家务事吗？突然说出来给她这个外人听很突兀很吓人好不好？饶是如此，苏珊还是摆出很迷茫的表情，“赵博是谁？”
“苏苏，你明明猜到了。”秦语眯起丹凤眼，凌厉的气势尽显，“不然你的酒不会从鼻子里出来。”
“呃……”苏珊为这件事感觉非常窘迫，她给别人的印象从来都很完美，这样丢脸的事情连祁锦年都没看见过，“所以呢？”
“苏苏，你觉得婚姻是什么？难道我们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
“滑稽！”苏珊是绝对女权主义者，“女人又不是生育机器，反正我打定主意了，以后就算结婚也不生孩子，生孩子太痛了。”苏珊胆子不大，曾经看女人生孩子的过程视频看到做恶梦，梦里很多孩子把她的肚子撕开，争先恐后往里爬，惊醒之后一身冷汗。
苏珊说完才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又是一阵羞窘，偷偷看秦语，后者很安静地喝酒，勾人的眼神直瞧得苏珊心慌，“然后呢？你对婚姻的看法？”
“其实，我没考虑过婚姻，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找到让我想安定下来的男人，想想要跟同一个人相对一辈子就觉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苏珊说着说着福至心灵，“所以，你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和你老公闹矛盾心情不好？”
“也不全然，不是听说每个女人都渴望给自己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吗？我应该是爱他的，况且我也不讨厌孩子。”
“……”生还是不生，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其实苏珊不明白秦语在纠结什么，已经结婚了，又喜欢小孩，又应该是爱自己的老公的，天时地利人和，为什么不生？非但不想生，还要因为孩子的问题弄得夫妻间不开心。
“你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我其实挺羡慕我妹妹的，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言言的父母死得早，她就像风一样，来去自如，爷爷根本管不住她，而我不一样，我有个很严肃的父亲，从小就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就是不想在生孩子的问题上再受人摆布。”
秦语的眼神开始涣散，不再聚焦，苏珊知道这就是酒后吐真言了，看来公主也不就是开心的，至少这样的秦语让苏珊心疼。
“不生就不生，咱不生。”苏珊去抢秦语的酒瓶，不打算让她再喝，“秦语，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家里就我一个人，好冷……”秦语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一个劲往苏珊怀里挤，
“苏苏，我不要回家，你收留我。”
“行行，大老板，你跟我回家，唉，你别吐我一身就行。”苏珊架起秦语往门外走，她终于明白秦语打的过来的动机了，“秦语，你好阴啊，你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赖上我了，连车都不开？”苏珊自恋得有点过头了，谁喝酒了还能开车？
把秦语弄回了她那套不大的公寓，将人扔在床上，挤了热毛巾给秦语擦了手和脸，秦语的皮肤很好，没用化妆品的脸还是找不到瑕疵，毛孔细得几乎看不到，喝了酒之后白里泛着红晕，那个叫赵博的男人运气真好，娶了这么个漂亮的老婆，晚上应该很爽？苏珊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打了个哆嗦，她太龌龊了！
秦语翻了个身就睡沉了，苏珊累死累活，太阳穴突突地跳，头很痛，偏居在床的一隅，烙了一会烧饼也抵不过一天的劳累睡着了。
祁锦年回家的时候也不过意味着她的夜生活刚开始，给自己冲了一杯奶茶就窝在床上开电脑上网，顺便剥了一粒阿尔卑斯树莓味的糖，T市有论坛，叫T无聊，分为衣食住行几个大的板块，下面再细分小板块，祁锦年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过去找乐子。
在情感板块，祁锦年看到一个很有趣的帖子，也就是一个蕾丝边大秀和女朋友的恩爱照片，对于这种禁忌恋，祁锦年还蛮感兴趣的，主贴了几张照片，祁锦年把网页拉了下来，好不容易等照片显示出来，祁锦年整个人石化了。
照片里秦言睡得很安稳，一个漂亮的女生吻在她唇边并用手机拍了下来。祁锦年几乎是立刻去碰自己的嘴唇，被照片里那个主角亲吻过，顿时变得滚烫，祁锦年尖叫着关了网页，秦言你这个死变态！你居然是个同性恋！
这一夜，祁锦年注定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