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杀戮
作者:天兰水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960

我操纵着代表风的木元素,运用老头交给我的腾云术,翱翔在广阔的夜空中,享受着难得的人生经历。从刚开始的兴奋中冷却下来,心中却被老头所说的责任压的有点忧郁。麒麟到底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我能够胜任吗?……夜风凉凉得从身边流过,在繁星的簇拥下,我暗叹了一口气,慢慢向家飞去。

脚下都市繁华的夜景就象一副用璀璨的琉璃装点的名画。闪着刺眼强光的各种汽车在华灯组成的玉带上急驶着,远远望去就象一个个小甲虫一般。木元素不停的从空中通过皮肤涌进我的身体,又排出去。随着呼吸一进一出,就象在和它们交流一般,我感受到了木元素的轻盈与速捷,心情为之一松,长啸一声,加速向家飘去。

突然,在经过太平园小区上空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流动从地面涌了上来。我心里一惊。听清儿说,在湘南市,能者并不多,而且能力都在伯仲之间,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强能力的高手?从能量的波动情况看来,他比清儿的力量还强上少许,当然,肯定不能和我比。但如不是我这么对元素敏感的能者,一般人还觉察不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紧跟着这股力量消失的方向飞了过去。

直到郊区外的荒山,这股能量才渐渐消散。收了气息落下去,我可不想太惊世骇俗。穿过一片还算繁茂的竹林,远远望见一个小湖。月光通过浓密的树林在湖面上撒下班驳的光影。湖边此时正站着一堆约八、九十人。我不懂什么隐身仙术,现学也搞不赢了。只得运用刚才从老头那得知的一点皮毛,勉勉强强用土元素造了空间结界,相信一般人还是看不见我的,这才慢慢地走了过去。由于他们当中有个高手,所以我也不敢太靠近,在竹林边的一处阴暗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这时,只听见那堆人中的一个约四十多岁的像头领的大汉,对着场中两个三十来岁的一男一女说道:“贤伉俪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就跟我们走吧。”

那个浓眉大眼样貌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听后怒道:“姓赵的,不要以为你们当中有能者就稳赢了。我们麒麟会没有跪下的人!”声音不卑不亢,丝毫不为对方所占的优势而退缩。

“好!”我在心里暗暗叫好道。好一个汉子,就是不知道他们的麒麟会和麒麟有没有么关系?

他旁边的女子也用沉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在月光下,她白皙的脸庞闪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玲珑傲人的娇躯在夜色的轻掩中更加神秘,令人向往。轻纱薄裙,犹如九天玉露,清丽高洁,在夜风的吹拂下,晃若凌波美人,飘飘欲仙。

这时,那群人中的一个二十多岁的长的有点猥亵的男子目光淫邪地看着那中年美妇,流着口水说道:“王宗主真是美若天仙,令人一见顿生爱慕之心。现在天黑月高的,也不可能有人到这个地方了。你还是放弃抵抗算了,不然一会我们伤到你可不好了,等会儿哥几个一定让你爽死的!”说完,还用那对三角眼上下狠狠打量着她。

旁边几个急色的男子也邪邪地笑了起来,顿时怪声不断,那淫邪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中年男子一下便气得要冲上去。美妇却拉住了他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盈盈地对着那个三角眼说道:“真的吗?”说着,还扭了扭丰满的娇躯,样子诱人至极。

“那个男的要遭殃了。“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果然,“啊”的一声突然从那个三角眼口中冒出来。还没等他从美妇那风情万种的一瞥中回过神来,就只见他捂住下面男人的命根子倒在底上,不住地颤抖着。旁边几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脸地吃惊。

“哼,笨蛋!”那个头领低哼一声,然后转过头对那个美妇说道:“王宗主暗器工夫天下闻名,本座属下多有得罪理应受罚。还请贤伉俪给本座一个答复,好上禀鄙帮帮主。”说的是求人的话,可口气却象是强迫一般。

美妇瞟了丈夫一样,说道:“我的决定和师兄一样。麒麟会没有跪下的人!”我心里又是一震,好一个巾帼英雄。那美妇又接着说道:“希望赵堂主给我们一个答案,为什么你们要一次够进那么多的炸药?”

赵堂主听到美妇的回答,心里倒好象松了一口气般,竟然笑着回答:“这有何难?告诉你们又有何妨?那些炸药是用来准备炸掉天香园的。好造成你们失事的假象,使我们帮在争夺那块地的使用权时更加的有利。”说着,还不羁地笑了笑。

“什么?!”听完了赵堂主的解释,两人大怒,我也不禁怒火中烧。

天香园是本市最大的一个幼儿园,它不仅设施是全市甚至全省都算一流的,而且它的老师都是经验丰富的幼教老师,进了天香园,就等于是给了您孩子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那个什么帮竟然为了仅仅一桩生意就至几百条幼小的生命于不顾,残忍至极!

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我特别羡慕那些能够得到父母关爱的孩子们。同时也深深地祝福他们能够这样快乐的生活着。如果谁要刻意破坏这人间的至情,我第一个不容许!

我忍不住一阵血气上涌,体内的麒麟血在这帮没人性的人渣面前又沸腾起来了,对付蛊雕时那种掌控生死力量昂然的感觉又从我内心深处涌动出来。我突然有了一股把眼前的一切统统毁灭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先看看情况再说,那两个人不失为好人,如果不行时,我再帮他们一把。而且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高手在其中,先掂量掂量他的分量。

只见赵堂主走到一个穿黑衣的人旁边,与刚才的嚣张不同,换了一副恭谨的神情说道:“请客座大人教训教训这两人。”

“唔。”那个黑衣人仅仅哼了一声就向场中的两人走去。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可能只有他才真正清楚炸掉天香园的原因,虽然不是很赞同,但也没有他反驳的余地。

突然,随着这个神秘黑衣人的移动,一股阴深的气息一下锁住了那对夫妇。即使相隔这么远,我还是感觉到了那股气息里蕴涵的阴冷力量。我眉头皱了皱,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侵上心头。

一边运功抵挡住那股仿佛能刺透人心灵的邪恶力量,美妇一边对丈夫悄声说道:“师兄,一会儿我用天凤八针困住他,你抓紧时间对付其他人,趁机突围出去搬救兵!”

“不行!你有了身孕,怎么能留下?我来困住他,你见机逃走!”由于心里一急,男子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

美妇正想争辩,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争了,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呵呵,正好老夫的功法需要一副紫河车,你的一定不错!”说着,贪婪地盯了盯美妇的肚子,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美妇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在孳生。

“找死!”有听到黑衣人要对敬爱的妻子不利,男子发疯似怒吼一声,右手抱拳,冲了上去。美妇一见,暗叹一声,也随着他跟了上去,以免丈夫孤身作战,陷入重围。

这时,在湖边的竹林里,一个人的忍耐已经因为黑衣人的话到了极限了。在众人忽略了的一边,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场中随着夫妇两人的参战而顿时混乱起来。对方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明显的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个人的素质参差不其,在一定层度上反而更有利于夫妻两人的动作。只见场中人影叠嶂,风声赫赫,不时夹杂着几声斥咤和惨叫。

夫妇二人越战越惊,虽然妻子因为怀孕而功力大减,而自己的功力又没有妻子高,可夫妻联手即使在江湖上也找不出几个能够有一拼之力的人。可眼前的黑衣人不仅挡住了他俩的进攻,而且似乎越战越勇,丝毫不觉气懈一般。

反观他们,动作却是越来越慢,每和黑衣人接一招,就觉得体内的内力就被吸去了几分一般,身体越来越重,出力越来越不得心,动作也渐渐缓慢了下来。难道老天真的要我夫妇二人今天亡命于此吗?可怜了怀中的孩子啊!

其实那对夫妇的实力并不仅于此,而是他们似乎忘了和他们交手的是一个能者。在战场的周围,有一圈肉眼看不见的棕、蓝色交替出现的圆圈。这正是由土元素和水元素组成的复合道术。用土元素的浑厚和水元素的连绵组成的这个道术,具有延缓阵内人动作的作用,而且能够将阵内人的精力转化为施术者自己的能量,继续维持阵势的运作,直到里面的人脱力而亡。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其中两种属性毫不相同的元素杂合,却是危险万分的事,一不注意就会产生意外。

但其成功后的作用却吸引着一些人不计后果的研究实验它,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一个不伤及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在炼阵的时候用新鲜的紫河车做祭品,那样就能加快元素的融合,同时提高阵势的成功度。

因为这个复合道术的残忍和诱惑,所以当它刚被研制出来时,正道门派就联合所有能者封杀了这一方法的流传,使得其在能者界被列为禁忌道术,一经发现有人修炼,就会遭到所以能者的无限期追杀,所以一般人是不会去修炼的。

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此阵的修炼方法,也不知道已经残害了多少妇女,如果仅以武学修为来说,最多和那个男子打成平手,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禁忌道阵,就让他一下单调两名一流高手,道术的力量还真的有点可怕啊!这些都是老头在心里暗暗告诉我的,不失为火上浇油,在我眼里,那个黑衣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看着夫妇俩人即使出全力也不能动黑衣人半毫,赵堂主有点蠢蠢欲动了。似乎怕黑衣人抢完了功劳一般,他对着后面一群人吼道:“大家并肩子上啊!男的杀了,女的留下兄弟们享用!”说着,率先拿出一把长刀冲了上去。

旁边的小弟们一听上司这么说了,一个个眼中露出淫邪的目光,傻子也看得出场中的两人已经快到灯灭油干的地步了,叫嚷着也冲进了战局。就连刚才躺在地上的三角眼,也忍着痛抽出了一把刀恶狠狠地砍了上去,看来他是想报那一脚之仇啊。

随着参战人数的增多,夫妇二人越来越觉得吃力,身上的伤痕渐渐增多,血也流了不少,两人的衣服几乎已经成了血衣,脸色显得非常苍白。男子提起十层的昊天神功,在混乱之余不忘给妻子挡住了一部分攻击,两人勉强支持着,可落败却是迟早的事。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局势已经不可挽回的时候,就在那群人准备给予场中两人致命一击的时候,突然,一股冰冷的杀意涌向了在场的诸人。突如其来的杀气使得空气好象一下停止了流动一般,周围寂静的连每人的心跳声都听的见。原本鸣叫着找食的夜鸟也不知为何寂静无声,整个空间似乎在刹那间被禁锢了一样,沉闷的气氛压的每个人心里难受异常。

所有的一切就在这时犹如定格了似的,只有一个黑影从旁边阴暗的竹林中缓缓走了出来,啪啪的脚步压碎了飘散在地上的枯枝。一个长像平凡的男子,一步一步向场中的众人走了过来。他的每一步,仿佛都踩在每人的心灵深处一般,带起一阵深深的恐惧和震撼。

他的右手拿着一柄奇异的冰刃,刃长一尺,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阴深深的白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从剑上传了出来,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一看就让人想到死亡,令人忍不住打着寒战。乌黑的头发在夜风里微微飘荡着,他的双眼在夜色中竟然闪着淡淡的蓝色,妖异至极,可又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就象是飞蛾扑火一般,明知是死亡,也忍不住与其共舞。衣服被化破了几个口子,其中的疤痕显示着主人曾经的激烈战斗,可现在却好象是众人的催命符一般,刺眼之极。他全身给人一种震撼的霸气,压制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自从他出现以后,场中的打斗就不尤自主地停止了。每个人都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男人,可每个人都因为这个陌生男人的出现而成为了配角,都因为他而颤抖,而震惊。一些胆小的人甚至被那股杀气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虽然不愿意和这个浑身带着死亡气息的人打交道,但他毕竟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者,赵堂主吃力地咽了口口水,干笑着上前问道:“朋友是谁?天蝎帮在这办事,请朋友行个方便,天蝎帮必有重谢。不然……”说道天蝎帮,他瞟了一眼旁边的黑衣人,底气似乎足了些,说话也有点高傲起来,可他马上就后悔了。

“杀!”我嘴里只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冰冷的表情犹如万年的寒冰,使人发抖。

手起刀落,一道闪亮划破黑夜,还没等赵堂主反应过来,一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头颅就掉在了底上。鲜血顿时无规则地喷洒出来,有一大半溅到了我的衣服上,使我更加显得狰狞无比。如果说刚才是安静,那现在就是绝对的寂静,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没有!我冰冷的眼神扫了众人一圈,被我扫视之人顿时感觉到身子就象突然僵硬了一般,连那对夫妇也不例外。

“他是人吗?天蝎帮的一个堂主在江湖上也可以说是一把好手。可在和他不过一个照面就被他杀了。这是什么力量啊?太可怕了……”两人心里不禁想到。

经过短暂的沉默,众人聚集以久的恐惧好象被鲜血同时引燃了一般,不进反退,拿出长刀,大叫着冲了过来。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

“不要!”夫妇两似乎是场中唯一清醒的人,虽然是敌人,他们还是忍不住阻止到,不知道为什么,只意识到必须这么做。可被恐惧吓红了眼的众人怎么可能听的见?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展开。

“找死!”我看也不看那些递过来的长刀,他们的速度连蛊雕都赶不上,对我毫无威胁可言。只凭着简单的砍、劈、刺这三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和令人不可琢磨的身法,我冲进了黑压压的人群。

只见场内顿时血肉横飞,残躯断肢满地都是,呻吟声不绝于耳,鲜血慢慢渗透了大地。月亮似乎也不忍看这人间的一幕,悄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

麒麟刃似乎在跳跃,麒麟血在沸腾,我的嘴角挂着噬血的微笑。我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冲上来的人了,侧身一闪,麒麟刃一挥,就捅进了他的胸膛。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被破开的胸膛。我反手一划,顿时他的身体被分成了若干部分。内脏一下流了出来,和着鲜红的血液不受控地四散飞去。那美妇看到这一幕顿时呕吐了起来,男的也皱起了眉头,强忍着没做声。

那个黑衣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对着我的方向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手一挥,顿时,一个青黄相间的光环一下笼罩到了我身边。使得我身形为之一顿。那人口中不由一下轻笑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向行动明显缓慢下来的我冲了过来。可还没到我眼前,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疑惑地放慢了脚步。

我抬起头,沾满鲜血的脸庞对他诡异地一笑。他心中大惊,连忙下意识得想施展土遁术逃走。等了他怎么久的我怎么可能让他在溜走?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他身后。一阵腥风过后,鲜血从他不甘的头颅中喷了出来,带着白花花的脑髓,恐怖到了极点。旁边几个人竟然吓的昏了过去。昏了更好,免的我多事,一阵刀光之后,地上又多了几具不完整的尸体。

“够了!”正当我把一个男人的四肢切断时,老头那苍老的声音犹如醒目沉钟在我心里响起。我一震,手一缓,身体停止了下来,眼中的狂暴之气也慢慢收敛。看着满地的残肢,听着仍在呻吟的人声,我一下闷住了。

“这是我干的吗?”我不禁问自己。

看着仍不沾一滴血的双手,我本能地排除这一切是我干的的想法。可剩余帮众眼里恐怖的神情,那对夫妇紧皱的眉头,麒麟刃尖滴着的鲜血,无不讽刺地提醒我这是我的杰作。手一松,麒麟刃恢复了腕状,眼里的蓝色也淡淡褪去,恢复了黑色。

剩余的人逃命似的疯了一般吼叫着狂奔而去,连同伴的尸体也不顾了。从此,暗夜修罗这个称号跟着我出现在了这莽莽尘世中,不论我以后做了什么,这却成了我的一个标志,代表着人间的一切将为之而改变。

夫妇二人对望了一眼,丈夫放开妻子的手,走到我的跟前,鞠了一躬,递过来一张名片,说道:“谢谢少……侠救命之恩,希望有缘……再见。”说完,不等我有任何反应,就拉着仍呕吐不止的妻子离开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看也不看名片内容,随手扔进了湖里。山风一吹,血腥味似乎淡了一些。老头在我心里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小伙子,你知道什么是平衡吗?平衡,并不代表着正义。绝对的正义也是一种至极的邪恶。邪恶的存在,正是为了制约那所谓的正义。所以,为善不一定正确;为恶,也不一定就是邪恶。一切为心,才是平衡的真理。”

他并没有劝我什么,可那些似懂非懂的话却让我心情好了一点。事实已经这样,还是朝前看吧。正准备招出火元素处理这些尸体,突然我有了一种全身脱力的感觉,一阵昏厥冲上脑际,“扑通”一声,一头就栽进了湖水中。

夜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给落寂的夜晚更添一分凄凉。良久以后,微荡涟漪的湖面除了一张小小的名片漂浮着,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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