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地处内陆大草原，他们的军队号称马上骑兵，就象中国古代的匈奴，闲时牧羊战时披甲，是流动性攻击性很强的游牧军队。柔然国没有魏国丰沃，柔然兵偶尔会在边镇城市做些掳掠的强盗勾当，魏国的百姓深恨之。

魏国这次大张旗鼓地进军柔然，柔然国早早得了线报做好了准备。参副将的事一耽搁，又加上招兵买马，拖延了几天，柔然不耐烦了，变被动为主动，抢先发起了攻击。

他们的武器不及魏国精良，胜在民风彪悍，能以一挡十。

洛冰玉不敢怠慢，迅速点好了队伍，浩浩荡荡开往柔然边境。

一道开阔的长堤，堤后就是内陆国柔然的大门，堤上遍插旌旗，一小股奇装异服的柔然军在阵前控马挑衅。

魏国的祖先估计受过柔然军搔扰，知道御敌于外，在边境筑起一道坚固石墙，堪比秦始皇的万里长城。

洛冰玉就是在这里驻营扎寨。

“胆小鬼魏国狗”

“没有胆的孬种，只知道躲起来的魏国狗”

“呜呜啦啦”

辱骂夹杂着一连串无意义的口号，城墙后的年轻士兵听得个个热血沸腾。

“队长，出战吧难道还怕这些柔然蛮子不成”

“看我把他们打个稀巴烂，知道我们魏军的厉害”

队长喝斥：“少将军还没表态，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队长其实也纳闷，十万火急赶到这里，只守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洛冰玉站在城头观望，柔然兵还在城墙下跑动，马蹄带起飞扬尘土，从早晨骂到中午，不停不歇，中气十足。

副手拧着眉站在洛冰玉身后，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

洛冰玉吩咐：“去，把二营的花木兰叫过来。”

副手的眉拧得更紧了，这种紧急时刻叫那个光有脸蛋没有力气的小男宠做什么？不敢多问，应了声是，闷闷地走了下去。

不多会，舒洁予也是一脸好奇地走上城头。

洛冰玉头也不回，凝视注目城下：“过来看。”

舒洁予依言。

“你看这些柔然士兵，比起魏国的士兵，有什么区别？”

舒洁予草草看了一眼，烟尘太大也没看多清楚：“呃，嗓子不错，体力也不错。”

洛冰玉瞥她一眼。

她讪笑：“喊了一上午还这么有力气，待会十碗米饭都不够补。”

洛冰玉唇角微翘：“他们不吃饭，吃高粱。”

“喔。”舒洁予抓抓头，果然品种不一样，吃食都不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不迎战吗？”

“少将军自然有少将军的道理。”她回答得规规矩矩。

洛冰玉撇眸看向叫嚣的敌兵：“兵法上说，敌人早朝初至，其气必盛；陈兵至中午，人力困倦而气亦怠惰；待至日暮，人心思归，其气益衰。善于用兵的人，要在敌人士气强盛的时候避让，趁他们士气衰竭的时候发起猛攻，这才是正确运用士气的道理。”

洛冰玉淡淡地加了一句：“你懂了吗？”

“啊？”舒洁予一知半解，脸上有些尴尬，“少将军是在教我用兵吗？”

洛冰玉哼了声道：“你不是想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吗？光有忠心可派不上用场。”

“是”舒洁予恭恭敬敬地低头，“蒙少将军教诲，关于士气的运用，木兰有了些心得。”

洛冰玉挑眉：“哦，说来听听。”

“我们贸然前来，柔然军以逸待劳，士气正盛，这时候正面交战，虽然不至于落败总是讨不到好，少将军按兵不动是想趁柔然军士气低糜的时候，突然杀他个措手不及。”舒洁予撩起眼皮，偷偷瞄他，“少将军，不知道木兰说得对不对？”

洛冰玉凉薄的唇边露出一抹笑容：“你来猜猜，我会在什么时候发兵？”

“日暮，柔然收兵时分。”舒洁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洛冰玉指节粗大的手指在长满青苔的墙砖上轻轻地敲击，脸上带着那抹奇怪的笑容看着她，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舒洁予低下头：“木兰逾越，少将军恕罪。”

洛冰玉淡淡一笑：“是我叫你猜的，何罪之有。”抬起手拂了一下，象赶一只苍蝇，“归队吧”

舒洁予应了声是，头也不敢抬，塌着肩膀下了城头。

洛冰玉的目光移动，落在她羸弱的肩上，若有所思的目光，直盯到她融入自家的队伍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