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白的璀璨琉璃心
作者:青春永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9366

神裂睁开双眼,入目的才是足有二十米高的顶棚,四下摸了摸,直到手碰着放在身旁的【七天七刀】时心才稍安,之后才开始注意周围的环境: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虽然在战斗中破损的衣物还穿在身上,可是浑身上下洁净如新。

神裂拄着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扶着好像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的昏沉大脑向左右看去。

数千平米的房间里放着几台破旧的机床,地上石板的缝隙里甚至长出了杂草,不过棚顶的几十盏大功率照明灯还在正常工作,将仓库照得犹如白昼。

看来这里是一个被闲置已久却还未废弃的仓库。

“这是哪?我昏迷多久了?”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断绝一切的巨大刀锋,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呕~~”

一个金发少年离神裂很远,手扶机床背对神裂猫着腰像个醉汉一样呕吐个不停。

见神裂醒来,土御门擦了擦嘴角,气喘吁吁地说道:“这里虽然简陋了些,却是我的秘密据点啊,而你……”

土御门语气凝重:“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正视**目录大脑崩溃的最后时间!

“讲实话。”神裂不为所动。

“啊哈!大姐头还真认真,也不配合一下啊。”土御门一脸苍白,身体状况差得要命,却仍打趣着说道。

将肺里的气喘匀,土御门掏出手机看了看,“怕被那位女杀神沿痕迹追踪,所以我发动的是500公里范围内的随机传送……通过GPS地图可知,这里是学园都市西北320公里的一个郊区,不得不说还算幸运,没‘飞’到海里去。顺便一提,而我们摆脱挂还不到2分钟。”

“土御门……真令我意外。”神裂瞟了眼土御门脚下那一大滩污血。

“多亏了大姐头那连桂也震惊的【唯闪】啊,否则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的。”

“你认为有人在旁窥视那位可能发现不了吗?她不关注外物,‘达成十招’是唯一目的。”

土御门一脸贱笑:“那还真侥幸了。虽然比不上大姐头连接桂九招,可能在‘传说中的传说’眼皮底下把人救走,将成为我人生中最大的吹牛资本呢!。”

“可惜啊!这么多年以来的心血,在这次行动中全灭。不过用来换一位圣人还是相当值得的。”土御门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那副扶不上墙的烂泥态度也稍稍认真了些。

神裂认真的看了一眼土御门,她有十足的理由认为:能够尽毁那些埋在【学园都市】的“地雷”,自己这位同伙心里正窃喜着。

看着的神裂,生龙活虎的样子显然不是装的,土御门略一沉吟,还是开口问道:“大姐头你明明伤重得随时断气,我刚用完复苏魔法就醒来了,圣人的体质也不可能这么逆天呀!”

在魔法师的世界中打听别人术式本是绝对的大忌,可是,对于这位来自【天草十字凄教】的【圣人】教友,土御门绝对知根知底。

所以说神裂火织现在“反常”更确切的说是“超常”的状态――相当惊人!

“恩,我变强了点……”神裂只是随口答道,她的心思全在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上。“虽然凭她的能耐应该不会伤到无辜,但为了避免心灵创伤,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啥?”土御门不明所以。

神裂的五感远超常人的想象,可她那庞大的感知范围内却只有一片静谧。

一把抽出【七天七刀】向上一挥,高高在上的棚顶被破开一个切口整齐的大洞,神裂提刀跳上房顶。

“不要为我报仇……”

这已是摆脱不了的命运,但既然早就打算骄傲的面对,那神裂火炽就绝不逃避!

除去还吹个不停的夜风,世界安静得如同连时间都停住。在上条当麻这个旁观者眼中,桂雏菊沉默得有一会儿了,然而这段时间里,她的左眼似是产生了变化,就像是:

不再隐藏本性,终于无所顾忌的将炙热与能量释放――一团火本应如此的形象,终归有了燃烧的样子。

左眼,眸中,全力燃烧的银色火炎似在昭示着什么,不详得宛如寂灭。

看着那火,当麻知道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就像是妄想原地用力一跳蹦到月亮上去一样可笑。

“接我十招,我就饶你不死。”

雏菊霸这番霸道的言行目的本来就不是“十招杀人”,而是要神裂接下这十招。

极端之行的桂雏菊不存“容情”的概念,可她“留手”了,虽招招夺命,却考量了神裂承受的极限,舍掉了一切单单留下“破坏力”。

事实上,神裂假如能在最开始就战胜恐惧,拿出气概联合当麻强攻雏菊,会有很大的机会全身而退。

就算没有信心冲击传说中绝命凶神的桂雏菊,只要肯稳扎稳打仍会在付出一定代价后有惊无险。

可惜神裂表现欠佳,最后在当麻的鼓励下才真正的拿出对抗雏菊的勇气。即使这样,神裂也干干净净的破掉了雏菊的第九招的【一刀绝空】,见识到神裂不动摇的信念,神裂即将迎接的第十招本是扭转时光的【生之剑】……

这本是个试炼,在这次试炼中可战、可守、甚至消极不抵抗也会有位少年站出来出手相助。十次超乎界限的攻击,历经磨练的神裂将超越自我。

相当宽松的规则,可战、可守、甚至消极抵抗,唯一不能做的是……

不!能!逃!

既然脱离了掌控时光的三尺范围,自会换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式将它实现。雏菊举着【星宿劫】与【纠疯】定下十招之约,那不论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无疾而终。

一刀,一剑,随着桂雏菊缓缓展开的双臂平平举起。

突然之间,世界上没有了风,所有气流全部停止运动,空气湿度上升,因为天上的云尽数消散。

亘古不变的规则被人为更改,这只是区区前奏……

剑斩风。

刀断云。

力量!力量!力量!

雏菊挥洒而出的有着一个充满诗意且谦逊严谨的好听名字:

纷纷扰扰――

断?风?云!

茵蒂克丝瞪着那对绿宝石似的大眼睛关注着追了自己一年之久的少年神父,她突然想问问这个人:大老远追到学园都市,根本不为抓我,是专程来搞笑的吧?

对于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强势围观这一点,史提尔真的没有一点放在心上,他如今正一边恐惧得腿肚子抽筋,一边用他那已经不能灵活运转的大脑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发生了什么?

史提尔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向前撞去,每次到茵蒂克丝五米的位置时身体都会自己停住。以一种丢人的方式反复尝试,史提尔终于确定,虽然由所掌握的信息评价并不是值得关注的人物,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现象的确和这位叫做“藤冈春绯”的瘦弱少女有关!

史提尔清楚地懂得一点,既然连行动都被随意支配,也意味着掌控着自己的生死!

“是你逼我的!本不想让这孩子看见它……”史提尔咬牙切,疯狂得如一头齿择人而噬的野兽。

能够控制别人的身体,那给被控制的魔法师制定出“不可使用魔法”的设定也就不奇怪了,虽然“控制身体”的能力似乎并不能合理解释“魔法运转正常”只是无法“产生现象”这点,可史提尔不打算理会这些了,他的最强魔法偏偏不是以自身发动的:

“....MTS(其职为剑)

R(显现吧),MMBOP(啃噬我身,化为力量entius(猎杀魔女之王)!”

随着魔法师的高声咏唱,一团金黄色的光晕从史提尔身上涌现,沿着脚底迅速蔓延过整条街区。随着光环在这片空间铺开,无数张贴在的地面、墙壁上卡片随之出现。

“砰~!”一声空气炸开的闷响,个巨大的火球从他的胸口飞出,轰然砸在地上,瞬间,炽烈的热浪席卷天地,火焰四散,一大片柏油路融化成黑糊糊的沥青,下一刻,一个漆黑粘稠的高大人影裹着一声火焰爬了起来……

史提尔一脸轻松的拿出一支烟点燃叼在嘴里,“三天时间昼夜赶工终于完成布置,本来是为了应付意外,如果神裂真的不足以阻挡桂雏菊用来对付她的。虽然现在看来是我等多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史提尔忽然额角青筋绷起、发出癫狂可怖的狰狞大笑,扭曲地稚嫩脸庞上充斥着自我毁灭的痛快的样子,扯着喉咙嚣张吼道:“后悔吧!你没有封住我的嘴!耍弄见不得人把戏的小丑!足足三万张符文加持!下一秒你将会在【猎杀魔女之王】的怀抱中化作飞灰!”

史提尔收不住的狂笑与恶劣的威胁响彻空旷无人的寂静街道,他并不着急指挥【猎杀魔女之王】攻击春绯,他要好好享受一番眼前这张令他深恶,一直淡然的美丽脸蛋变化出惊恐、丑陋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魔法!真是了不起呢!”

史提尔的笑声戛然而止!

语气中的确用略微的惊讶充分表达出了她的意外,却无任何恐惧。而本应有着赞赏意味的感叹也因如同惊叹类似“舌头无法添到手肘”这种“小事”而缺乏诚意。

“原来这里的障眼法隐藏的是这个啊!”春绯一伸手,原本贴在不远处的一张符文卡片脱离地面飞入春绯手中,“效率好高啊,竟然全都加上了塑料膜,杀手说水能够破坏这种写着奇怪字符的卡纸令你的魔法失效,果然……”

春绯对着搞不清状况的史提尔展颜一笑,“‘魔法’加‘科学’才是王道,打了个‘防水措施’的‘补丁’就没有那种顾虑了。”

“你!”史提尔气得说不出话来。

“人果然是在失败中汲取教训,你多少应该感谢一下杀手,如果你不是遇见他,以后如果有了别的对手利用了‘水’来破解你的魔法,恐怕不是被打上一拳那么简单吧?”春绯心平气和的说道,似乎是单纯的想要化解掉眼前这位魔法师对自己朋友的怨愤,又或者对于史提尔被揍这件事想给当麻找个好理由。

春绯放过来调过去将手里的符文卡片仔细研究一番,无论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一张卡纸,“话又说回来,‘魔法’还真不‘科学’。用来发动魔法的纸片怕水却不怕火,不然这个火人行动起来一会儿功夫这些贴的到处都是,‘小广告’一样顽固的东西就被烧光了。”

“还有,你使用火焰时不热吗?”春绯好奇的问道,没等史提尔反应又理解地点了点头,“是了,你体表的温度都没变化,这一点和超能力一样呢,这类异能的不会伤及发动者自身……”

史提尔冷冷地说道:“杀了她!”

话音一落,如同开启地狱的两扇大门,张开双臂的火焰巨人扑向春绯!

被春绯挡在身后的茵蒂克丝,史提尔看不见那对布满迷茫、困惑、惊愕的碧绿色眼睛中唯独没有担忧。茵蒂克丝还没天真到因为春绯一句“都打不过我”而放心,熟知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茵蒂克丝清楚知道三万张符文的【猎杀魔女之王】何等恐怖,可站在这人的身后却感受不到火焰巨人的温度……

【猎杀魔女之王】同样也停在那条史提尔无论如何也无法逾越的无形界线上,在史提尔“大惊失色”与茵蒂克丝“就知如此”的表情下。

无法前进的【猎杀魔女之王】显得力不从心,巨大怪兽冲着弱小少女虚张声势的狰狞咆哮,有着喜感反差对比的画面却使人笑不出来,在旁观者眼中就像明知无害、甚至外表可爱、却又蕴含着森然可怖不可违逆力量的某样事物――那少女生成一种别扭的恐怖。

“咦?这个‘东西’竟然有生物特性?”这回春绯真的惊讶了,她看得出来,【猎杀魔女之王】是在怕她,春绯向猎杀魔女之王走去,在【猎杀魔女之王】试图躲避却又更恐惧躲避后果的反应中,春绯伸出了她那只细白的小手。因为身高的关系,她只有将手伸进到火焰巨人的腹部。

“真奇妙,这东西的构造与我所知的一切规则迥异,可既然这样它是如何能在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存在的呢?”春绯一边解析【魔女之王】一边嘀咕着说道,“算了,这东西对环境损害太大,还是降下温吧……”

随着春绯话音一落,近万摄氏度的【猎杀魔女之王】连带空气中的高温消失,整个空间毫无过程的由干烤的炎热恢复至【树形图设计者】今日天气预测中的温湿度!

史提尔只感到一股寒流从脊椎直冲头皮!因无法形容的惊怖而产生的酸麻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爬满全身!

此时的【猎杀魔女之王】看起来只是一个真实的虚幻影像,不过假如靠近接触碰仍会感受到它体内的扭曲气流。

茵蒂克丝脸色苍白,望向春绯的目光呆滞,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梳着男生短发,乍一看普普通通,却在观者心中留下难言的美好,温柔、少欲求、略微迷糊的气质令人向往。春绯根本无法意识到她的随意而为对某些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茵蒂克丝,你怎么了?”春绯慌忙回到茵蒂克丝身边把她扶起。

魔法是“神”的力量,“神”赐予凡人的神迹。这是魔法的定义,是魔法的准则,是魔法师的骄傲。魔法可以通过解析术式使其破解,可以通过对抗将它破坏,甚至有凭着未知原理将魔法抹去的右手也不出奇。然而区别于单纯的破坏、消除,重新拟定某件事物的本质,这种效果出现在【魔法】上,只能认定:这是超越【魔法】的能力,【魔法】是“神”也在遵守的“规则”,以非【魔法】造成此现象之人,有着制定这“规则”的能力!

看着这位无害得简直没有棱角的少女,史提尔上下牙关连续敲击,发出清晰的响声,剧烈的颤抖甚至使他无法阻止语言:“究竟…是…你…你…是…什…么…么…”

不明所以的春绯顺着茵蒂克丝抖个不停的手指看到了已经失去了“本质”的【猎杀魔女之王】,如果那还能称之为【魔法】的话。

“哦,你奇怪我的能力吗?说来还真没跟你提过,我的能力是……”春绯忽有所感,望向天边。

实际有能力阻止的,假如付出毁灭世界的代价的话……

扭头一瞪!只是一眼,差点将史提尔吓昏过去!

春绯面带怒容:“魔法师啊!魔法师!你们究竟做了多么蠢的事情?”

“丽,明日香,你们知道【刀剑双绝】吗?”

家中沉默的客厅,一个突如其来的奇怪问题惊醒了心思各异的两位少女。

“不论是【刀绝】,还是【剑绝】都不对,除非【刀剑双绝】。可是【刀】、【剑】是不应在一起的,因为【刀剑齐施】太累了。”

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平静陈述一件事情,没有条理,像是说着“疯话”。

“一个‘人’,不该承受那样的份量。”无妄深深吸一口气,感同身受那种承载着【完美生命】的疲惫。

凌波丽和明日香各自从对方的脸上读出惊讶与一丝力不从心的伤感,相对无言。

“虽然一直以来都渴望印证那身她衷心爱着的本领,其实只喜欢‘比试’,不喜欢‘动武’。除非……”

无妄看向两位少女:“除非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是不是。”

是?不是?当然是。如果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雏菊【刀剑齐施】将痛苦抛洒在这人间,无妄知道,那一定与自己有关。

气氛反倒是更加沉默了。

就在压抑发展到极限,一个清脆的声线突然响彻整个客厅,打破沉默。

“来!来!来!吃布丁!吃布丁!”从声音判断,明日香的状态依旧活力四射。

说完,明日香率先拿起布丁作表态似的崴一大勺塞进嘴里,结果忘了嚼就咽。

“咳咳咳~”明日香连滚带爬的扑向身后的茶几,拿起茶杯,将一碗凉茶一饮而尽。

布丁就着凉茶吞下后,明日香转过头看着无妄与凌波丽,不复慌张的样子,淡淡地道:“无妄,优等生,吃的时候注意啦,小心噎着。”

“吃果冻需要承担一定风险……”凌波丽拿着小勺崴一小口明日香特意为她准备的“榴莲口味”布丁,送进嘴里,诡异的味道令她皱起眉头,把不可口的食品放下,说道:“儿童禁止食用,会有窒息的生命危险,你很幸运,有十四岁的健全食道。”

明日香双目喷火瞪着凌波丽,却是没胆量和她斗嘴。

心不在焉的无妄拿过凌波丽丢在一旁的【榴莲布丁】,将自己的【巧克力布丁】推到那里,然后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明日香想要阻止无妄又一次的代替凌波丽受那【榴莲布丁】的罪,可话到嘴边又放弃了,她看得出来,无妄根本就吃不出味道。

凌波丽再次拿起无绳电话递向无妄,“再试一试吧,不是使用【必杀技】,只是和她说说话而已。”

无妄只是盯着那象征着希望与思念的通信工具,上面涂着华丽精致的银漆。

“黑白之间的灰如果有了迷人光彩就是梦幻迷离的银。是邪恶?是纯种?都不重要……”

男孩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摸向自己的左肩。

又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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