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恩怨不休
作者:幽径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95

宋离和白飞飞在洛阳重逢后,约定先在洛阳住上几个月,等到清明一睹牡丹花卉大赛的盛况再行离去。二人在洛阳客栈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休息。

白飞飞道:“宋大哥,我们还是不要住客栈了吧,这里过往的人又多又杂,我们要在洛阳呆上几个月,不如找个当地的人家借宿,不是能更好的感受这里风土人情?”

宋离笑笑,道:“好,就听你的。”

结过账后,二人从洛阳客栈出来,挽着胳膊走在这里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可以这样轻松的享受幸福,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的确是从未敢奢望过的,然而现在这一切已经变成了现实。

二人穿过一条胡同,打算去到邻街,刚一转出胡同,正看见前面一老一少的两个人经过,年长的是个身着松衫长褂、络腮胡子的男人,年轻的则是个小姑娘,一身粉嫩短衣襟小打扮,两个圆圆的发咎系着粉红的丝带,小巧玲珑。

“爹!我们两个人也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就卖了它嘛!”小姑娘娇嫩清脆的声音道。

长者道:“死丫头,闭嘴!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是能说卖就卖的?”

粉衣姑娘嘟着小脸,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白飞飞和宋离只是随便听到这么两句,便继续往前走了。又走出没多远,二人便远远的看见前面一个台子四周围了好多人,而且还有人陆陆续续的凑了过去。

“宋大哥,我们也过去看看。”白飞飞拉住宋离,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好。”

走得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有人在卖艺。那不正是刚才在街口遇到的父女俩吗?原来他们是卖艺的,白飞飞心中暗想。其实她看到的父女二人正是在洛阳自称野拳门门主的齐老爹和他的女儿齐丽。自当日齐丽被八卦门的商仲仁出言轻薄,幸得熊猫儿和谷月轩相救后,依旧时常出来靠卖艺混口饭吃,不过她这花拳绣腿倒更胜从前了。

还是那套被齐老爹捧上了天的野球拳,打得眼花缭乱、变化多端,看得台下叫好连连。一套招式打完,齐丽拿着铜盘下台接钱,走到白飞飞和宋离这里。白飞飞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总感觉她长得很像她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但究竟是谁一时间白飞飞也没有想起来。沉思了片刻,白飞飞回过神来,大方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少说也有十两,轻轻的放在了盘里。齐丽见状,有些激动,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感激之情的看着白飞飞,谢谢的声音清脆甜美。

一直等到表演结束,人群散了。白飞飞和宋离来到齐丽、齐老爹跟前,白飞飞柔声道:“小女子姓白,这位是宋大哥。不知道前辈和姑娘怎样称呼?”

齐丽一见是刚才出手大方的那位绿衣姑娘,忙爽朗道:“我叫齐丽,这是我爹,大家都叫他齐老爹。”

白飞飞微微颔首算是施礼,道:“齐老前辈,齐姑娘,我们两个刚才与二位曾有一面之缘,恰巧听到二位在说什么变卖房产,是这样的吗?”

齐老爹一摆手,道:“没有没有,什么也不卖,不用听这个死丫头胡说。”

齐丽一听又急了,道:“爹!您的病都那么严重了,再没钱治病会死的!再说,就只我们父女俩,哪里用得着住那么大的房子嘛?”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闭嘴,说不卖就不卖。”齐老爹坚决道。

白飞飞在一旁听得明白,于是道:“齐老前辈,您先别生气。我们不是要买您的房子,只是我们俩不是本地人,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来到洛阳,要在这里住几个月,便想借用您的房子,当然,钱我们是照付的,并且绝对不会少。”

“那好啊!”齐丽兴奋的道,“爹,他们只是暂住,反正那么大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您就答应了吧!”

齐老爹仍有些犹豫。

齐丽摇着齐老爹的胳膊,央求道:“爹!我们辛苦卖艺也赚不了几个钱,糊口都成问题。您要是不答应他们来住,女儿以后只能不吃不喝把钱省下来给您治病了。”

齐老爹思来想去,实际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再执拗,终于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宋离和白飞飞在洛阳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几个人来到齐老爹的家,门外几个高大的柳树倚墙而立,柳枝垂到了院墙内,黑漆的大门上面挂着个有点破旧的木制牌匾,上面草草写着三个字――野拳门。

“野拳门?齐老前辈是野拳门的门主?”宋离好奇的问。

齐丽呵呵笑道:“宋大哥,你可别被这几个字给骗了啊,什么野拳门嘛,只不过是名字吓人,其实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俩,我爹他要是门主,那我就是少门主啦,不过就没有门人咯!都是我爹爱慕虚荣,明明是所老宅,非要叫什么野拳门。”

齐老爹瞪了齐丽一眼,道:“小丫头懂什么?总有一天,我们野拳门会发扬光大。”

“是啊是啊,爹,这话您都说了十多年了。”齐丽调皮道。

一进大门,是一座宽敞的庭院,正东是间大厅,虽然地方很大,但是摆设都很陈旧,没有任何的装饰。院落两侧各有两间卧房,房门都是敞开的。几个人一进大院,便有一只小花猫从一间房内跑了出来,朝着齐丽就扑了过去,一下子跳到齐丽怀里,摇头摆尾喵喵的叫。齐丽抱起小花猫,怜爱的摸摸它的小脑袋,开心道:“英子,饿了吧,姐姐一会喂你吃好东西!”

白飞飞看到小花猫,也很是喜欢,走过去轻轻抚摸它柔软的毛,道:“这是你养的?”

齐丽道:“是啊,它叫英子。英子,快跟白姐姐问好,说白姐姐你好漂亮啊!”

逗完了小花猫,齐丽给白飞飞和宋离安排了两间空房,又细心的打扫了一遍才让二人住下。晚上,齐丽差不多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下厨做了顿对于他们父女二人来说已经十分丰盛的晚饭来招待白飞飞和宋离。白飞飞和宋离心里都很感激,同时也对这奇怪的父女二人的事情很感兴趣。几个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聊了起来。

“齐姑娘,齐老前辈得的是什么病啊?很严重吗?”白飞飞有意无意的问。

“唉……因为我们一直都没什么钱,所以从没去看过大夫。其实我们练武之人,一般有个什么小病自己也都可以治,只不过爹爹的这个病确是很不寻常,平时看都没什么,一犯起来疼得能昏过去,而且一次比一次重。”齐丽有些沮丧的答道。

齐老爹见齐丽那难过的样子,道:“行了,别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白飞飞又接着问:“齐老前辈,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这种怪病的呢?”

齐老爹叹了口气,回忆道:“这说来话长。十年前,老夫坏了一个八卦门人的好事,对方于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对老夫动武,只碰了老夫一下,便行离去,老夫当时也不怎么在意……却不知对方已将细微的八卦掌劲留在老夫体内,每当练功之时,总是愈练愈苦。待得十年,此八卦掌劲已攻心肺,大概只剩半年好活了。”

宋离听到这里,有些气愤道:“此人可真是阴险!难道就没有医治的办法了么?”

齐老爹道:“两年前,曾有一位好心的道士给了老夫一个方子,说是可以治老夫的病,不过配这种药需要羚羊角,麝香,鳖甲,还有一味最重要的材料是断魂草,前几种都是些昂贵之物,我们根本负担不起,断魂草老夫闻所未闻,更别说去找了。所以老夫也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断魂草?白飞飞心头一动,这不正是幽灵谷中生长的一种野草吗?从小的时候她便常见到幽灵宫的宫女们用它来炼制毒药,却从未曾想过断魂草亦可治病。虽然已知断魂草在何处,但白飞飞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是不想帮齐老爹,毕竟自从她重生以来,一直都觉得应该为以前的所作所为补偿些什么,只是她不愿说出她幽灵宫宫主的身份,便想过几日放出讯号叫来幽灵宫的人代她取来断魂草,再找个什么别的理由交给齐老爹。

几个人聊着聊着又说到了齐老爹的这所大房子。

宋离随口说道:“齐老前辈,您这么大所宅院只住了您父女二人,确实有些空旷了些。您要是再多些儿女就热闹了。”

宋离的话像是触动了齐老爹某根敏感的神经,一时间齐老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眼神黯淡了许多。

齐丽见爹爹这样,也有些悲伤的神色,道:“不瞒白姐姐和宋大哥,其实我还有个姐姐,叫齐莺。姐姐比我大三岁,我七岁那年有一天夜里,家里闯进来一伙鬼面女要抓我和姐姐,爹爹拼了命才救下了我,但是姐姐却被她们抓走了。娘也因此得了心病,不到一年,就去世了。这些年来,我和爹爹一直在到处找姐姐的下落,可惜都没有什么音讯。唉……我只希望姐姐在某个地方正幸福的生活着,终有一日,我们可以一家团聚。”

齐莺?齐莺?这个名字重重的敲在了白飞飞的心上。思绪在她脑海中徘徊了好久,她终于想起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齐丽长得像她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了,那个人就是齐莺,曾经是幽灵宫的宫女,也是她的手下。那是初识沈浪不久之时,白静担心白飞飞的安危,派了一队幽灵宫女前去朱府支援,结果却被沈浪等人钳制住,一众宫女服毒自尽,却有两位被沈浪夺去毒药,这两个人便是如意和齐莺。二人在山野破庙见到白飞飞,白飞飞问其二人为何不死,之后伸手捏住齐莺的喉头,硬生生将她凌空拖起,齐莺双脚在空中踢着,惊恐地瞪着双眼。如意惨白的脸色看向白飞飞,道:“禀宫主!只为老夫人还在等属下回报,因此不敢轻生!”白飞飞道:“要回报一个人也够了!”接着眼神一寒,手一用力,齐莺踢动的脚停住了,头软软地垂了下来。

齐莺,十岁时被抓进幽灵宫,虽然被洗脑,但始终仍记得自己的名字。她在幽灵宫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她的命廉价至极。终于,在她不到二十岁的时候结束了这悲惨的人生,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一根尸骨也没有留下,因为最后她被白飞飞洒下的化尸水所化。齐莺已不记得她的妹妹和爹娘,更不知道他们这些年为了找她付出了多少代价,这或许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幸运,却只留下家人对她无尽的思念。

齐丽所讲的鬼面女、那个美丽的名字,还有和齐丽像似的容貌。已经完全印证了齐丽所找的人就是幽灵宫的宫女齐莺,并且已经死在了白飞飞手下。为什么是齐莺?为什么是齐莺?白飞飞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她本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但命运却偏偏爱开玩笑,让她在这里遇到了她所害之人的家人。她不是后悔当初杀了齐莺,因为她知道后悔也没用,她是训练有素的白宫主,也是喜怒不行于色的白宫主。白飞飞虽然内心波澜翻腾,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也许她觉得现在对于这父女二人最大的补偿莫过于让他们永远也不知道齐莺的死,这样仍可抱有一线希望,祈祷着齐莺在世间的某个地方幸福的活着。

听了齐丽讲述齐家不幸的变故,宋离也深感同情,安慰着父女二人,并答应以后会帮忙打听齐莺的下落。白飞飞挤出笑容,也说了些宽慰的话。就这样,四个人在聊天中吃完了这顿晚饭。

过了两日,白飞飞偷偷跑了出去,放出了幽灵宫联络的讯号,没过几日,便有幽灵宫的人赶到了这里,白飞飞命她们回幽灵宫摘些断魂草送过来,又过了几日,断魂草便已在白飞飞手中。虽然幽灵宫不比朱家富有,但也从来不曾把钱放在眼里。白飞飞去药铺买了羚羊角,麝香和鳖甲这些在齐家父女眼里十分昂贵的药材,再加上断魂草配了几副药,交给齐丽,让她按时给齐老爹服下。齐家父女没想到白飞飞竟然可以帮他们配齐这些药材,齐丽“扑通”一声跪在白飞飞面前,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道:“白姐姐,你的大恩大德要我们父女俩如何来报呢?”

白飞飞忙扶起齐丽,柔声道:“傻姑娘,你们借我们房子住,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此,齐丽更将白飞飞视为了亲人。白飞飞和宋离和齐家父女融洽的相处着,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某日,齐丽和齐老爹又出去卖艺,只剩宋离和白飞飞在家。房中,宋离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疑惑。

宋离轻声道:“飞飞,看到你这些天为了给齐老爹治病废了不少心力,真的很令人感动。飞飞,你真的变了。”

白飞飞温柔的笑了笑,道:“这样的飞飞宋大哥不喜欢吗?”

宋离道:“不是。只是我觉得好像每次一提到齐莺,你总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你曾见过她呢?”

白飞飞没想到宋离会这么问,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瞒过了齐家父女,却瞒不过宋离的眼睛,因为在宋离的眼里只有白飞飞,她一丝一毫的变化他都不会错过。

白飞飞自知骗不过宋离,而且她也不想骗他,她知道宋离会包容她的一切,也会帮她做任何事。于是,白飞飞向宋离和盘托出了齐莺的事,然而就在白飞飞刚刚讲完她杀死齐莺的经过,忽听门外“哐”的一声,宋白二人都是一惊,一起跑出门,却看见原来是齐丽养的那只小花猫英子在门外,旁边还有一只破碎的花盆。白飞飞的心这才放下。

次日清晨,齐老爹早早的便出门了,齐丽做好早饭,去叫宋离和白飞飞。

宋离和白飞飞坐在桌前,桌上已经摆了好几样清淡小菜,齐丽又去厨房端出两碗粥,放在了宋离和白飞飞面前,道:“白姐姐,宋大哥,爹爹今天有事出去了,你们先吃吧,看看今天我熬的粥怎么样。”

白飞飞看着眼前的粥,她明白了一切,微微的笑了笑,转头对宋离道:“宋大哥,如果飞飞有一天不在了,你能不能答应飞飞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去出家做什么和尚。”

宋离一愣,道:“飞飞,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好好的,怎么会不在了?”

白飞飞道:“我是说如果嘛!看你,急成这样。”

白飞飞又道:“快说啊,宋大哥!行不行嘛?”

宋离望着白飞飞,道:“只要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白飞飞会心的笑了,端起粥碗,盛了一匙粥送向嘴里。还未等匙子碰到嘴唇,宋离突然道:“等等,飞飞,你的碗里好像落了根头发。”说着,接过白飞飞的粥碗,用筷子仔细的挑出了那个头发,然后宋离又道:“飞飞,来,你喝我这碗,这碗进了头发的我喝吧。”之后,便把自己的那碗粥推到了白飞飞近前,又端起白飞飞那碗就要喝。

白飞飞急得一下子抓住宋离的胳膊,道:“不要,宋大哥,这碗还是我喝吧。”

宋离坚持道:“飞飞,那碗比较干净,你喝那碗。”

谁知白飞飞说什么也不肯跟宋离换,硬是要喝自己刚才那碗,结果二人竟争了起来。二人各把住一个碗边,推推拉拉之间只听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粥碗掉到了地上,碗碎,粥撒了一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粥一接触到地面,竟然发出“刺啦”的声音,石砌的地面瞬间被腐蚀掉了一层。宋离惊讶的看着地面,又转头看向齐丽,大声道:“你在粥里下毒?!”

齐丽的脸在微微的抽搐,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她像是积蓄了很久的火山突然间爆发出来。齐丽猛的站起来,满含泪水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飞飞,用颤抖但却极其有力的声音叫道:“你杀了我的姐姐!我要让你偿命!”话音刚落,齐丽抽出早藏在桌下的匕首,向白飞飞刺去。

原来昨日齐丽和齐老爹出去卖艺,刚走出大门没多远,齐丽突然想起来炖的鸡汤还在锅里,这是她为了报答白飞飞为爹爹配齐了救命的药而准备的,她没有什么钱来买礼物,只想借此来表达一下心意。可是当齐丽端着鸡汤走到白飞飞的房门外,却意外的听到白飞飞和宋离的对话。白飞飞讲述的关于齐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齐丽的心窝,她找寻了十年的姐姐竟然死在了这个自己视为恩人的人之手,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手中端着的托盘险些落在地上,脚软软的踉跄了一下,正好踢倒了墙边的花盆,花盆破碎的声音让齐丽从噩梦中惊醒,急匆匆的跑掉了。

其实白飞飞早已看出了粥里有毒,齐丽碗里下的只是很寻常的毒药,若是普通人也许察觉不到,但对于白飞飞这样一个时常与毒药打交道的人却是显而易见的。就在白飞飞看到齐丽端到她面前的那碗粥时,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白飞飞看着悲愤得几乎要疯掉的齐丽,露出浅浅的一丝笑容,苦涩而释然。白飞飞缓缓的闭起眼睛,没有躲闪,或许她已经看开了,她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去赎前半世的罪孽。然而宋离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飞飞这样放弃性命,宋离抽剑拦下了齐丽的匕首。齐丽又怎肯轻易放弃,她使出浑身解数欲杀了白飞飞,可她一个仅仅十七岁的小姑娘又怎能敌得过一个曾在快活王手下效命多年,且身受快活王传授技艺的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在宋离面前,齐丽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幸而宋离只是想保护白飞飞,并不想伤害齐丽,终于,齐丽被宋离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了。

宋离站定,对齐丽道:“齐姑娘,我很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飞飞已经改过,她正在尽力的弥补曾经的过错,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够?我们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因为姐姐的失踪而变得支离破碎,娘郁郁而终,爹为了寻回姐姐走遍了大江南北,还因此得罪了八卦门的人而惨遭暗算,然而你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留给我们!姐姐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狠心的杀了她?!”

白飞飞听着齐丽的泣诉,流下了两行清泪,此时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宋离又道:“你了解飞飞吗?你知道她从小是怎么过的吗?你姐姐被掳走并非飞飞所做,飞飞也是受害者。”

齐丽凄楚的笑了,笑得令人揪心,失去了往日那银铃般的声音,嘶哑的道:“她贵为宫主,手中掌握着所有宫女的性命,若她也叫可怜,那我姐姐又叫什么?姐姐得到过一丝一点的爱吗?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到最后连命都没有了,而她还好好的活着,还有你这样的人关心疼爱?这公平吗?”

宋离还想再说什么,被白飞飞拦住,白飞飞道:“宋大哥,不要再说了,齐姑娘说的没错,是我害了齐莺。飞飞愿意接受惩罚,宋大哥,你走吧。”说着,白飞飞欲解开齐丽的穴道。

宋离急忙挡在了白飞飞前面,道:“飞飞,你这是干什么?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你死了,又能换回齐莺的命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你做傻事。”说罢,宋离拉起白飞飞的手,离开了齐家。

只留下齐丽在那里悲惨的笑着,却是夹杂着泪水的笑,她笑自己的无能。清早借故支开了爹爹,因为她害怕爹爹知道了姐姐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而伤心难过,更怕爹爹因此而受到伤害。她想要一个人了结这恩怨,怎奈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原来是那么的无用。齐丽咬破了嘴唇,渗出丝丝鲜血,含着血水的口中低低的挤出了一句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的话:“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话而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