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晟生怕他在盛怒之下对她出手,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的前面。
绮云的手因过于用力而麻木,可更麻木的是她的心,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出言侮辱自己的母亲。她有些摇摇欲坠,只得靠住身旁的单晟。而这样一付?有情妹有意的画面,如同将牟寻凌迟,他痛苦地别看眼,偏偏受到伤害的绮云仍是出言刺激。
“既然我这样下贱,你怎么不废了我,免得污了你那圣洁的王宫。”
他冷冷一笑,高傲地一甩袖,
“好,我成全你们。从今以后,南诏国再没有琦妃。你我就此恩断义绝。”
狠绝的话,无情地从他薄薄的嘴唇吐出,只有他自己,能够辨别出话里轻微的颤抖。绮云的心狠狠地疼,撒心裂肺的感觉令她的眼前黑了黑。第一次,她感觉他们走到了尽头。她不要失去他,即使他对不起她,即使他恶语相向,她还是不能没有他。
他难道不知道,女人从来都是心软又虚伪的生物,她不过是口是心非。可他却是君无戏言,他不要她了。
恐惧遍布她的全身,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开口求他吗?她做不到。
他已经毫不留恋地离开。
昨夜凝了冰的地面又湿又滑,天阴冷,寒风卷起玄色,霜打着青松。
“站住。”
她追到门口,断喝一声。两个人的爱情,为何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就算他是君王也不能将她对他的爱就此枪决。
“我没有和单晟发生过关系。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这已经是她能说得出口的,最直白解释,最低姿态的示好。
然而她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进去。牟寻心里在想的,全是侍卫回禀的话,和他看到的她睡在单晟臂弯里的画面,
昨天,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到了侍郎府,拥抱,互诉衷肠,她甚至为他唱了一首那么深情款款的歌。
这一切她今早才被告知的,而就在她和单晟两人亲亲我我的时候,他还在如烟房里傻傻地等她。
当他急急赶来,却亲眼见到他们相拥而眠……这一切,让他如何能相信她是清白。可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他对她不舍,他舍不下。她真的能够只属于自己吗?他缓缓地回身,然而,他又错了。
慌张地追出来的绮云,并未留意到外面已经结冰,脚底一滑,毫无防备地重重地摔了下去。而尖利的石头,就在她的身旁。
紧跟在她身后的单晟,又怎么会让她伤着半分,他抢上去作了她的肉垫。他们以暧昧的姿势,跌倒在一起。
牟寻死死地盯着她及他,恨意如潮水一般湮没他的心智,她到底当他是什么,戏耍的对象吗。心底的恨意令他的拳头不断收紧,他几乎就要一拳挥出去。但是在触及绮云望向他的那双澄净的双眸时,
运起的内力被他生生收回,他自己被内力反噬所伤,他的胸内气血翻涌,他的喉咙感觉一阵腥甜,微一启唇,嘴角溢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