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反复思忖，最后他一咬牙：去。有什么不敢去的？大不了这生意不做。

晚饭是在一家颇有特色的菜馆里进行的，一间装饰考究的包间里只有袁老夫妇和姬长皓三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听那老家伙说话的口气，姬长皓今天倒成了客人。这样一来，姬长皓就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小伙子，有没有打算在北京买房子啊？”当酒菜点过之后，袁老满含温情地问道。

这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问话，可是姬长皓因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倾向，所以他怎么听都觉得这老家伙像是在试探他。好在他遇事沉稳，回答起来还是有礼有节的。

“老伯，我是有这种想法，可是根据现有的经济状况，要达到这种目的，还得经过一段时日。”

袁老很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而问张莹：“今儿下午，你跟老李聊得怎么样？”

“还行吧。”张莹一改往日跟姬长皓单独在一起时的那种随意，又恢复了一贯的稳重。

“什么叫‘还行吧’？我想知道他的最终态度是什么。”这虽然是责备的口吻，可是听上去一点都不带有刺激的味道，很有几分暧昧的意味，这让人很难想象，他在宣读死刑判决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他基本答应了。”张莹还是不想说得太满。

“答应就好，答应就好。”袁老显得非常高兴，转过来又对姬长皓说：“小伙子，老夫我在这里首先给你道个歉。前一阵子，都怪我考虑事情太过潦草，结果让你们公司的两位姑娘白跑了好几天不说，还搭了不少的费用，想来实在是惭愧啊！”

“老伯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常言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您介绍了那么多的关系这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事情成与不成又怎么能怪您呢？”姬长皓随和说道。

说话的工夫，酒菜陆续上来，袁老让张莹亲自斟酒，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好在现在我总算对你有所交代了，刚才提到的老李这个人跟我的关系非同一般啊，况且他又是干这一行的，我想，这回不出意外，一定会马到成功。”

“那就太谢谢老伯了。”

“不必客气，来，预祝这次成功，咱们一起干杯。”袁老一边说，一边举起了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小点儿。

“干杯。”姬长皓端起杯来，为表诚意，“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杯里立刻就少了三分之二。

“痛快！”袁老高兴道。

张莹要为姬长皓再次满上，姬长皓赶快接过酒瓶：“不劳阿姨，还是我自己来吧”。张莹也不再谦让。看上去，这气氛非常融洽。

大家又说笑了一阵，袁老的语速逐渐变得缓慢起来。姬长皓知道接下来便是今天这顿饭的主题了。为了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他又独自喝了一口。张莹很得体地为他夹了些凉菜。

袁老慢慢吞吞地说：“其实我今天约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猜得没错，果然这是一场鸿门宴。姬长皓心里这么想，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很乐意听下去的样子：“老伯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