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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提到白洁，我就想听你说说她……”余乔望着窗前的汪昭宇的背影，认真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你真的不打算留在C市？”汪昭宇回头问他。“你还想回你家那个小县城吗？唉，你家里那地方怎么能和C市这大城市比？我看你之前开书店要倒闭几乎是必然的！你还是留在这边吧，我可以帮你在这里的黄金地段找一个门面，启动资金需要多少，我就借你多少……”

“说说白洁……”他有意不放下这个话题。

“为什么要说她？”汪昭宇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恼。“你又不认识她，我跟你说她干什么？”汪昭宇又抽出一根烟点起来。这一次，他吐出的烟雾让余乔呛起来。

“我是不认识她，但是你认识她……而我又认识你……”他走到汪昭宇身旁，把落地窗推开，自己走到阳台边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再回过头来说：“我不是想了解白洁这个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责任……”

“你要来审判我吗？”汪昭宇有些不满地抗议。

“不是审判！……”他顿了一下才又说，“你愿意跟我说就说一下，你可以当成是‘倾诉’。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当然，如果你愿意跟上帝倾诉，并向?忏悔，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为什么连你也认为白洁自杀完全是我的责任？”汪昭宇有些烦躁地把烟头扼在手指之间。“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总共才两个月多点；这么短的时间，她真的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可恶，就去跳湖吗？这些天，我一直都疑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对不起了……”他走到汪昭宇旁边，有些惭愧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也许是我自以为是了……”

“不说白洁了，我们说说何宛亦吧……”汪昭宇奇怪地笑了一下，又点上一根烟。

“我知道她现在……”他提起她来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终于也知道她的现状了？”汪昭宇睁大了眼，望着他，似乎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虽然我每次问你，你都不正面跟我说，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她现在有点惨不忍睹了！你真的也看见她了？其实，之前我也跟你暗示过了，叫你别再想着她了！再看到她，还真不如一直不再见呢，至少还在心里为她保留了一个美好形象……现在，都跌眼镜了吧？唉……”汪昭宇颇为遗憾地叹着气。

“人总是会变的，我们所有人都是慢慢长大，直至慢慢变老……我们的身体无时不刻不在改变，任何人都不可能青春美貌常驻……如果我们惦记一个人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我们迟早一天会失望……”

“你真的可以做到不看一个女人的外表？”汪昭宇不可思议般地望着他。“难道……你真的还想着她吗，即使她现在这样惨不忍睹？”

“她没有惨不忍睹！”他强调。“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她只是没有美得以前那么明显而已……”

“天！”汪昭宇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怀疑你真不是我的同类！你是外星人吗？那我问你：假如你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你还会喜欢她吗？”

“说实话，也许……不会……但是，既然当初的她让我‘刻骨铭心’过，我就不可能轻易把她从我心里除去……我很喜欢爱尔兰诗人叶芝的那首诗《当你老了》：‘……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或真心或假意，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我倒不是说我的内心情感达到了这个层次，我只是想通过它来表达我的理想……”

“你真不是‘俗人’……我是……”汪昭宇无谓地又一笑。

“我原本也是俗人，只是信仰让我尽力警惕自己的‘俗’，要努力让自己的‘俗’去顺服上帝的‘圣’……”

“其实，在我心目中，白洁也不属于这个‘俗世’……”汪昭宇竟然主动说起白洁来。他回到沙发上，丢掉了烟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又说，“我之所以会认识她，是因为我跑去她们学院打听何宛亦回来没有……结果，有一次，我看见白洁从她们学院出来，她一下子就吸引到我了……但是我又想：我总不可能等何宛亦回来的时候，让她发现我还泡了他们学院的女生吧？所以，我为了她，还是克服了一下自己的……谁知道后来……唉……”汪昭宇又忍不住叹气。“你说何宛亦还能瘦回原来那个样子吗？要不，我们出钱让她去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