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

“那道士呢？”

“最后一间牢房。”

“好，你退下吧。”

“是。“

蔚枫没有食言他带茈萱到大牢中探视当日那名道士。顺着走廊，两旁是黑色玄铁铸就的牢房，因为所关均是朝廷重犯，也就特别注意看守。这牢笼只有用钥匙方可打开，一般的兵器是奈何不了它的。牢房虽然冰冷无日却不失整洁，犯人分类关押，竟相安无事。

茈萱见到两旁的囚犯已有饥色，不禁皱眉问道。“为何不给他们饭食？”

“将死之人，饭食又有何用？”蔚枫面对朝廷之事完全似变了个人般，有时连茈萱也不由地感到一阵害怕。

“既是将死之人，便给他们最后一顿又有何妨，饱死鬼总比饿死鬼来得好。”茈萱不由低下头来。

“嗯。出去后，我会吩咐他们的。”蔚枫淡淡道，然后停了下来。“茈儿到了。”

闻言，茈萱抬起头来，见到当日的道士，他的双手双脚已用铁链锁住，动弹不得。但望见茈萱的时候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妖孽，你还来做什么？这样还不足消你心头之恨吗？”

茈萱本是想好好同他谈谈，见他出言不逊，心中的火顿时冒了上来，上前一步，越过铁栏掐住他的脖子。“臭道士，你以为你所受的这点苦便能偿还珏儿的死吗？你想得倒美，我不会就此罢休。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来偷袭我们的？你自己不可能，异国者也不可能，只能是……”

“妖孽，人人见你得而诛之，又何用人派我去。身为道士我有责任除魔卫道！”道士的脸呈现微微的绛色，怒吼道。

“是吗？除魔卫道，说的好听，但你除的什么魔，卫的什么道？”茈萱冷笑一声，衬得皮肤呈现妖异的白色，细眉一挑，手指微微用力。“你敢说你不是受他人所派，让你在报仇之后顺便杀了四王爷，以除一患？你敢说你是真为四王爷不值，让他不要靠近我，还是怕我嫁给他们其中一个以至于你主子地位难保？你敢说你是真的道士？若你是，为何我会望见你看着我时，眼里的□？这一切你敢说吗？”茈萱的一次次逼问让道士的脸越来越苍白，直到她问出最后一句，双眼已不受控制的闭起。他没想到这个修行千年的妖，早已能看透人心，凭他又怎能逃得过。

蔚枫静静看着，今日的他不便插手，因他晓得他的茈儿已不再是当日那个柔弱女子，许多事他不愿插手也不能插手，他相信她能做好。她不是寻常女子，没有她们的娇弱任性，长发映衬中的双眸煌煌闪光。

茈萱见那道士不理，沉下声来。“只要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便饶你性命。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哈哈……”道士突然睁眼笑道，那笑声却是那般苍凉。“凭你那姿色，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的？不论是平民还是百姓，谁人不对美色动心？王妃，你不觉得你很美吗？”

“美不美是天生也是人为，你别想转移话题。”茈萱嗔怒。

道士的脸暗淡下来，抬头看向茈萱。“想我清心寡欲三十年，仍是逃不过一张画皮，若我生在帝王贵族我又何苦去当道士。但是世道不公，百姓流离失所，可是上位者呢？照旧吃喝玩乐，他们可曾想过百姓的苦。是，我是受人所派，但我不愿说出他是谁，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出卖恩人。你就杀了我吧，为你的姐妹报仇，为你的四王爷报仇……”

茈萱定定看住他的眼，脸上的蝶印也暗了下去。这样一位男子已无何物可逼他就范，当然，她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色，但当着蔚枫的面，她不愿。何况，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枫，放他走吧。”

“好。”蔚枫开门将道士身上的枷锁除去。道士吃惊地看着茈萱，眼里滑过一丝情愫。

“王妃，谢谢你今日不杀之恩。那异国者与我无关，并非所派，还有……”道士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茈萱手中。“这本册子，将来对你会有雨的，希望你……珍重。”

“你走吧，右边有条隧道，你可从那儿出去。”茈萱犹豫着接了那本册子。

“谢王爷，王妃。”道士见茈萱收下，不由松了一口气，留恋地看她一眼飞身离开。

“枫，你所我做得对吗？”茈萱有气无力地说道。刚刚的气势已过，她有些腿软。

“你做得很对，但……”

“放心，我已晓得是谁了，今日我只是来核实一下猜测是否正确罢了。”

“谁？”蔚枫双眼不禁一冷。

“司徒大人。”

“原来是他。”

“枫，快扶我回府，我快支持不住了。”茈萱的身体已摇摇欲坠，蔚枫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枫，你这是做什么？让人见了会笑话的。”茈萱不禁嗔道。

“我送我的王妃回府啊！有谁敢说，我请他……”

“什么？”茈萱不觉一惊却见蔚枫的双眼一转，笑道。“我请他回府做客，好好款待……”茈萱不紧双颊一绯，深深地将脸埋进他的臂弯里，嘴角停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