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帝王难为
作者:雪忆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72

冼清羽很心痛,他终究还是要在柳苏的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冼清羽凝望着柳苏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反问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直觉,因为走投无路。”柳苏回答地很是诚实,“因为你曾在病榻中念过苏儿这个名字。”

“所以你的第一直觉便是我们曾经见过面,对吗?”

柳苏点了点头,冼清羽显得很是无奈,“即便他弃你于不顾,即便你听到了有关他的风言风语,你依然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是吗?”

“耳朵、嘴巴都可以骗人,眼见才为实。”

冼清羽面带忧伤,“因为你相信这其中有误会,所以你宁可相信他亲口对你说,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公平吗?”

柳苏哑然,她当然不是,如果她愿意倾听,那么当时就不会冒然与林洋分手了,她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冼清羽见柳苏失了神,也不忍让她多虑,“还是用了膳早些歇息吧,如果我有他的消息,我会比你更心急地区问个究竟的!”

柳苏感激地点了点头,她相信冼清羽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这点也是出于女人的直觉。

……

夜色如墨,宋徽宗的龙辇几番周折转到了郑皇后的寝宫前。宋徽宗没让梁师成唱诺,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迫来了一般,但是夫妻床底之欢真的也可以强求吗?答案必然是肯定的,因为这已不是宋徽宗第一次勉强自己了,此前的王皇后就是这样的例子。王皇后为人敦厚老实、长相平庸,是那种最传统的正妻模子,出于无奈,宋徽宗只得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原来即便身为皇帝也有万般无奈之时,看来一切都是爱情惹的祸啊!

梁师成其实很是了解宋徽宗的心里,可是因为那药在郑皇后的手里,所以一向精明的梁师成也是没了主意,毕竟郑皇后也是个难以轻易搞定的棘手人物,唯一的方法只有色诱了。

“皇上?”梁师成小声探问道:“您可有打算进去?”再不进去就磨蹭到明天早朝了,到时候宋徽宗责怪下来,还是他梁师成伺候不周的责任。

宋徽宗深深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还有的选吗?思虑了再三,宋徽宗终是下了龙辇,“你同朕进去吧,莫要声张!”

“是。”梁师成躬身跟在了宋徽宗的身后。

郑皇后的寝宫不像其他妃嫔那样灯火辉煌,幽静的寝宫内只有点点烛光闪烁。一个在门外打着瞌睡的丫鬟惊见宋徽宗驾到,顿时花容失色立马跪下身去,未待那丫鬟开口,梁师成早就比量了下手势叫那丫鬟闭了嘴。

安静的寝宫内忽而传出了声音:“娘娘,夜色已深,您还是早点歇息吧!”郑皇后的贴身侍婢如月轻声地提醒着,并顺手为郑皇后批上了个金色斗篷。

“不能睡,入秋了,本宫必须争分夺秒地完成这个针线活。皇上喜爱蹴鞠,这双护膝刚好可以保护皇上的双膝受伤,也能保暖。”

“娘娘您眼睛不好,这样操之过度多伤神哪?奴婢也可以帮着您做啊!”

“那怎么行?这是本宫的心意,怎能由他人代劳?”

“是,奴婢糊涂了。”如月说着就剪起了烛花,一时间烛光又亮了些,也照地郑皇后的脸越发地惨白。

宋徽宗本就是个至情至性的帝王,听闻郑皇后这一番话,内心又被触动了一下。想着郑氏年幼便跟了自己,这些年来生活朴素,为人低调,孜孜不倦地帮着宋徽宗处理政事。虽然岁月不饶人,可是郑氏脸上那素有的恬淡始终没有改变。这几年,宋徽宗宠幸的妃子数不胜数,郑皇后上心反对的却很少。真正不入郑皇后眼的都是那些放浪轻佻的女子,为此,郑皇后没少出言相劝宋徽宗。其实宋徽宗一直很怕郑皇后,因为她是个很严肃的人,对宋徽宗的管制也多了一些,而这其中大多都饱含着郑皇后渴望宋徽宗成为一代明君的希冀。管地虽紧了些,但是算来算去,真正心疼龙体的妃嫔也只有郑氏了。想到这,宋徽宗又有点愧疚起来,毕竟今夜的驾临完全是功利性质的,是要回报的。

“咳咳”宋徽宗假意咳嗽了两声,郑皇后一惊,手中的针线直接落了地。

“未知皇上前来,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郑皇后领着玉儿直接福下了身。

宋徽宗马上搀起郑氏,“皇后无需多礼,朕多日未曾前来,皇后似乎憔悴了不少,许是经常熬夜才会如此吧?皇后可要保重身体啊!”

“臣妾谢皇上关心,近期天短了些,臣妾反而有些夜不能寐,索性就做起了针线活。”

宋徽宗关切地说道:“这些活计大可交给丫鬟们去做,何必亲力亲为呢?”

郑皇后一边帮宋徽宗脱下外衣的夹袄一边说道:“臣妾最了解皇上的喜好,生怕那些丫鬟们做的不合体,倒不如自己做的穿着舒服。”

宋徽宗心里一暖,直接握住了郑氏的手,“皇后你辛苦了。”

郑皇后微笑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何来的辛苦。只要皇上您舒心,臣妾做什么都值得!”

如月端着茶和一盘点心放在了桌上,宋徽宗扫了一眼,“千层酥?可又是御膳房做的?”

如月笑着答道:“回皇上的话,这千层酥可都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娘娘说,皇上最爱吃千层酥,御膳房做地不够酥脆,所以娘娘可是学做了好久,几乎每日都做一盘,专等着皇上您来品尝呢!还有这茶,可是娘娘夏天那会每日天未亮就带着奴婢采集露水冲泡而成的,娘娘说这样泡出的茶才有滋味。”

宋徽宗一个激动,又抓起了郑氏的手,深情地喊了句:“皇后!”

如月知趣地与梁师成就此退了出去,要么说,在深宫后院里,争宠不可缺少的一个条件就是要有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呢,因为她就是你的影子,是最有利的传声筒。

宋徽宗确实是个情种,通常情种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特别容易动情,当然也特别容易忘情。宋徽宗满脸深情地将郑皇后搂在了怀中,一股温情油然而生,这是久违了的情愫。

当年郑氏被向老太后赐予宋徽宗时,宋徽宗也曾百般宠爱过郑氏,两人也曾如胶似漆了好一阵子,而且宋徽宗常会信手写几句情词艳语送给郑氏,这些名人佳作也还曾传出过宫闱,流传于世。所以,宋徽宗不是对郑氏没有感情,只是感情转淡了而已,要一个风流皇帝只宠爱一个妃嫔确实也不切合实际。且郑氏自从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变得没以前风情了,女人一旦跟自己的夫君一本正经起来,生活就没了情趣,再加上两人在一起生活的年头越过越长,宋徽宗自是转了方向,开始招蜂引蝶,于是冷落了郑氏。

宋徽宗与郑皇后温情了一个时辰之后,郑氏温婉地躺在宋徽宗的臂弯中,激情过后,宋徽宗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于是开始琢磨着如何从郑皇后手中要来那瓶神药。

未待宋徽宗开口,郑氏先说话了,“皇上,臣妾最近听闻一件新鲜事,想讲给您,皇上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宋徽宗本就玩心很大,听闻久居深宫的郑皇后竟然也有新鲜事可聊,便是来了兴趣,“何事?快说与朕听听。”

郑皇后的手指在宋徽宗的胸前画起了圈圈,“臣妾学会一句民间俚语,说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皇上可有听过?”

宋徽宗一愣,点了点头,“朕有所耳闻。”

郑皇后继续一边摩挲着宋徽宗的身子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怎的,听闻京城近几年出了个仙女似的人物,品貌言行端庄大方且才艺双绝,皇上对这等人物可有耳闻啊?”

宋徽宗一个哆嗦,傻子也能猜出郑皇后说的是谁了,宋徽宗有点郁闷,他傻了吧唧地就跳进了郑皇后设下的圈套里了。哎,最阴险的也当属妇人心啊!

郑皇后又柔柔地催问了句:“皇上可听见臣妾的话了?”

宋徽宗开始装迷糊打起了哈哈,“恩?朕有些困意,刚刚竟然没听进去皇后的话。”

郑皇后翻了个身,从宋徽宗的臂弯里滑了下来,半起身地看向宋徽宗,她显然没有上宋徽宗的当。“皇上没听过也不足为奇,毕竟这等女人怎么地也是登不了台面的。听闻这女子虽是美艳绝伦,却也不过是自小长在青楼里的女人,一个青楼女子能给男人的不过是一夜的欢爱,千夫所指的女人又怎会赢得真爱呢?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臣妾以为,这女子定是仗着年轻貌美胡作非为,必是那种放浪形骸的狐狸精!”

宋徽宗听地早就满心愤慨了,又听郑氏说那女子是个狐狸精,一个激动忘情竟直接坐起了身,他满腔怒意地喊道:“满口胡言,这是谁在编派师师,师师就不是那样的人!”

郑皇后轻挑柳眉、面露怒意地说道:“这么说,那些坊间传言都是真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