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
作者:言吾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76

我假装忧心忡忡,朝御医毕恭毕敬。“因为大王房事劳碌,所以,上回才开了壮阳的药方?”

“……”御医被问愣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羽公子和范增两个,明显没想到口供会出错。羽公子垂下眼帘,范增则头一回面露窘迫,三句两句将老头打发走了。

送走了御医,范增也想溜,我顺道又把虞姬塞给他。小丫头这回不干了,哼哼唧唧不肯走,听说我睡前给她讲故事才罢休。

锵锵三人行,终于清理干净。我双手掐腰,背光站在窗边。羽公子坐在床上,慢慢往后退,退……

那神情,跟老子是色狼一样。我叹了口气。“这么多天了,该带我去见人了吧。”

每回一提牡丹哥,羽公子就激动。可叫他秦三世,老子又别扭,干脆省了称呼。

果然,羽公子不置可否,只默默点了点头。“天黑了,明日吧。”

又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都说夜长梦多,谁知一觉起来,羽公子又有什么花花肠子!

“今日,看就看,不看我走了。”老子不是威胁,张良等的简直要冒了烟。

“季儿……”羽公子看着我,目光有些落寞,他开始穿衣。一件白色长衫,穿了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等他将腰带系好,靴子找不到了。老子又满世界帮他去找鞋。终于靴子穿好了,老子忙出一头汗,他站起了身。

羽公子回头,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出寝宫。清凉晚风拂过,鼓起他的黑色的长发,和雪白的衣袖。脚步竟显得有些决绝,我紧赶慢赶,才没被他甩在后面。

几乎横穿了整个项府,羽公子才停下脚步。面前,层层守卫监禁下,是地牢的入口。

很奇怪,关押牡丹哥的地方,不是公审公办的衙门。而是,项府内设的家族牢狱。

地牢入口的侍卫,见羽公子近前,纷纷跪地行礼。

厚重的石板门幽幽打开,内有一条纵深甬道,以及数不清的台阶。

甬道两侧挂着燃烧的烛火,光亮幽暗跳跃,整个地牢阴森不已。

羽公子没有回头,径直进了大门,我赶忙跟上去。

石板门在身后慢慢关闭,轰隆一声闭合,让人一阵心惊。仿佛从此暗无天日,再无自由的可能。

牡丹哥……就是关在这种地方?

长长的甬道,石阶逐级向下,仿佛行走向地狱的深渊。终于,羽公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我。一双丹凤眼,被烛火染成血色,目光不甚分明。

我紧走几步,来到他身边,看到左手边有条分支小路。

“他就在里面。”羽公子站在原地,脚步没有挪动半分。

我应了一声,独自踏上小路。每一步,心都更纠结一分,记得范增曾经说过……

“秦皇诛罪可免,却活罪难逃,你最好去见见他。”

牡丹哥,你到底变成了何等模样?

直至甬道尽头,出现一座不大的牢房,三面环墙一面铁栅。牢房内,一人面墙而坐,身穿麻布粗衫。长长的黑发,消瘦的身形,看不到他的脸。

“牡丹哥……”低低一声呼唤,那个人猛然回过头,满眼的惊喜。然惊喜转瞬即逝,目光迅速冷漠。

“你认错了吧,这里没有什么牡丹哥,只有犯人子婴。”

我扑过去抓住铁栅。“牡丹哥,是我呀,是月季!”已事到如今,为何你还不相认?

他垂下眼帘,眼角的牡丹花瓣,在烛火中闪烁着柔光。

“很抱歉,你真的认错了。”

牡丹哥,项羽拿你的命威胁我,你却根本不跟我相认!

我心里着急,嘴像炒蹦豆。“我知道,你是秦三世,是子婴对不对?被皇兄贬谪到了楚地,流落芙蓉楼藏身保命,对不对?”

牡丹哥无动于衷,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我愈发着急。“有一夜,芙蓉楼大火,是你皇兄所为。”他的眉,终于挑了挑。

“你也因此返回咸阳,取缔皇兄做了秦皇,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一口气说完,猛呼吸了几口空气。

牡丹哥看着我,目光冷冷的。“笑话,我何时见过你,又何时曾跟你胡言乱语?”

“牡丹……哥……”我愣住。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为何,现在连相认都不能?

“秦三世……子婴,项羽对你还好吧。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我回去就求他。”

“别求他!”牡丹哥口吻忽然犀利。

“这是我的命,你走吧,我们后会无期。”他缓缓转过身,再没有说话。

看着他瘦削的背影,依稀望见那个五岁的自己,正攥着他的衣袖做他的小尾巴。

看着他孤寂的背影,仿佛望见七岁的自己,正跟他无理取闹。而他,只是温柔的微笑。

低头走出去,羽公子正在拐角处等我。他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两个人默默往回走。

不知是否错觉,眼角的余光,看到羽公子唇边微微上扬。

一定是他搞的鬼。牡丹哥曾在咸阳跟我相认,当时只是迫于身份,没明说而已。为何现在连暗示都无,那么明确的否认,羽公子到底和他说过什么?

牡丹哥……范增说他活罪难逃,可我见他好好的。穿用物品虽廉价,却也整洁干净。

身处单独牢房,也有个人空间。虽失去自由,但脸上手上都无伤痕,应该没被虐待。

既然相安无事,为何,范增会那样说?

想开口询问,羽公子却肯定不会回答。他若有意隐瞒,何时曾跟我讲过实话?看来,老子只有自己调查!

心里藏着太多事,回到寝宫后,脚没洗就上了床。虞姬站在小床里依依呀呀,让我给她讲故事,可老子早没了兴致。

小丫头因此哭哭啼啼,老子也没心情管。若放到以前,闺女被他爹欺负,羽公子早凤眼冷对替娃儿出气。这回不知怎的,他不但没找我算账,还耐心的哄娃儿替我说好话。

小丫头抽抽搭搭一阵,终于睡着了。紧接着,被子滑入一个优美的躯体。羽公子巧笑倩兮,进来就搂住我的腰。

拿臭脚熏他,他也不嫌弃。若放到以前,他会立刻捂住鼻子,揪我去泡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子身无分文,没什么可盗,明显只剩个奸。

可老子情绪不佳,没那个性趣。羽公子挺了几下腰,戳戳我的臀。见我没动静,又打开双腿缠住我,主动的往我腰上蹭。

天底下的男人加女人,都抵不过一个羽公子,勾引人不吐骨头。

不是没有反应,但面对这张脸,实在不想做。

我承认,每当看到他,看到这张精致的小脸。自己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能为之精尽人亡。

可这张脸的主人,为何蛇蝎心肠?

为何美丽的事物,总会如罂粟,带着蛊惑而危险的芬芳?

总是很被动,从相识第一天起,就被牢牢掌控在他的掌心中。因他笑因他哭,因他欢呼雀跃,因他黯然神伤。

只要他提出的要求,从没拒绝过。哪怕最初不同意,最后,也总被他巧妙得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老子都忘了自己是谁。月季,刘季,刘邦。我到底是谁?

羽公子热情的缠弄片刻,简直攻受皆宜。只要我肯碰他,估计让他做什么都成。不是不想上他,心里却藏了太多疑问,让人无法忽略。

见我不为所动,羽公子慢慢支起身。我长吁一口气。这家伙,玩累了,总该消停了吧。

可他缓缓骑跨到我腰上,不等我察觉发生何事,对准坐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羽公子继人妻之后彻底诱受了。

在上诚可贵。

总攻价更高。

若为月季故。

二者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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