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大步走远，我刚想追上去，身后传来羽公子的呼唤。“季儿，虞姬吵着要娘。”

不得不停下脚步，往回返。白帝，赤帝，范增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忽然和我提起秦皇，到底无意谈到，还是故意为之？秦皇活罪难逃……他可曾骗我？

虞姬小小身子骨，一扎到了我怀里。立刻，化成一汪水，各种耍赖不肯起。

我心里有事，没情绪逗她玩。

她在我臂弯里拱了几下，见我不理她，又开始抽抽嗒嗒。

“娘，娘~！”莲藕般的小胳膊，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人更添心烦。

小腿踢呀踢的，在我怀里折腾的像个泥鳅，老子终于火了。

“娘，娘！就知道喊我娘！老子是你爹，亲爹！”

虞姬小脸红扑扑，霎时变得惨白。她眉头皱了皱，小嘴扁了扁，鼻子抽了抽。“哇哇哇……”

哭，就他娘的知道哭！

想把她放到小床里，她却攀着我肩头，不肯下。掐她的胳膊，白嫩嫩的肌肤，一掐一个红印。她哇哇大哭，却怎么都不肯放开我。

“季儿，你在干什么？”羽公子去给虞姬拿换洗的衣物，回来就看到我跟她较劲，心疼的一把抢过。

虞姬将头扎到羽公子怀里，只剩个小屁股露在外面，晃啊晃。“爹，爹，阿娘不要我。”

小丫头，会说的话越来越多，却都是告状的！

羽公子看了看虞姬，又看了看我，有些哭笑不得。“季儿，赶明我买个糖葫芦，你们两个会不会抢着吃？”

不提糖葫芦还好，一提它，老子彻底忍不下去了。

“我要见牡丹哥。”

羽公子装没听见，低头逗弄着虞姬玩。“我，要见牡丹哥！”老子扯开嗓门大吼。

虞姬正被哄的咯咯乐呢，一下子，又哭了。

“小声点，别吓到孩子。”羽公子终于抬头看我一眼，目光满是冷漠。“牡丹哥是谁？”

行，你行，开始装傻哈？“不带路可以，我自己去找。”老子转身就走，左手被拉住，又一下子放开。

左手，残掉的左手。虽日日用温水浸泡，勉强能伸直些，却仍蜷曲着。

这里记载了太多伤心，太多的人人事事，恨不能忘记。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忘不掉，你根本忘不掉。

羽公子很小心，总是尽量不触碰它。他每次都攥我的右手，仿佛触到了左手，他比我还疼。

可你知道么，我多么希望你能将我的手捧在掌心。不是那只右手，是左手。用指腹轻轻的抚过，慢慢的揉搓，如母亲轻柔的触摸。

如果你能这样，我想，我可以忘记一个人……

“一年多来我都在想，就在那一天，如果当时不放手……”

“有双手，不管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记得。”

“希望他知道，小手牵大手，牡丹永不忘。”

如果当时不放手，也许我依然做出同样的选择，却会记得多陪他一些。

有双手，总是那般温柔，让人永远都记得。大手牵小手，月季也忘不掉。

牡丹哥，你在哪？

“他不在彭城。”羽公子低着头，不看我。

“他在哪？”走到羽公子身前，站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他却转过身，视线别到一旁，继续不看我。

“爹，娘，玩亲亲。”小小一岁的娃儿，说什么乱七八糟。眼见羽公子唇边慢慢扬起，我算明白了，都是她这个亲娘流氓教的！

“亲亲，亲你个大头鬼！”没好气甩了虞姬一句。

没想到，小丫头眼睛汪起水，又开始哼哼唧唧。羽公子赶忙连哄带颠，宠的不得了。都是他，都是他把我闺女惯坏了！

“哭，就知道个哭，看你还会不会别的！”刚刚止住哭声的小丫头，听我这一说，又开始洒水了。

“季儿，别拿小孩子撒气。”羽公子抱紧虞姬，慢慢的，冷了脸。

“撒气？我可没生气。”要没我这个爹播种，你一人，能生出个千娇百宠的大闺女？

“那你……”羽公子还想继续，被我一指封唇。

“少废话，我要见牡丹哥。”

“已经说好了，虞姬满周岁，就带你去见。”

“我现在就要见。”

“不行。”

“为什么不行？”

眼瞅着一双丹凤眼开始汪水，却不是虞姬，而是羽公子！

他眼圈泛红，有些尴尬的向上看了看，却仍泪盈眼眶。许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怀抱着虞姬，向别处走去。

咦呦喂，这娘俩，都是水做的！我一下慌神。这羽公子一没喝醉，二没跟老子道歉赔罪，怎么就哭了？

嗷嗷嗷，我把妞儿惹哭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我拔腿就追，羽公子脚力惊人。两个人，在超大寝宫内，开始了猫捉鼠逃。

老子累到呼哧带喘，也压根碰不到他半根毛。实在没法子了，举起个罐子往地上一摔，老子顺势啊呀一声坐到地上。

果然，羽公子自投罗网，抱着小丫头急匆匆赶来。等他近了身，我立刻跳起，抱住他。额滴娘，娘哟，小腹遭到重重一击。

羽公子，算你狠……防狼术何时开始用老子身上了？

幸好他腿下留情，只是小腹啊小腹。

忍着疼，抱住不撒手，妞儿啊妞儿的哄到床边。

抱过小丫头，搁左边搂着，右手搂住羽公子。

他起初扭了扭，想挣脱，老子坚决不放手。他身子这才软下来，将头，慢慢靠在我胸前。

老子左拥右抱，很有拖家带口之风范。被人依赖的感觉，真他娘的好，只是压力山大啊。

三人行，必有祖宗焉，当真一物降一物。小丫头怕我，羽公子宠小丫头，而我最拿妞儿没办法。

牡丹哥的事，就这么压下了，转眼半个月过去。期间偷偷溜出去找过张良，让他先回中阳，我说我没十天半个月回不去。张良却不肯走，称后方有韩将军坐镇，他不能丢大王一个人在阵前。

阵前？我哑然，敢情老子是卧底？

不知一岁槛是不是学话的黄金时期，小丫头嘴皮子日渐顺溜。她亲娘什么都敢教，完了，这娃儿保不齐出落成个女流氓！

然不仅话学三分像，小丫头的神情举止，也跟她亲娘越来越像。

咱这当爹的虽有不满，但想想也是好事。小丫头说话处事若要随我，那才活脱脱，是个女土匪吧？

咱闺女的长相，一直很公正，不偏不倚两个人各随一半。其实，我倒巴不得她全随她娘。大美妞坯子，不出十五年，闺女也是一妖孽。

羽公子听了不以为然，他一边帮小丫头擦脸，一边随口念叨。

“我倒希望虞姬随你多些，自打听说怀的是个女儿，心里就舒坦。因为女儿随爹，看见她，就像看到你。”

我冲上去扳过他的脸，在他唇上狠狠啃了几口。小丫头一旁直起哄。“爹，娘，亲多多。”

羽公子愣了，眨巴几下眼睛。“季儿你怎么……”

“孩她娘，你终于承认我是她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羽公子人妻了有木有？

某面临一个问题！

各位是希望这两只迅速分居争取结局。

还是希望他们以及他们的娃儿在一起多生活一段时间。

后者肯定要超字数了。

（本人一向文字洁癖，几乎木有错别字，但发现楞把女流氓打成女流浪，一定要修改，不改受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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