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界天使本源灵池重新获得意识后，短短的时日，又有多少记忆的碎片可以重温呢？艾沙利亚很快就把自己的记忆流退回了神界。猛然，光明主神的声音开始在脑海深处回荡，一条条隐匿于意识深处的指令逐渐融入正在运转的思维。救世女神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这不能怪艾沙利亚。天使本源灵池，本来就是天使重生的地方，从某一方面来说，艾沙利亚也可以算作一个被改造的天使，她所拥有的意识，多多少少带有天使那种绝对愚忠的信念。这是天使本源灵池的缺陷，同时也正是神界主神所需要的。否者，光明主神也不会选择在天使本源灵池中让艾沙利亚获得意识。

冷漠的杀意从艾沙利亚的身体透出，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华晓赶紧上前，护住了小女鬼镜儿，同时沉声喝道：“快进‘花花世界’！”

小女鬼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只会是华晓的负担，不但不能帮助华晓，而且只能让他分神担心，无法全力施为。

“少爷，你要小心！”小女鬼顿了顿，接着道：“少爷，她不是我！”说完，这才轻念口诀，消失在空中。

小女鬼后面的一句话，让华晓心神一震。他知道小女鬼是想告诉他，别因为救世女神的长相，而影响了自己的心志。高手对阵，稍微的恍惚和迟缓，都将会带来致命的威胁。而自己恰恰怀有这个弱点，面对和小女鬼一模一样的救世女神，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冷血的拼命。

“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只知道，你们是入侵者！”救世女神将圣十字剑指向了华晓。

“只要你不是我的镜儿，就算你做了西方神界的创世神，我也懒得管！”华晓瞪着救世女神的眼睛道：“不过，在你我决斗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

“说。”艾沙利亚的声音像是寒冰凝成。

“上次西海之上，你们把我的伙伴怎么样了？”华晓一字一句地问。

“你和青龙坠海，女孩儿被她召唤的七彩凤凰救走，黑衣男子自己离开。”艾沙利亚简短回答。

“自己离开？哼哼，你会有这么好心？那个该死的光明神又会仁慈？”华晓冷笑连连。

“信不信由你！我的回答完了，准备战斗吧！”艾沙利亚手中的圣剑已经迸发刺目的白光。

“很好！”华晓仰天狂啸，周身黑雾翻滚升腾，毁灭的气息无尽涌出，此时的华晓，就像一尊邪恶的魔神。

受到华晓毁灭气息的激发，艾沙利亚体内的生之气息也源源不断的溢出，在周围布出一道道淡绿的光团，阻止着毁灭气息的入侵。

又是和上次相同的相互对抗，相互消融。对此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华晓和艾沙利亚不约而同暴喝一声，欺身而上，电光石火般地互攻一击。霎那，华晓被远远抛开，艾沙利亚却只摇晃一下。

强弱立现！

在空中稳住身形，华晓用魂力凝出光剑，咬牙又冲了过去。刺目的光剑划出一道白色匹练，旋风般卷向救世女神。同样刺目的圣十字剑爆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一道光柱通天彻地，由右向左，迎向华晓的光剑。

“轰！”

半空闪现一个小太阳，强烈的光芒灼痛人的眼睛。很快，小太阳崩碎了，原地散出一片碎芒。华晓手中的光剑也消失了。

不容华晓喘息，再度凝聚新的光剑，艾沙利亚手中的圣剑，携着神圣光芒，如出洞的灵蛇，疾刺华晓心脏。

华晓大吼一声，周身黑雾狂涌，毁灭气息甚至在胸前幻化出一面黑色虎面的盾牌，威严霸气地怒视仰首吐信的侵犯者。

“兹！”

由于神圣系对黑暗属性的天生克制，艾沙利亚的圣剑最终穿透毁灭气息幻化的盾牌，在华晓的胸膛刺出一个血肉翻转的大窟窿。

幸亏有幻化的盾牌，让艾沙利亚的圣剑缓了一缓，才没有穿胸而过的危险发生。

地卷大乘的华晓，在实力上还不足以与西方神界主神相抗衡。就算艾沙利亚是光明神改造的冒牌主神，那也远远超越现在的华晓。

百兽之王悲吼一声，又散成缭绕翻滚的黑雾。华晓低头看了一眼左胸，伸手捂住婴儿嘴般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透过指缝，执著地外溢，不大工夫，黑色的胸衣已经被润湿一片。

“偏了！”华晓抬头。

“可惜！”艾沙利亚摇首。

“下次，要看准！”华晓拿开捂在胸前的右手，用沾血的食指点了点自己心房的位置。

“我会的！向播撒光明的主神忏悔吧，也许你的灵魂，不会坠入黑暗的地狱！”艾沙利亚平举圣剑，冰冷的眼神和炙热的剑芒在华晓的左胸交汇。两者交汇的结点，正是华晓心脏的位置。

华晓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猛地刺了一下，强烈的收缩顿时让血管里的鲜血奔流加快。华晓感觉不出是被冰冷的眼神刺到，还是被炙热的剑芒刺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确实被刺疼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阳鱼附身的‘新生之主’。一体同生，阴阳相连，东方危难，携手共济。这是你和我不可推卸的职责！但是，很意外，也很失望，你彻底忘记了你自己！我们都是现代社会的青年，只因这场人类的灾难，才让你我卷入荒诞的神鬼世界！这个世界你，谁都可以荒诞，但是你，和我，都绝不能有一丝的荒诞！因为，我们身上承载着责任！”

“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没有人可以横加干涉。只是，你选择的道路，和你在这条道路上的所作所为，让我心寒、心痛，现在，更是让我死心！我本无意与你为敌，你却步步紧逼，只为置我于死地！可惜，我华晓是毁灭化身，死，太不容易！”

华晓盯着艾沙利亚的眼睛，说得极为缓慢。一边说，华晓一边召出久未触碰的破枪，用并未沾血的左手握着，枪尖斜指向地，斑驳锈蚀的枪身虚背身后。

一血人，一破枪，在圣芒环绕的高贵女神面前，卑微而颓败。然而，这残破到可笑的组合，却又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那是天崩地裂前的简笔速写！

首发.ZhuiSh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