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小鬼本来就是咱们这行的禁忌，难道这秦天真的不带怕的吗？
疑惑下，我直接跨过高门槛，进了房子。
一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子那种香蜡钱纸烧过的气味，较为浓郁！
不过想了想，我倒也觉得没什么，舅舅经营的店铺也都是这种味道！
不仅没让我感到不舒服，而且还让我有种亲切感……
房子的地基较外面看上去比较低，里面是硬泥地，除了角落的地面有些突起来的小包外，也还算平整！
这房子于南面北，加上对面都是二层，三层的楼房，这房子同样不怎么受阳光的直照！
没站两秒钟，就有一股子阴冷袭来，刺激着我全身的皮肤，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房间里也较黑，也没个灯泡啥的，完全的光芒都是左边靠后方的一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神龛！
神龛上像是供奉着什么，我这个位置倒是看不清楚。
“你怎么也不装个灯？”
“这么黑你能看清楚吗？”我小声呢喃道。
秦天来到桌子边，提起小水壶给我倒了一杯水。
他一边倒着，一边说道：“心里明亮，即使世界上没有光，你也能看得清楚！”
听完我一愣。
先前我还说这小子没读过书，没想到还能给我飙两句哲学话！
“行行行，这是你的房子，你说了算。”
说完，我就往神龛的方向走去。
我倒想看看，这秦天还在家里供着什么东西。
刚来到神龛前，我就愣住了。
神龛上居然供着一只老鼠！
这老鼠很大，比正常的家鼠大上两圈，尤其是它的尾巴，不仅粗而且长！
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黄色的两颗大板牙长且大，模样看上去怪吓人的。
只是这老鼠一动不动的，像是个标本！
它呈站立的姿态立于神龛的正中间！
在它的背景面，紧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篆刻着奇怪的黄色符文，我是看不懂。
它的两旁，有两根发红光的小柱子。
这小柱子里面像是有一种发红光的灯泡，填充整个房间的光亮，大部分都是由它来完成的！
另外一部分光亮，则是由老鼠前方立着的那两根黄蜡烛散发出的火焰散发！
两根蜡烛的中间，就是一些用来供奉的贡品。
有鱼有肉也有酒……
其中靠上方那醒目的小铜鼎中插着的红香为供奉神仙的上品！
看小铜鼎中插满的香脚，堆积成山的香灰，想必着那老鼠已经被这家人供奉了不止一代人！
“没想到你家居然还供奉着灰仙？”
我略微惊讶道。
灰仙是民间五大家仙之一。
五大家仙被人顺口叫做狐黄白柳灰！
依次即为狐狸狐仙，黄鼠狼黄仙，刺猬白仙，蛇柳仙，老鼠灰仙。
有些地方的土叫法，也会在这些仙家名号后面加个‘爷’字。
不过这都是尊称，这样会显得和普通老百姓更亲切一些！
而这秦天家里供奉着的这位，显然就是其中之一的灰仙灰爷！
秦天说道：“这不是我家。”
听完我心里顿时颤抖了一下。
这不是秦天的家？
那他还敢带我进来？
这不是私闯民宅吗？
我想问清楚，刚转身，就看见秦天一边点着四根红香，一边朝我走过来。
他一副要祭拜的样子，我肯定得让开。
随后，他来到神龛前，双手夹着那几根红香放在额头作了三个揖，最后才插在小铜鼎上！
等他上拜完后，我才说道：“这不是你家，你还敢带我进来？”
“你怕是没被人打过。”
哪知道那秦天对我的话压根就不为所动，一脸的镇定。
他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师父的家。”
“师父不在了，这店自然要人来打理，我自然不能让他荒废下去。”
我听得眉头一皱。
“既然是你师父的家，不也是你的家？”我问道。
秦天的脸色在这红光的照射下，竟然还是苍白色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不在了，我就没有家了。”
“这房子现在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用来遮挡风雨的地方，称不上家！”
说着，门外吹进一道清风，摇曳的火焰带着焰光一同摇摆起来。
这样的焰光洒在秦天的脸上，竟让人感到有一种沧桑下的悲戚，让人为之一颤！
此时秦天定定地看着神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顿时沉默不语。
我轻拍了一下秦天的肩膀，叹声道：“虽然不知道你师父是谁。”
“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师父对你肯定不错！”
我又打量了一圈整个房间，继续说道：“尽管这房子看上去这么破破烂烂的，但是这毕竟是你师父留下来的！”
“你都说了这里是你师父的家，虽然你师父不在了，但是他肯定是要回家的，他的家不就是你的家么？”
“至少说，你师父还给你留了这么大个房子，作为念想。”
“而有些人，从出生到现在，连自己最重要人的脸都没有记忆……”
“相比之下，你还算是幸运的那一个了。”
秦天忽然扭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他脸上那种沧桑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了。
整个房子内沉寂了十来秒钟，他忽然咧起嘴巴一笑，说道：“你说的也没错。”
“虽然我师父不在了，但是给我留了念想。”
“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见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释然了一样，不禁暗暗赞叹自己还是能安慰人的嘛……
这时我上前一步，与他一同望着那只灰仙。
我又拿起旁边小桌上的红香，点燃了四支，虔诚地作揖后插进了小铜鼎。
“既然你在家里供奉着仙家，为什么还要养小鬼呢？”我问道。
秦天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道：“谁说我养了小鬼？”
话音落下，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说他没养小鬼，可那天在网吧我看到的那是什么？
那阴森森的黑气，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见我一脸的疑惑，秦天忽然又咧嘴一笑，说道：“我刚开始还说你让我感到意外。”
“你虽然知道民间五家仙的名号，但是并没有见过！”
他这么一说，我感到更加疑惑了，凝声问道：“你是说，你那天唤出来的是你供奉的灰仙？”
“灰仙位列仙班，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浓郁的阴气？”
我总觉得秦天是在骗我！
秦天脸上还带着冰冷的笑，并没有说话。
随后他往自己口袋里摸索，将那个黑色的阴骨陶捧了出来。
这东西一被他拿出来，我顿时就感到周围的温度降低了一分！
我指着黑色阴骨陶，道：“就是这个，我连牛眼泪都没擦，都能感到他的阴冷。”
“阴气如此浓郁，你告诉里面供奉着灰仙？”
秦天忽然冷哼了一声，说道：“所以不是我说你，我那天给你讲的话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探知阴阳，涂抹牛眼泪固然是一个好方法！”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外界工具，它能让你看清阴阳，也能遮蔽双眼！”
“你有窥探阴阳的资质，这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
“你不过没发现，或者说还没到时间而已！”
秦天的话让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听不清楚，而是我特么听不懂！
什么窥探阴阳？什么资质？
正当我想再问问，秦天忽然把阴骨陶举到与肩齐高的位置。
“你再好生看看我手里的东西！”
此时我眉头已经拧到了极致。
我将疑惑的目光转到了阴骨陶上。
正当我目光汇聚的时候，我那该死的后脑勺又痒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