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来你查到了些什么呢。”
厉青笑容不变，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也只是停顿思考了一下该以怎样的表情去作答。
对此沈清源只是笑望着厉青，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不说话。
“喂喂，你不会就打算一直这样看着我吧？为什么不说说你调查到了什么地步？”
厉青有些不满于沈清源的表现，刚刚升起的一点趣味也消失殆尽。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你再不说，我就打你了啊。”
厉青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可他却发现神沈清还在笑而且，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哪里有什么？’
厉青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发现那里只有一面穿衣镜，厉青带来的蛋糕先前就是放在那里的。
“切，我自己找。”
厉青有些无可奈何，他对于折磨人的技巧并不了解，只是简单的会一点，但尽管如此，厉青也懒得去用。
怕疼的人本身也不喜欢看到别人痛苦，厉青也差不多，虽然他本身没有怜悯之心，但对一个已经被制服的败犬去都用酷刑，那是个loser的行为。
厉青走到办公桌前一只手撑着轻松的翻了过去，然后拉开抽屉开始寻找沈清源之前针对他的计划和调查。
“什么啊……也就只有这些吗？”
厉青看着那繁杂画满不同颜色线条的草稿有些头疼，然后看了一眼沈清源曾经下达抓捕他的文件，一会儿感觉没意思了过后，便随手一扔，丝毫不在乎这些都是对方辛辛苦苦想了许久的的计划。
“喂喂，你到底在干嘛啊？陪我说说话吗？一直瞪着眼睛不酸吗？视力这么好？看得清那边的镜子吗？你长得又不帅，一直看有什么意思啊……”
厉青感觉分外的无聊，毕竟先前沈清源突然一句话打断了他的“精神攻击”，然后抛出了一句十分吸引他的话便不理他了，这让他非常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追一部超喜欢的动漫，就差把喜欢的角色娶回家的那种，结果作者太监了，不画了，没有后续了的，这个时候，掐死作者的心估计都有了。
“呵……呵呵……呵呵呵……”
“？”
厉青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沈清源，随后歪着脑袋表情有些不解的说道：
“你学母猪叫干嘛？虽然你输了会死，但你也别自暴自弃啊，自我开除人籍转籍当猪？”
显然厉青的嘲讽是强劲有力的，毕竟他这句话直接让那张小丑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
“……”
“你去死吧！和我一起死吧！陪我一起下地狱去跟思思赎罪！”
沈清源整张脸瞬间扭曲，这让厉青不明所以，毕竟他不觉得自己走的是猎人序列，嘲讽的直接让对方失控了。
封闭的屋内渐渐的吹起一阵风，使得本就虚晃不定的火苗摇晃，最终熄灭。
屋外的小雨不知何时停歇，云开雨霁，如钩的弯月出现在漆黑的夜幕上，撒着宛若珍珠般的光透过窗打在地板上。
可明明一片幽静美好的夜里，整个封闭漆黑的屋子里却充满了紧张与肃杀，让人不由得呼吸一窒。
面部扭曲的小丑依旧被绑在十字架上，而围着黑红围巾的少年也依旧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少年身后那面巨大的镜子，不在映着两人的身形，而是变得漆黑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似的。
厉青没从那张扭曲与小丑并不相衬的脸上看出什么重要信息但他也感受到了与屋内严重不符的风，以及熄灭的烛火，再加上感知中身后的黑暗元素疯狂聚集，厉青要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就真的是个白痴了。
毫不犹豫的抛出一把磨得雪亮锋利的小刀，打在了已经变得漆黑空洞的镜子上，镜子没有破碎，而锋锐的刀则直接弹了回来，直击厉青门面。
瞳孔收缩了一瞬，厉青险而又险的躲开了，除了别削断了一截头发外，脸上也多了一道不深的小口子，隐隐的刺痛让他有些烦躁。
他没有尝试去接住被弹回来的刀，而是直接躲开让他打在了身后被不能动弹的沈清源身上，让锋利的刀直接刺入对方大腿里。
毕竟他不清楚刀子弹回来的力度，要是他接不住是会受伤的。
对于这一击沈清源没有丝毫的反应，毕竟现在的他灵魂正在被恶魔拖拽，身体已经大半不受控制并失去知觉了，自然感受不到这道攻击带来的痛苦。
看到对方呆滞的眼睛，厉青有些羡慕，他羡慕对方现在的“无痛”状态，当然，他不会那么去做就是了，毕竟据说灵魂受伤痛苦更甚，对方没有表情大概是因为掌控不了身体了，没有办法控制表情。
厉青没有鲁莽的上前直接去硬刚，而是快速闪身到了窗边，准备跳窗离开。
沈清源召唤的恶魔等级未知，硬刚不一定干的过，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事厉青不喜欢，他绑住沈清源没有立即杀他是因为他还想最后和对方叙叙旧，而不是让对方反杀一波一起带走，黄泉路上做个伴。
三个人连牌桌都凑不齐厉青才懒得去陪他。
“恶魔！你个骗子！”
“嘿嘿，我能动用的力量取决于你的灵魂，你太弱了，大半的能量只够我降临到这里，然后反击一道。”
“你！”
听到这话，厉青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没有直接打开窗户跳出去，虽然这里不高，但外面冷，能走正门谁有愿意夹着尾巴逃跑呢？
“怎么？尊敬的冒险者，你也想和我做个交易么？”
一只面部丑陋头顶两角的恶魔从漆黑的镜面中现出身形，一幅推销商的笑容堆砌在脸上，只是对方的脸再配上这笑容让人感觉有些难以忍受。
“你是……低等恶魔吧……好丑啊，和小说里的完全不一样，说好的霸道高冷邪魅呢，浑身肌肉肤色漆黑满身熔岩纹路是认真的吗？且不说什么愿为你一人杀尽天下的痴情，就你这样，真的会有玛丽苏白莲花爱上吗？所以你一定是低等恶魔，是吧！”
厉青以一种极快的语速说道，中间时不时因为过快的语速，或者是吐槽占据内心，没完全组织好语言的停顿，一波操作稳如狗，直接让对面这位低等恶魔绷不住他的“商业笑容”。
“……你说完了没有……”
“所以你是低等恶魔对吧？”
“您付费吗？”
“这个问题不应该是免费的吗？毕竟你要推销的话，就得让客户了解到你的产品啊，还是你不懂推销，那我来叫你吧，首先推销要……”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先付款，后到货的。”
“哦哦，难怪这个憨逼，呸，沈哥被你骗成这样，果然你们就是一群无良商家，呵，骗子！”
“……”
不知道是因为厉青话太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恶魔实在受不了厉青满嘴的跑火车，竟然直接走了，镜子里的黑雾也就那么消散了，只剩下沈清源一张残破的脸和少许黑色的不明物质留在镜内，看那残破不堪的模样，应该是恶魔没吃干净剩下的少许残片。
“你……”
“那个，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你告诉我你究竟查到那一步了呗。”
厉青依旧吐出了一堆废话，试图从对方口中套出最后一点有用的信息。
镜子里的那张脸沉默了，随后直接扭曲的笑了起来。
“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很痛苦吧？”
“孤身一人来，只能独自无所事事的晃荡在这陌生的世界，很痛苦吧？”
“面对朋友的背叛出卖，却只能笑着去面对，甚至打着寻找乐趣的幌子来掩饰自己，很痛苦吧？”
“但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让你感到不再有趣了呢！”
“当这个世界变得无趣了，你站在了最顶峰，所有人只能俯首称臣，让你感到无趣的时候呢？你会开心吗？”
“就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做吧……”
厉青原本毫不在意对方那歇斯里地又难听的话，却渐渐被对方的话给惊到了，同时整个人也陷入了“沉思”。
“当这个世界不再有趣了……”
厉青不知何时垂着头坐在镜子前，口中不禁喃喃重复对方的话。
“我应该怎么做？”
“呵呵呵呵呵……去……”
话音未落，对方那张本就破碎的脸彻底分裂四散开来，只留下最后一张嘲讽到了极致的脸，以及镜面重新恢复映射出厉青那张有些稚嫩略显迷茫的脸。
微亮的月光透过窗户静静的打在厉青的身上，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厉青整个人愣了一瞬，随即一拳锤在镜子上，破碎的镜片散落在地上，镜子割破厉青的手的同时，每片散落的镜面都反射出了厉青狼狈不堪的模样，仿佛所有人在嘲笑着一个失败的小丑似的，而小丑，则躲在角落里哭泣。
“该死！”
厉青攥紧了拳头，他现在极度的不爽，想要找个人打一架发泄一下情绪。
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起身，走到绑着沈清源的十字架面前，手腕一转，掌心内出现了几把刀，高举起就要落下。
“混蛋！”
厉青的手最终是还没有落下，鞭尸什么的实在是太无趣了，欺负一具尸体有什么意思，那是蠢货才回去干的。
“呼……”
深吸一口气，厉青转头看向窗外，不想再管屋内的狼藉，却看见不远处的树上，有一道白色的人影，那身影看见他抬头发现了他，忍不住晃了晃。
“哈，哈……”
厉青的嘴角渐渐勾起，脸上慢慢的出现了一幅夸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