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妤轻轻合上眼眸：“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说罢，夏恩妤站好，摆弄好衣服，往湖泊的另一边走去。
清风徐来，微波荡漾。
“安……忆舒。”话里带了不确定的语气，秦苏扬走上前去。
夏恩妤抬脚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自然，继续往前走：“你心里怎么想的，那就是答案。”
秦苏扬没吭声，离夏恩妤约莫一米的距离走着。
——
顾泽办公室内。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艾莉优雅地端起水杯，小小地喝了一口水。
顾泽思量了半会儿，伸手：“合作愉快。”
艾莉回握，露出礼貌性地笑意：“合作愉快。”
随后艾莉把名片递给顾泽：“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你。”
顾泽接过名片，按着上面的联系方式拨通了号码，看见艾莉拿出手机，顾泽说道：“我的联系方式。”
艾莉点头，把顾泽的号码保存后，艾莉发现现在她和顾泽要谈的事已经差不多谈完了，接下来的事需要在等上一阵子。
“我先走了。”艾莉把口罩，墨镜戴好，帽子拿在手中，再次说道，“合作愉快。”
说罢，艾莉才把帽子带上，压低帽沿。
顾泽也跟着起身，打开工作室的门，送她出去，刚走到门口，顾泽看了眼压得严实的艾莉，想了想，开口道：“你现在……”
艾莉把墨镜拖在鼻翼两侧，稍稍抬眸看着顾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抬手把墨镜推了上去，口气风轻云淡：“不用担心，网上那些黑我的都是假的，我裹成这样子纯粹是为了防晒。”
墨镜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尴尬，幸好顾泽看不见。
她前面半句话是真的，但……后面半句纯粹是她编的大瞎话。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顾泽太阳穴跳了跳：“……”
“我送你出去。”顾泽道。
艾莉准备拒绝，结果顾泽已经开始往外走，艾莉也只好跟着出去。
艾莉透过墨镜打量着顾泽。
这是她第一次好好打量顾泽，毕竟当着人家的脸打量人家不是很礼貌。
艾莉在心底哼了一声。
顾泽的背影挺好看的，和秦苏扬有得一拼。
但也不同。
一个是九重天上的主宰，一个是阎王殿的掌权者。
艾莉觉得这个形容很贴近他们的性格。
顾泽很绅士地艾莉送到门口。
“以后再联系。”艾莉抬手再次把帽沿拉低，确定别人认不出自己。
“好。”见艾莉走远了顾泽才转身走进店里。
“店长，那是谁啊？”刚才以为艾莉是可疑人的那个女生鼓足了勇气，凑到顾泽旁边问道。
“她？”顾泽温着嗓子，似乎并没有生气，“她不好意思一个人来定制婚纱。”
顾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突然想到什么，对那个女生说道：“林曦，好奇心害死猫。”
叫林曦的女生“啊？”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点头，问道：“店长，这单生意谈成了吗？”
林曦知道，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店员，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但她……真的忍不住，特别想了解关于店长的一切。
说起来也有些伤心，她居然不知道店长叫什么名字。
love婚纱店开张的第一天，他们才知道自家的店长长什么样。
很帅，很高，声音还好听。
这是她对店长的第一印象。
店长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很官方，她记得清清楚楚：“我是你们的店长，才从雅乐辞职不久，出来创业，很多不足，请多多指教。”
之后店长也没说他叫什么。
“没谈成。”顾泽从林曦身边走开，在店里面转了几圈。
林曦忍不住瞧了好几眼顾泽，越看越养眼。
要不是她不远处的同事拍了她一下，林曦都不知道自己会现在店中央多久。
“欢迎光临。”林曦注意到有位客人进来，立即迎了上去，微笑，“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叶语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来看看，来看看。”
说道后面，叶语汐有点尴尬。
她一只单身狗，居然会喜欢上婚纱这种东西。
上次和夏恩妤来看过之后就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不……那啥，她没忍住，又来了。
准备叫上夏恩妤一起的，但网上……夏恩妤的鬼热搜怎么都不下去，看着都心累，幸好现在不是夏恩妤的主意识在身体里面。
叶语汐哀嚎了一会儿，才丢下店员林曦，一个人玩店里面走去，又是一番好好的欣赏。
真的太漂亮了！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一条镶嵌着碎钻，闪闪发光的婚纱裙。
叶语汐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着这些样品婚纱，眼睛直发光，都快把旁边的人闪瞎了。
叶语汐正准备往店里面走，看看摆放在里面的婚纱，却突然皱了皱眉。
是他？
不太敢确定，叶语汐再次往里面望去，那个人影消失了。
叶语汐急急忙忙往店里面走，还没走到一半，就被林曦拦住：“这位客人，里面是工作室，不对客人开放，请您止步。”
叶语汐咋舌，再次往里面往里面看去，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都怪她。
“行行行，我不进去了？”叶语汐还是不自觉地往里面看，最后不甘心地妥协，想了想对林曦说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我特别喜欢婚纱，我看你对这里很熟悉，你能不能带我在店里看看？”
林曦尴尬地笑了笑。
她是这家店的员工，她怎么可能不熟悉，但只要这位客人不往里面走，打扰店长工作就行了。
林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好，请问客人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纱呢？”
叶语汐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得出奇，居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让眼前的店员给她推荐，她还怎么找机会溜进去啊……
要那个人真的是顾泽，这可是大事！
听她家大小姐说，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唉……
这缘分啊……顾泽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家大小姐不喜欢人家有什么用。
叶语汐为了确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顾泽，咬着牙齿无奈地笑了笑：“谢谢……真的谢谢你。”
“那请问你喜欢什么款式？”林曦重新问了一遍。
叶语想骂人，她哪知道婚纱都有些什么款式，她单纯就是觉得婚纱好看，喜欢而已。
叶语汐悄悄瞅了瞅店里的婚纱，指着她特别喜欢的一件：“就那种，我特别喜欢。”
刚说出来，叶语汐突然觉得，谁说的一定要知道婚纱有些什么款，那些真正来选婚纱的我不一定知道吧。
叶语汐骄傲地扬了扬下颚。
她真聪明。
林曦顺着叶语汐指的方向看去。
“林曦……”顾泽突然从工作室里出来，准备让林曦把最近的订单发给他一下，突然改了口，“叶语汐？”
她怎么在这儿？
“顾泽？”叶语汐丢开林曦，匆匆忙忙跑到顾泽身边，拍了他一下，“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要结婚了？”
一阵笑声闯入叶语汐的耳朵，那笑声正是林曦的：“他是我们店长。”
叶语汐还准备噼里啪啦的问一大堆，林曦的笑声让她闭了嘴，惊讶地看着顾泽：“这店是你的？不是……听恩妤说，你不是在雅乐那啥吗？”
刚说完，叶语汐突然大声啊了一声，惹得店里的人纷纷朝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咳咳咳……”叶语汐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还装模作样地撩了撩头发，充耳不闻地继续对顾泽说道，“雅乐？”
“我们去里面谈。”顾泽意识到店里的人多，不方便谈事，想到自己出来的原因，又对林曦道，“一会儿把最近的订单发给我。”
“好。”林曦点头。
店里的婚纱都是店长一个人做的，他们也只是偶尔才打下手。
纯手工做一件婚纱要花很长时间，但来定制婚纱人还是很多。
林曦看着叶语汐和顾泽进入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她居然和店长认识。
“诶诶诶，那人是谁啊？”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林曦。
“听店长好像叫她叶语汐。”林曦瞅了眼拍她的同事吴燕。
店里其实就只有她和吴燕两个员工，其他的都是临时工，工资当天结算。
“你不去工作？”林曦指了指吴燕刚才陪着那名客人。
“她要自己看看。”吴燕撇嘴，但还是按耐不住八卦的心，“你猜那个叫叶语汐的会不会是店长的女朋友？”
“……”
林曦特别无语的看着她一眼，嘴张开了又闭上，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怎么可能？你不会是整天待在婚纱店看谁都像一对情侣吧……”
林曦做出一副可怕的表情：“他们看彼此的眼里没有光。”
吴燕“啧”了一声，那眼神写满了“就你懂”，随后划过：“想想也不行啊，店长这么帅，那个女生也不错，特别可爱。”
林曦没吭声，只嫌弃地暼了她一眼。
“诶，你不会喜欢上咱们店长了吧？嘿嘿嘿……”吴燕压低声音，笑出声了，“整天店长长，店长短的，不喜欢才怪。”
吴燕贼兮兮地看着林曦，凑近，对她竖起大姆：“有前途，店长也敢喜欢。”
“不行啊？”林曦红了脸，理直气壮地用手肘推了推吴燕。
算是承认了自己喜欢店长。
“行，怎么不行。”吴燕再次对她竖起大拇指，“我去招待客人去了。”
“去吧去吧。”林曦催促道，“我去发资料给店长。”
——
顾泽的工作室内。
叶语汐一进门就被工作室内中的半成品吸引了：“原来婚纱是真的做出来的。”
顾泽点头：“要喝点什么？”
“不用。”叶语汐突然想到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尴尬地笑了笑，“对了，前段时间其实有你和雅乐公司不合的传言。”
顾泽一听，就知道叶语汐指的是什么。
前段时间思雅和雅乐合作决裂，他和雅乐不合的消息也跟着流传出去。
“那个……是我让人传出去的。”顾泽回答道，“为了能更好辞职。”
叶语汐大吃一惊：“雅乐那边等你这么做？”
那可是大公司啊……
“那边知道。”顾泽没有多讨论下去，还是忍不住问道，“恩妤她怎么样了？现在网上……”
可惜他帮不上忙。
叶语汐愣了一下，在心底叹了口气。
明明什么也得不到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顾?痴情?泽，低了低头：“她还好，毕竟经历了过一次，熟了。”
叶语汐说完，傻傻地笑了笑。
她可不能把夏恩妤有人格分裂症的说出去吧，毕竟连夏恩妤本人的主意识都不知道。
叶语汐猛地抬头，盯着顾泽。
顾泽被叶语汐盯得头皮发麻：“怎么了？”
“你对夏恩妤的病了解多少？”顾泽毕竟和夏恩妤做过两年多的男女朋友，叶语汐觉得顾泽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询问对象。
“她犯病了？”顾泽本能地握紧拳头，语气很着急。
夏恩妤上次告诉过他，她很久没去接受治疗了，只吃药。
他也劝过夏恩妤，但似乎没有用。
这样一来，夏恩妤犯病的几率会越来越高，情绪也容易失控。
看到顾泽着急的样子，叶语汐收了准备告诉他，夏恩妤上次犯过病的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顾泽如果知道，多半会去找夏恩妤，要是被顾泽察觉到夏恩妤的异样，那就不好了。
“没有，我就想问问。”叶语汐摆手，“我看见她每天药不离手，心疼，所以问问你。”
顾泽担忧的心落下，但微蹙地眉头并没有放平：“她不吃药很容易犯病，你应该知道大约半年前，你打电话威胁恩妤回德阳那次，犯过病。”
叶语汐脸上的神色一下就不好了。
这事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是她这辈子最后悔干过的傻事了。
叶语汐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头，让披散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对不起。”
“我很抱歉，夏恩妤和我在一起两年多时间，我没有照顾好她，上次那段时间她……她其实病情很不稳定，现在快半年了，她又没有好好接受治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