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走廊里，夏恩妤和顾泽都没有开口说话，害怕打破维持的平衡。
偶尔会有人路过，脚步声清晰可见。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偏头，看向对方。
“阿泽……”
“恩妤……”
“你先说吧。”夏恩妤看向前方。
“我们出去逛逛。”
“好。”
顾泽和夏恩妤去了附近的公园。
“对不起。”夏恩妤走在顾泽的不远处，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说完，掀起眼睑，看了眼顾泽，然后平视前方。
和顾泽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里，都是顾泽在默默地付出，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
“恩妤，你没有对不起我。”顾泽停了脚步，继续说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更是一个人的事。”
两个人相互喜欢的概率很小。
他都明白，夏恩妤没爱上他是他自己不足够优秀，换句话说，他不适合她。
不是她的那个人。
这对他已经没什么了，算是看开了吧。
能爱上夏恩妤对他来说是件很幸福的事。
夏恩妤让他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怎样去保护她，关心她的一切。
他很满足。
就算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那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为她扫清前方的障碍，默默守护好她。
他很庆幸现在夏恩妤还和他做朋友，没有到两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过得还好吗？你和那……扬扬……”顾泽不知道夏恩妤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夏恩妤叫过“扬扬”。
提到“扬扬”两个字时，顾泽停顿了一下，随即莞尔：“他对你很好吧，如果不好……我会保护你。”
夏恩妤眼底扫过一分意外之色，她没想到顾泽会主动提到秦苏扬。
夏恩妤不敢抬眸去看顾泽此时的神情，应该很痛苦吧。
顾泽以为夏恩妤不想回答，脸色温和平静，只是眼里的眸光暗淡下去。
“走吧，不想说就不说了。”顾泽没有偏头去看夏恩妤，“他应该对你很好。”
“嗯？”夏恩妤没反应过来，随即肯定地“嗯”了一声，跟上走远的顾泽：“我没有不想说，他……对我很好。”
夏恩妤想了想：“阿泽，你……忘了我吧，我不值得。”
话虽这么说，夏恩妤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明白深爱一个人不可能轻易忘却。
她用了几年的时间，原本以为忘记了秦苏扬，哪想再看见秦苏扬，渐渐发现，她居然还爱着他。
她从来没想过。
“恩妤。”顾泽眼底闪过一丝忧伤，“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让我忘记你，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我不可能忘的。
“好。”夏恩妤心情沉重。
她自然希望顾泽能忘记她，找一个比她好的女孩儿。
但……如果他真的忘不了，她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每一个人都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她没有资格让顾泽损失爱一个人的权利。
“你为什么辞职去了雅乐？”夏恩妤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我去你以前的工作的公司，他们说你出差了。”
“不想干以前的那份工作，索性就换了。”顾泽说道。
他说谎了。
他很喜欢之前的那份工作，但那段时间他和夏恩妤刚分手，他想逃离，躲到夏恩妤不知道的地方。
减缓思念的程度。
可越想逃离，他越发思念，也越痛苦。
也不知什么原因，他最后忍住了去看夏恩妤的冲动。
“那……那个服装设计大赛你还参加吗？”夏恩妤抿紧嘴唇，拿捏不定，“我想去给你加油。”
这可能是作为朋友的身份能为顾泽做的事吧。
问出后，夏恩妤内心忐忑不已。
她害怕顾泽不会答应。
“那个比赛啊……”顾泽明显的犹豫。
语气温润，却给人朦朦胧胧的感觉。
竟有三分感慨。
“我不清楚。”
最开始想参加那个比赛，目的是想提高名气，赚更多的钱，养夏恩妤，宠夏恩妤。
但……现在已经有人宠夏恩妤，养她的人了，他也没有权力去做这些事了。
那是男朋友的专属。
“怎么不去呢？”夏恩妤的询问的声音拉回了顾泽的思绪。
“不想去了。”顾泽没做过多的解释，简单说道。
说完顾泽还是觉得这样不妥，补充道：“设计大赛和你参加的那个摄影大赛的赛制差不多，都是封闭式的，你去加油，也只能在比赛当天看见我，划不来。”
可能是说开的缘故，顾泽继续说着，但说话时视线没有落在夏恩妤的身上：“更何况你来给我加油，你……你男朋友不会吃醋吗？”
话音刚落，顾泽的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在调侃夏恩妤，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又可能是各占一半吧……
微风拂过，从夏恩妤的方向吹来，划过她的衣角，跑到顾泽这边，亲吻顾泽嘴角的微笑，最后匆匆跑开。
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连带顾泽嘴角的笑容也带走了。
“阿泽。”夏恩妤内心有一个想法一直驱使着她，想要告诉顾泽，她已经结婚了。
这话说出来，可能是对顾泽最大的伤害，但她不想欺骗顾泽，不想糊弄过去。
她对不起顾泽的太多太多，愧疚感更是一盆一盆的，满满当当。
“怎么了？”察觉到夏恩妤有心事，停顿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下。
夏恩妤别开顾泽投过来的目光，看向远处，心地的愧疚感溢心房，瞬间涌到咽喉：“阿泽，我……我结婚了。”
结婚？
顾泽握紧拳头，指尖掐进掌心。大脑里轰轰巨响，却是一片空白。
顾泽僵住身体，明明风已经停息，顾泽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后面闯进脊背，顺着下面爬上颈肩。
拔凉拔凉的。
尽管把“结婚”两个字听得分毫不差，顾泽还是重新再问了一边，想确定他听错了。
“恩妤，你……你结婚了？”
顾泽用力掐紧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顾泽的全部反应，一点不落的落在夏恩妤眼里。
愧疚。
更是心疼……
夏恩妤僵硬地点头：“我们是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