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作者:恨留笔      更新:2020-05-11 12:29      字数:3206

文武堂有一百五十位堂主,其中大约三分之二都是内堂堂主,负责祁邪山庄的一切事宜。

而余下的三分之一,被祁邪山庄的人称为外堂堂主,也是祁邪山庄最尊敬的人和神秘的人,因为除了少有的几位内堂堂主和庄主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祁邪山庄的人在成年之时,都会出去游历世间,之后,他们便会面临两个选择,回归祁邪山庄,或者离开祁邪山庄。

基本上大多数人都会回到祁邪山庄,只有极少数人选择离开祁邪山庄继续闯荡。

而这些选择离开的人都不简单,他们在外界隐姓埋名,凭着在祁邪山庄内学到的东西,有的加入朝堂,有的进入军队,有的甚至自己开宗立派,可以说,整个天下,就没有祁邪山庄渗透不进去的地方。

当年,前梁在梁宣帝萧远的治理下,国泰民安,军力强盛,占据了大半个天下。

梁宣帝知道祁邪山庄是块宝地,物产丰富,欲攻下祁邪山庄以充军备,便派八十万精兵围攻祁邪城,历时半年,死伤十余万,也将祁邪山庄打得死伤惨重。

就在大家都以为祁邪山庄要开城投降之际,梁宣帝却在卧榻之中被人割喉!

而那个统领五十万大军的将军也是莫名死在帐中,桌前写着祁邪山庄四个大字!

几日后,祁邪城楼上走出两位外堂堂主,一位是梁宣帝的御前侍卫,另一位则是梁国军帐的左将军!

梁宣帝死后,前梁王族内部乱成一团,不到三日便撤军而走。

从此以后,梁国便开始没落,权利被北周和几个世家瓜分,皇帝也成了傀儡。

时人皆叹惋,梁国最强时便是梁宣帝,若非与祁邪山庄为敌,或许此时的天下便是梁国的。

祁邪山庄中有一座文武堂,五层七丈高;还有一座英灵塔,共有有九层十丈高,塔尖雕刻着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雕像,专门供奉先烈。

沈丰衣看着祁邪山庄内一片和气繁荣的景象和远处的巨大祠堂,也是微微叹息,这祁邪山庄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某一个人而成,而是一代一代,所有祁邪族人都甘心牺牲自己的结果!

不远处,杜航武一行人牵着马向着文武堂走去,周围人看到,都对着杜航武微微鞠躬,表示自己的尊敬。

人群中的沈丰衣和杨柔,看着‘满脸沉重’的张乾,自然是明白,宁羽应该是死在了戴兴的手中。

沈丰衣悄无声息地带着杨柔离开了人群,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另做打算。”

杨柔问道:“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出去揭穿他啊,我就不信他还能颠倒黑白?”

沈丰衣摸了摸杨柔的脑袋,看着杨柔义愤填膺的模样,缓缓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现在就是他们眼中的异类,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自己选出来的堂主,还是两个绑架了他们守城将领的‘外族人呢’?再者,如果我们站出来指证张乾,那些人首先想的也不是张乾是否临阵脱逃,而是先控制住我们,讨论如何处理我们,即使是宁羽的父亲也保不住我们。你记住,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祁邪山庄是出了名的有仇报仇,有恩却不一定报恩。所以沈丰衣也没有杀蒋越,只是将他藏了起来,从他口中打听祁邪山庄的消息,他可不想惹祁邪山庄这个庞然大物。

“哦。”杨柔恍然,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沈丰衣说道:“那我们偷偷将消息告诉给宁羽的父亲吧。”

沈丰衣道:“你能想到的事,敌人也能想到。他们说不定就在宁羽父亲那边埋伏着等你去呢。”

杨柔闻言,满脸丧气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嘛?”

沈丰衣说道:“放心,我们不跟他们死磕,他们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找我们。”

文武堂中,杜航武走进大堂,后面跟着张乾,张恕舟和梁玄晶,大堂中坐着一百来号人,但每一位都是祁邪山庄的堂主。

大堂中间,站着一个留着剑眉,与宁羽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随意年过中旬,却仍旧能看出几分英俊,他便是宁羽的父亲,祁邪山庄庄主——宁子都!

“庄主!”杜航武行礼,后面也也是跟着行礼。

“任务完成了?”宁子都看着杜航武平静地说道,也没看他身后的张乾。

“启禀庄主,杜堂主已将公孙茂击杀,但是我们也牺牲了一人。”此时,张恕舟站出来,替杜航武解释道。

“嗯,归位吧”宁子都说话很轻,却在无形中给人莫大的压力。

杜航武坐在前面一个显眼的位子中,而梁玄晶和张恕舟则是坐到了后头,张乾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宁子都不是让他归位。

“接下来,就该谈谈少庄主的事情了。”宁子都平静的目光转到张乾身上,完全看不出喜怒。

张乾却是瞬间跪在地上,沉重地说道:“都怪属下无能,才让少庄主因属下而死,还请庄主责罚!”

宁子都静静地看着张乾,一言不发,看得张乾心中直打哆嗦,以前他曾是宁子都的手下,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旧一点也摸不透这位庄主。

“责罚什么的倒是不必了,他终究是因你而死。”过了许久,宁子都淡淡说道:“这几日我要准备北周大丞相之事,你来替我操办羽儿的葬礼吧。”

张乾微微松了口气,恭敬地说道:“谢庄主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属下一定好好操办,不辜负少庄主的救命之恩。”

宁子都轻轻挥手,转过身来,狭长的凤眼中看不出喜怒。

......

渐入夜色,森林深处的一处石洞中,闪着微弱的篝火,杨柔掰下一只鸡腿,递给沈丰衣,又掰下一只鸡腿递给一旁的蒋越。

蒋越拿过鸡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已经被沈丰衣绑着一天没进食了。

不过现在沈丰衣给他松了绑,他也没想过逃走,因为自知不是沈丰衣的对手。

沈丰衣本想通过这个蒋越了解祁邪山庄和张乾,却没想到他说自己死活不会背叛祁邪山庄,被沈丰衣打得浑身是伤,愣是没说一句话,气得沈丰衣也是抓耳挠腮。

然后沈丰衣就扒了他的重甲,将他在山洞里吊了一天。

“我出去逛了一圈,去见了一下你的妻子李氏。”

突然,沈丰衣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还在咀嚼的蒋越陡然一颤,两眼大睁,怒目盯着沈丰衣。

“你究竟想怎样?有种就冲着我来!”蒋越跳起来大喝。

沈丰衣也不理会蒋越,自顾自地说道:“她不知道你被我抓了,只说你们堂主给你派了任务,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回去。你就不想早点回去见她吗?还有你的儿子和父母,都等着你回去呢。”

蒋越冷声道:“别拿他们来威胁我!我是祁邪山庄的守卫,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背叛祁邪山庄的!”

“行,明天我便杀了他们。”沈丰衣无所谓地说道。

“你!”

蒋越暴起,一拳向着沈丰衣打去,却被沈丰衣一掌拍倒在地,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沈丰衣一脚将蒋越踩在地上,一边绑绳子一边啐道:“张乾弃主而逃,怎会如此冥顽不灵的手下?”

这些天来,他已经将张乾弃主而逃之事都告诉蒋越了,希望蒋越能说一些张乾的事,能帮助一下他们,但蒋越愣是不相信他们,非说他们是进入祁邪山庄的奸细。

“我跟随张堂主多年,他一直视少庄主如己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们的,有种你们就杀了我,休要在我面前妖言惑众!”

蒋越挣扎着大声说道,他跟着张乾不下十年,张乾对他们很严厉,对宁羽也很严厉,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胜过对待自己亲子,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撇下宁羽自己逃跑呢?

沈丰衣将挣扎的蒋越继续吊了起来,自顾自地拿着烤鸡自顾自的坐在山洞口望风。

杨柔看着蒋越轻声说道:“蒋统领,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我们为何会来到这祁邪山庄里,不是来送死吗?”

蒋越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是我们堂主的手下,我要做的,只是服从我们堂主的命令和保护我们祁邪山庄不受你们外族人的侵略!其他的东西不是我的职责,也不该我管!”

杨柔有些急切地说道:“可是张乾他做的就是伤害你们祁邪山庄的事啊,若不是他当日逃跑,你们少庄主就不会死。”

“我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的,而且这些事我们文武堂自会查明真相,而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你们是外族人,我绝不会告诉你们祁邪山庄的任何一件事!”

“你,你这是,你这不是忠心,你这是愚忠!”杨柔也是被蒋越弄得有些恼火。

蒋越看了杨柔一眼,傲然说道:“若是人人都质疑自己的上级,那我们祁邪山庄与你们这些外族人又有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