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爱恨交加
韩尚志全身起了一阵痉挛，心中暗自后悔自己念及过去的渊源，出手时总是差一点不
如平时狠辣，若是他一开始就不硬接她一掌受伤，功力打了折扣，再以风雷剑避实就虚应
敌，不见得就会输给她。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咬牙切齿的道：“我若用剑，不见得倒下
去的会是谁！”
吴小眉冷声道：“哼！那是你活该！还有遗言吗？”
“没有，下手吧！”
“真的没有？”
韩尚志想了想，咬牙沉声道：“有一句话。”
“什么？”
韩尚志沉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将自食恶果！”
“哈哈哈哈！”吴小眉狂笑起来，笑声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姓韩的，告诉你，姑娘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在我未死之前，我将杀尽天下的美
男子，哈哈哈哈……”笑声转为疯狂，蕴着恐怖的杀机。
韩尚志不禁目眦欲裂，以吴小眉目前的功力，肆意为恶的话，无疑的将造成一场恐怖
的血劫。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前看似温柔善良的吴小眉，如今竟然变成这样毒如蛇蝎的女
魔！
韩尚志目眦欲裂，骂道：“吴小眉，你真是个疯子，变态！可惜我韩尚志学艺不精，
不能宰了你这毒女！”
“可是，哈哈哈哈，姑娘我却高兴亲手杀了你！”
韩尚志无可奈何，咬牙切齿道：“下手吧！”
“何必急于要死，你那曾经一度要为你殉情的慧妹呢？姑娘我会再通知她替你造墓碑
……”
韩尚志不由心中一动，他已明白了吴小眉要杀他的动机，想到东方慧，心中一阵剧痛
，登时觉得死亡也没啥可怕的了，一死还能去见所爱的慧妹。冷笑一声道：“姓吴的，可
惜你不能如愿了，她已先我而去。”
吴小眉惊声道：“什么，她死了？”
韩尚志恨声道：“你失望了，是吗？”
吴小眉粉脸懊忽数变，突然厉声道：“韩尚志，你是否愿意在死前知道我杀你的原因
？”
韩尚志冷冷地道：“不必了！”
“那你是明白了？”
“我没兴趣明白，你只管下手好了！”
“你一点也不后悔？”
韩尚志狂笑道：“哈哈哈哈！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我韩尚志从不后悔！”
吴小眉的手，开始颤抖了，爱和恨在她的心里交织，她要杀他，是为了不能得到他的
爱。于是，她恨他，连带的，他恨所有年龄和他相象的美少年。
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初恋，而她选锗了对象，她虚掷了最宝贵的感情，什么也没有得
到，当她发觉对方根本就不爱她时，她已无法自拔，她要取回虚抛了的感情的代价，于是
，她走上了极端——得不到的，就把它毁去。
恨，由爱而生，爱之极也就根之极。
其实吴小眉并不明白，爱不是占有，虽说爱情本是自私的，也是建立在两相情愿，才
可独占爱情，而不是这种得不到就毁掉的占有欲。
她真的会下手毁去她倾心相许的人吗？
她犹豫了，她下不了手。泪水，从她的粉靥滚落。
久久，韩尚志意似不耐地喝声道：“为什么不下手！”
没有动静。
他站了起来。呈出的眼前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充满了幽怨，她的脸上，已找
不到杀机的痕迹。
韩尚志心想，女人是多变的，当下冷冰冰地道：“你既然不下手，在下要告辞了！”
吴小眉忽道：“慢着！”
“你想怎样？”
吴小眉拭干泪痕，寒声道：“我并没有说不杀你！”
“那你为何不下手？”
“有几句话必须说清楚！”
他很是愤恨对方折磨自己再下杀谁，恨声道：“有什么话快说！”
吴小眉缓缓垂下头去，半响，又抬起头来，似手已下了决心，激愤地道：“韩尚志，
我来问你，当初你被人劈落江中，我把你救了上来，在我起居之处，调养了三天……”
说起前事，韩尚志并非无动于衷，缓和了一下神色，道：“在下说过有恩必报，而且
也不是没救过你……”
“好！第二次我被天南‘幻魔宫’侍卫所伤，你带我住宿旅店……”
“事急从权，在下没有失礼之处！”
吴小眉面色一变，幽幽地道：“可是男女授爱不亲，你叫我……”说着又低下头去。
韩尚志因偏见而恨天下所有的女子，但，他的内心是善良的，他一样有火热的情感，
只是被偏见压抑了，即使不被压抑也给了东方慧。吴小眉言中之意，他岂有听不出的道理
，可是，他对她从来没有发生任何情感，有的只是一片感恩图报之心。
他虽是憎恨她这种歹毒行为，现在，也不禁有些内疚。
他想，她是一个痴心的女子，可能因上次自己拒绝了她祖父不老先生婚姻之议走上极
端。
一种同情、道义、和怜悯的心理，油然而生。
不过，有的时候，同情、怜悯和爱，很难有明确的分界。
当下，韩尚志面色一缓道：“在下对姑娘深致歉意！”
“哼！歉意？”
“在下诚恳希望姑娘今后不再杀人！”
“如果我说不呢？”
已经趋于和谐的场面，又告紧张起来。
韩尚志俊面微变道：“我会照刚才的话做！”
“杀我？”
“不错，如果你怕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日后相逢，我必杀你！”
吴小眉的粉腮，又罩寒霜，不屑地道：“凭你能办得到吗？”
韩尚志咬牙切齿道：“我们不妨走着瞧！”
“韩尚志，姑娘碰头之时，你杀不了我你便是被我杀！”
韩尚志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不作回答。
他恨不能当场劈了她，以免留着她又成为阴煞莫秀英那样的杀人狂魔。方才的一丝同
情，被这几句话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不愿再和她纠缠，转身缓缓举步而去。
吴小眉望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她想忠住她，但几次开口又止，她像是受了极大的
委曲，忍不住抽抽咽咽的哭了起来。
哭声，飘送人韩尚志的耳鼓，他怔了一怔，止住脚步，略事踌躇之后，又举步向林外
走去，他不曾回顾。
他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林外。
吴小眉恨恨地一躲脚道：“我非杀了你不可！”说完，便欲追上韩尚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