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性本恶
解九爷不动生色的把苏潋滟护在身后，苏潋滟看着解九爷伟岸得背影内心一震。
苏潋滟不敢说完全了解九爷，但是有一点他们很像，不到紧急关头，绝不做出头之鸟，他们善于蛰伏在暗处，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暗斗不明争，这种人才最为可怕。
可是这一次九爷竟然本能性的把他，苏潋滟，一个和他毫无瓜葛的人护在了身后，他甚至忘了身后的这个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除了师父，他是第一个把自己护在身后之人。
解九爷，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
解九爷冷冷的看向那个刀疤脸。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九爷毕竟是九爷，面对未知的敌人，他先做的就是探查对方的底细，以便于下一步动作。
刀疤脸仰天长笑，像是解九爷问了一个不可理喻的问题。
“派！？”刀疤的表情十分扭曲，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狰狞。
“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
他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放射出道道寒光。
“解九爷，死到临头，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刀疤脸的瞳仁由于恨意而抽搐着。
“我在张宅附近蹲了这么久，看来你和张启山关系要好，啊？张大佛爷每次都送你出门不是么？”
九爷抬了抬眼镜。
“金钱豹是你什么人。”
刀疤脸惊诧的表情一闪而过，接着又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
“我低估解九爷的聪明程度了，张启山害死我大哥！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兄弟的滋味！可惜二月红那个自视清高的下贱戏子不在！”
刀疤脸举起了匕首。
“说白了这位先生也就是挑软柿子捏。”苏潋滟的眉梢挑的很高，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先先后后的侮辱一代名伶，是可忍孰不可忍。
解九爷皱着眉头回头看了苏潋滟一眼，苏潋滟并没有在看解九爷。
刀疤脸刚想发怒，就看到苏潋滟妖冶脸庞，心中火气荡然无存，刚刚一心针对九爷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九爷身后的人。
“没想到九爷身边还有个佳人陪伴”刀疤脸内心突生歹念。“美人，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刀疤脸转向解九爷。
“解九爷，得罪了。”
那匕首冲着解九爷的胸口的位置猛的刺了过来。
电光石火之间，刀疤脸甚至没有看清苏潋滟是怎么瞬间到解九爷面前的，手腕已经被紧紧的擒住，动弹不得。
“咔”脆生生骨头折断的声音，刀疤脸的匕首哐当落地。
苏潋滟左手的烟杆在手中挽出了一道花烟嘴朝着刀疤脸的腹部一顶。
刀疤脸只感觉腹部一阵排山倒海的绞痛，紧接着人就飞了出去，撞到后面的墙壁无力的滑落。
苏潋滟的笑容犹如二月春风，可是在刀疤脸的眼里却犹如笑面罗刹。
苏潋滟慢条斯理的走到刀疤脸的面前，弯下腰。
刀疤脸想要往后退，可身后只有冰冷的墙壁。
苏潋滟贴着刀疤脸的耳朵轻轻说到。
“你知不知道，金钱豹袭击张启山的时候，我也出手了。”
刀疤脸的眼睛徒然增大。
“你是……你是……”
苏潋滟站起来，背对着解九爷，眼睛中是流转的蓝光。
“还有啊，在下特别讨厌别人叫我，美，人。”
巷子里无端的刮起一阵阴风。
刀疤脸看到苏潋滟的背后出现了几道黑色的影子，慢慢的显出了形状，他们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刀疤脸。
“有鬼有鬼有鬼！！”刀疤脸想喊，苏潋滟却先一步封了他的声音，刀疤脸的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眼泪鼻涕尿液一起流了出来。
奈何身体重伤不能移动，只能看着这些他和金钱豹一起害死的人一点点靠近。
苏潋滟摇摇头，他可以不杀人，但是他不介意给他们上上课，一个方法，用了两次，一个大哥，一个小弟，这是怎样的因果循环。
解九爷快速走到苏潋滟身边，用眼睛检查了一下苏潋滟的外面是否有可见的伤痕。
“你没事吧。”九爷急切的问到。
“我没事”
“下次莫要如此了！太冒险了！”解九爷有些微怒的说到。
苏潋滟有些无辜的眨眨眼睛“九爷不说谢也就罢了，还反过头凶我”
解九爷轻轻叹了口，他堂堂解九爷，运筹帷幄，在他苏大老板的面前竟然无计可施。
解九爷的目光转像狼狈得刀疤脸。
“他怎么样了？”
苏潋滟拿出帕子，擦了擦他的宝贝烟斗，草稿都不打的说到。
“可能摔出去的时候脊柱断了，”
“哦”脊柱断了就以为着瘫痪，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而于刀疤脸，简直生不如死。虽然脊柱断了不能说话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是他并不在乎，之前只是听佛爷二爷提起潋滟的身手，真正看到还是略感震惊，也不知是师从何门，身法如此诡异。
苏潋滟收好了帕子，把烟杆放回袖中。
"我们回去吧。”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等苏潋滟那红色的衣角消失在巷子的暗处。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就从巷子远处的角落走了出来，他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刀疤脸，刀疤脸此时已经是白眼直翻，口吐白沫。
那军官冷漠的说道：“长官就想让你吓唬吓唬九爷，你到好，上来就想杀人，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
“不过呢，也难怪，关于听雨楼的事情长官确实只字未提。”
他从枪袋里掏出了枪对准了刀疤脸的额头。
“不过看在你帮我们试探了苏潋滟的这份额外的收获上”他拉动了枪栓。“我送你一程。”
“砰！”
军官毫不犹豫得扣动了扳机。
刀疤脸那痛苦伴随着惊恐的表情永远冻结在了他的脸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军官离开后，苏潋滟和解九爷从暗处走了出来。
“正如九爷所料，这背后果然有人搞鬼。”
“是宋承宪”解九爷看着横在巷口的尸体。“陆建勋身边的军官，我低估他了，以为他不会轻举妄动，不过陆建勋也低估了这人的仇恨。”
从刀疤脸说出张府外蹲了数日解九爷就想到了这点，佛爷的府外把守最为严苛，岂是寻常人可以随意盯梢的，除了陆建勋的人，那是佛爷为了不打草惊蛇而默认的。
然而这个世界最好控制也是最难控制之人，就是心怀仇恨之人。
“只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陆建勋很快就会把注意打到你的头上。”
苏潋滟看着刀疤脸的灵体渐渐从身体浮出来，站在尸体的旁边。
生前作恶多端，临死时心怀恐惧，等到了下面，可有的受了，别人家夫妻双双把家还，他俩可好，哥俩双双下地狱。
“宋承宪有句话说的很对，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苏潋滟笑容依旧话里却带着冷意。“但愿这话别报复回他自己的身上。”
想把手伸向听雨楼？那要看看这陆建勋有没有这个本事。
“九爷，这会儿，我们真的可以回去了。”
再不回去，昨日之事就该重蹈覆辙了，苏潋滟悄悄压下了喉咙口泛滥的腥气。
解九爷雇了辆黄包车，把苏潋滟送回了听雨楼，他本想留苏潋滟在府上，可是苏潋滟委婉的拒绝了。
把苏潋滟送到门口，玉玲急慌急忙的跑了出来。
“大人！您这是去哪了，一天一夜的看不到您的踪影！我都急坏了。”那张肉嘟嘟的小脸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等到了门口才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九爷，脸颊一松，又露出了平日里甜甜的笑容。
“九爷。”
见苏潋滟使了个眼色，解九爷想了想说到：“你家大人昨天去解府和我下棋了，有些晚了，就在府上住下了”
玉玲半信半疑刚想问什么，就见苏潋滟开口了。
“玉玲啊，赵吏回来了么？”
“赵……”玉玲看了一眼九爷。“管家在。”
“乖，帮我把他叫来。”苏潋滟摸摸玉玲的头。
“是！”玉玲乖巧的点点头。
“怎么不告诉她。”见玉玲上了楼去叫管家，解九爷小声问到。
苏潋滟对玉玲那姑娘得样子，说是下人，更像是妹妹。
苏潋滟看着玉玲登登登上楼的模样，温柔的一笑。
“这孩子，唠叨起来可不比齐铁嘴差。”
很快，从楼上下来一个男人，唇下留了一撇小胡子，约摸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朝九爷和苏潋滟福了福身子。
“大人，解九爷”
男人的眼神并没有在解九爷的身上停留，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九爷有些奇怪，苏潋滟如此性格之人，招来的管家倒是一板一眼，战战兢兢。
看苏潋滟似乎和管家有事商议，再留怕是不太合适，只是潋滟的身体不知道，这两个人能否照顾的好。
不过看苏潋滟在巷子里干净果断的行动，一路上脸不红气不喘，想来约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解九爷向苏潋滟告了辞，向自己的解语楼走去，今天的事还得好好的做打算，他解九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那陆建勋对听雨楼伸出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