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收徒
作者:花阮      更新:2020-04-12 02:01      字数:2166

金檄(xi,三声)站在小二楼的窗台后,看着楼下跪着的华服少年,他已经跪了两天,唉,这大雪天的,膝盖不冷吗?也不怕落下风湿。屋子里烧了两个炉子,两个炉子上分别焖了一锅鸡肉和一壶茶。锅里已经烧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金檄关了窗户,不再看他。现在的小年轻,没事儿瞎折腾啥?盛了饭,再把鸡肉舀到海碗里,热气腾腾,吃完再小睡一会儿,日子简直不能再美。

吃得太急,金檄咬到了舌头,疼得她哇啦哇啦的。急什么急?金檄暗自责骂自己。从荷包了拿出一张磁卡,就像宾馆房间的那种磁卡,不过这张卡是开仓库的。磁卡两面的图案已经模糊泛黄,不过还是可以看到上面写着“永盛五药厂仓库”。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磁卡,害得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人生为何如此机艰难?

金檄把卡拿到手里,念念有词:“巴啦啦能量,沙塔沙塔,芝麻开门!”门开了,是一道虚无之门,只存在她的脑中。她想象自己走进去,就真的进去了。她拿了一瓶维生素b2片,就是那种用塑料小白瓶装的,售价一两块钱的维生素。维生素b2对预防口腔溃疡有很好的效果。

刚刚这样的过程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她发了片刻呆。吃了药,她也没兴趣继续吃饭了,把碗收拾一下,她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消磨。

雪越下越大,像鹅毛一样飘飘洒洒,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风夹着雪拍打着窗,金檄刚把窗打开,雪就飘进来,把屋里屯了一天的热气吹散干净。

这样的天,那个少年应该走了吧!放着好好的孙家少爷不做,来找我学什么医!况且永安镇的孙家本就是医药世家,金檄不懂中医,教不了他什么。

可是金檄失望了,那个少年还在。他穿着蔚蓝色的冬衣,站在冰天雪地里,看着原本紧闭的窗突然打开,笑了。

少年长得还算俊俏,放到现代也是少女眼中的白马王子。可金檄已经不是少女了,她今年过年就28岁,剩女一枚。在这个时代的28岁女人,孩子都十几岁了吧?

其实,有个帮手也挺不错的。不过,这个帮手不能是孙家的少爷。

孙家是永安镇的大世家,祖上有荫封,世代积德行善,在整个南方都是首屈一指的。这样的少爷,是注定要接手家业的,所谓学医,不过是增加成为族长的砝码吧?

金檄戴上医用口罩,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她必须要做好隔离措施,唉!快一年了,那场噩梦,仍未散去。

撑起一把油纸伞,这是三里外上河村的小姑娘送给她的。

“听好,做我的学生是很累的,也不一定能学到什么,学医要有始有终,切不能半途而废,能做到吗?”金檄不能向他保证任何东西,而且她还有自己的小心思,攀上孙家,以后的路至少好走些。

“好,弟子一定谨记师父教诲!”少年脸上一喜,竟然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金檄嘴角抽了抽,这也太正式了吧?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既然成了别人的老师,那就要好好尽责才是。

“弟子孙思行,字朴元,今年十七。”这么小的孩子,倒是稳重。

“金檄,字爱新觉罗。”金檄咳了咳嗽,有字了不起吗?她现在也有了,爱新觉罗,多么高大上!说起来爱新在古代翻译成汉语就是金的意思,觉罗是独立的意思。

这字可真奇怪!孙思行心想。孙思行站起来时比金檄高大半个头,少年老成的他看起来并不比金檄小太多。

金檄往回走,见孙思行跟在后面,苦笑,金檄啊金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今天就回去吧!明天一早带上家丁在这里选个合适的地皮建个房子,记得要在我住处的上风处,离我至少六十丈远。”

ps:一丈等于3.3333米。六十丈为200米。

“师父,这是为何?”孙思行不解,拜师学艺,不应该吃住一起吗?

“男女大防。”日后朝夕相处,没有必要隐藏性别,金檄其实并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只是,她这病原体的体质什么时候才能被环境中和好?

虽然早就猜到师父是女子,不过亲耳听到她这样说,孙思行仍是十分震惊。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孙思行默念夫子的教诲。不过,为何要在上风口?

没等他思考明白,金檄又道:“既然决定要跟着我学,那便要放下公子哥的脾气和架子,明天换身衣裳。”说完,金檄大步走向小二楼,这孩子,还需要好好打磨才是。

“是,谨遵师父教诲!”少年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目送师父回到小二楼才离开。他站在路上,望向繁华的永安,他感到命运的轨迹开始转变,开始朝某个不明的方向驶去。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回到小二楼的金檄解下身上的一层层的衣服,把衣物都收集起来沸煮消毒。同时喷洒消毒水给整个小二楼消毒。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每隔十天半个月,她都要给小二楼做一次彻底的消毒,这次比以往提前了几天。这一年来,她都是这样度过的。

夜深人静。

其实她的小二楼本就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离最近的上河村隔了三里。房间里都处都是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她不得不来到外面躲一躲。雪已经停了,白雪把周围映得亮堂,一时兴起,堆了一个雪人,然后又把堆好的雪人摧毁。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如此浩大的雪,在现代那些毛毛雪根本不算雪,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了!第一次见雪,是她噩梦的开始。她后来所做的一切,皆是在赎罪。

这事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时候她还是个个小小的医药销售,奔走在城市的各个医院、药店里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推销公司的药物……

那天晚上,他总管的老婆生产,他把磁卡交给金檄让她看好仓库……